「妈妈让我不要跟奇怪的人待在一起」
「哇,你不会也要跟男生做羞羞的事吧,好噁心喔,你是变态吗?」
「咦?脸都被打肿了欸,你不会等会要跟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跑去找老师告状吧?呜呜,老师他们欺负我~」
「噁,不要靠近他啦,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爱滋病。」
「死同性恋」
「噁心」
「奇怪」
一句句如鬼魅般的话语鑽入钟云岭的耳里,像蛆虫一样霸佔、吞食他的脑细胞,在他的脑海里深植痛苦的根,留下怵目惊心的血痕,将那些如利剑般的声音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饱胀的心脏顺着刀尖流出腥浓的鲜血。
黑暗笼罩了他的世界,透不进一丝光线,透不进一点生机,只剩下无数双触手,攀着他、抓住他,将他拖下深渊,淹没在死海之中,海水扼住他的脖颈,窒息感扑面而来,在这片死海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没有人能回应他的求救,如当年那些置若罔闻的旁观者一般,明明看他深陷痛苦,却不愿带他逃离那片黑。
恍惚间他听到一道如幼儿般稚嫩的嗓音,那细微的声响宛如一根浮木,帮他从溺毙的边界脱离。
「爸爸!爸爸!」
钟云岭一睁眼便见到哭到匀不来气的钟尧,小小的手背上沾满了黏踢踢的鼻涕和咸湿的泪水,冯椿则是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他醒来时冯椿的手甚至还放在他肩上,可想而知冯椿应该叫了他许久。
「几点了?我刚刚是怎么了?」
刚起床声音还有些嘶哑,冯椿递给他一杯水让他润润喉,一边回应他的问句:
「已经中午12:00了,刚刚我在煮饭所以让尧尧来叫你,刚煮好就看见尧尧哭哭啼啼的站在厨房门口,一问之下他才说他叫了你好久你都没醒来,真的差点吓死我和尧尧了。」
钟尧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附和:
「呜呜,爸爸你下次别再故意吓我了,这个游戏不好玩,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