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所牵挂的那位本该安心养胎的小皇后,却在宫里受到了皇帝的“冷遇”,恪桓不让她住乾清宫,也不与她同寝。
“舅舅变心了,见宋大人比见我还多,怀上孩子,我就没用了是吗?”
“……你明知不是这样的,让你留宿此处,病气过给你怎么办?”
“御医说了,皇上是内郁,这病不传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有身孕,不比旁人,自然要更小心些。”
“有身孕就该孤伶伶地受丈夫冷落吗?有身孕就得住冷宫是吧。”
恪桓对龚纾胡搅蛮缠的功夫叹为观止,无语反问:“坤宁宫是冷宫?”
“见不着舅舅,整个皇宫都是冷宫!”
“……”
他幽幽叹息,把小皇后拉进怀里,温柔轻抚。
“纾纾乖,乾清宫进出的外臣多,皇后住这儿于礼不合,别的妃嫔也要在背后非议你,以后朕尽量多去你那儿看你好不好?若是实在无趣,就把家里人召进宫来陪陪你。”
“能陪我睡觉?”
她油盐不进,推开他,闷闷不乐垂下眼帘,用细密纤长的睫毛遮挡眼中哀伤。
“我知道,你怕我在这儿看你忍疼咳嗽,心里担忧难过,可你怎么不想想,看不见,我就不担忧了吗?就不难过了吗?我们是夫妻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我赶得远远的,见不到所爱之人,心事无处诉说,枯坐一日又一日。”
龚纾低下头,轻抚微凸小腹,在心中默默长叹。
“罢了,随你高兴吧。臣妾告退。”
她起身离开,不欠身行礼,也不等皇帝答应,在天子跟前如此任性骄纵,和她的首辅爹别无二致。
但地上几滴水迹,恪桓看到,是从她低垂的双目中落下的。
皇后急着走,是不愿给他看见她哭了,雪上加霜地惹他伤心。
“枯坐一日又一日”。
恪桓心肝锥痛,疼得手指发颤,额前薄汗点点。
他也不知道到底怎样做才对,找不出任何方法,可以让她过得开心些,想护着她,却适得其反,伤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