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衍听到时今澜这句话,放下了手中的笔,表情严肃:“我说过,这个法子不算温和,你体内现在环境勉强平稳,新的治疗方案虽然见效快,但你身体的反应会比现在强烈。”
时今澜当然记得。
只是她突然觉得现在这样缓缓治疗,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不想等了。
她极度讨厌刚刚站在花海边缘的心情。
她从来都不是边缘人物。
“老先生,我没有时间了。”时今澜意味不明的跟池清衍说。
池清衍想着前不久见过的阵仗,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略想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我明白了。”
“我准备一下,你让浅浅把我的箱子拿去病舍,你也在那里等我。”
“好。”时今澜点头,拨着轮椅来到了院子。
这边池浅刚抓到了储备粮,将它抱在怀里好一阵揉搓,接着就注意到了身旁走近的影子。
她抬头看向走过来的时今澜,记得她每天的日程:“要施针了吗?”
时今澜点点头,接着对池浅说:“老先生给我换了一种方案,没有之前温和,他让你准备一下。”
“好。”池浅听到这话,心不由得一揪。
池浅就不是个多么有骨气的人,她这辈子一怕吃苦,二怕疼。
她按照池清衍的吩咐提来了他的箱子,扶着时今澜躺到床上,看着爷爷从包里拿出了比平日要粗一倍的针。
银针折过日光,在池浅视线里划过锋利的一抹。
她紧着就眉头紧皱,不敢相信这东西要是扎在皮肤上,该有多疼。
可偏偏时今澜面不改色。
池清衍稳手持针,将它推进时今澜的腿上,那白皙匀称的腿很快就被粗长的针占据了。
可能不疼吗?
池清衍这个方子的原理就是刺激时今澜腿部神经,达到恢復知觉的目的。
而人类最敏感的感觉,是疼痛。
和煦的日光洒落在病床上,尘埃在光里浮动飞舞。
时今澜就靠坐在床上,长而浓密的眼睫落着金光,镇定自若的看着银针刺进她的肌肤,眼神里的平静,就好像池清衍的施针对象不是她。
池清衍的针又深入了几分,池浅揪着心开始不敢看。
也是这样,她才注意到时今澜身侧那被她攥紧的手。
那蛰伏的青筋被挑了起来,在轻薄的肌肤上形成一道漫长暴戾的山脉,白皙绯红。
她是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
想到这里,池浅就觉得不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感同身受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她每注意到时今澜握着的手紧一下,自己的心口就被揪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