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打横抱起燕徽柔,绣花伞归拢于身后,载着她们二人轻盈地衝出了破破烂烂的揽月阁。
底下揽月阁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修士,一瞧见人衝出来。密密麻麻载着术法符文的箭矢齐发,像星雨一样朝着江袭黛射来。
燕徽柔闭上眼,她用有限的目光朦胧将江袭黛扫了一遍,还好……还好。
那么多次大大小小的伤害,对年幼的江袭黛的,燕徽柔曾经只能在冰冷的屏幕外看着,只能在幻境里默默看着。
但是这一次,她终于赶上了,她没有来晚。
真好,门主很完整,没有被那把剑碰到……
底下是一阵喧闹的声音,伞面轻旋,灵活抵挡开所有流光一样的箭矢。
一重又一重的结界在眼前破开,再次碎裂。
燕徽柔眼皮子有点重,可能是那一下受伤太重,她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迅速流空。
只是余光里,依旧是那抹鲜艳欲滴的大红,让她颇为安心。
就好像回到了她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这样挨着的时候。
此时, 杀生门内。
一灯盏被长袖扫到地上,怦然一声,摔得四分五裂。火星子燃了燃,被闻弦音低着头及时扫灭。
然而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全部保持着十足的缄默。
“一群废物们。”
“千里迢迢地把你们弄回杀生门, 享受这儿充沛的天地灵气, 你当充门面?不是要表衷心吗?不是要抱大腿吗?”
江袭黛颇为刻薄地骂着:
“区区死物造成的伤都治不好——一个个, 神器没得治,没见过没得治,横竖都是没得治?”
底下有人轻声道:“门主,这实在是非寻常伤痕……”
顶上又一声急促的喘息, 几个玲珑小巧的酒杯也扔出去, 劈里啪啦, 碎了一地。
“那要你们何用?!都给本座滚回你那见不得光的阴沟,滚!”
阿兰若跪在地上, 被威压压迫得瑟瑟发抖。自然, 她身后也跪了一大堆乌溜溜的领主。
门主有需求是好事。
但是这事实在是太难了。
——姐妹们无力解决, 隻好像个鹌鹑一样充当出气筒。
“门主大人,您可别气了。”阿兰若连忙附和:“咱们这就去查,也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儿了, 什么妖族禁术,魔门偏方,实在不行啊, 只要您一声令下,直接出征, 把仙门功法翻个底朝天,总能想着一个法子治好燕姑娘的!”
“是啊是啊, 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一堆人附和着,瑟瑟发抖,生怕盛怒之下的江袭黛把她们给丢回蛮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