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云舒正全身心沉浸在救了人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祁聿风的不同寻常。
直到和祁聿风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他才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祁聿风的长相很优越,即使头顶上包着块乱七八糟的纱布也一点儿也不显得狼狈。五官凌厉而深刻,面无表情的时候带给人一些不好接近的距离感。
他很少说话,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和云舒简单地说了名字。
云舒要他喝粥,他也只是垂着头慢条斯理地喝,即使身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也一点儿也不显得局促。
云舒很少遇见像祁聿风这样的人,原本觉得有些好奇,但很快就放下了好奇心,只觉得祁聿风或许就是这样沉默冷淡的性格。
但不知道为什么,云舒总感觉到好像正有人盯着自己,满心疑虑地抬起头,却只见正安安静静低着头喝粥的祁聿风。
云舒在将祁聿风捡回来的第一天就将他身上的那件西装清洗干净了。
西装的款式看起来很精致。即使云舒从未了解过,也能从西服的面料和剪裁上看出它的价值不菲来,隐隐猜测祁聿风大约并不只是一个受伤昏倒在路边的普通人那么简单。
但当云舒将祁聿风送到小区楼下,看见一辆深黑色的宾利正停在小区门口,忽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在名车品鉴杂志中无意间看见过的这辆车的价格时,他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身处在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境中。
西装革履的司机从驾驶位置上走下来,祁聿风从他手中接过一只黑色钱包,在云舒茫然的视线下神色淡淡地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云舒,姿态就像在路边随意摘了一支狗尾巴草一样随意。
云舒不太理解这些有钱人的世界,猜测祁聿风大概是在为他的好心救助支付补偿金。只是这笔钱的数额想也不想就知道会有多大,云舒并不觉得他这几天带给祁聿风的帮助应该换来这么多的酬金,最后还是退后一步有些惶然地拒绝了。
云舒不收,祁聿风也没有强求,只是在临行前回头看了眼云舒。
祁聿风看云舒的这一眼很特殊,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更像是背着猎枪的猎人无意间在树上看见了黑熊的抓痕,临走时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为下次捕猎留下最为深刻的烙印。
只是当时的云舒还不太敏锐,没有意识到祁聿风的这一眼究竟代表着什么。只觉得祁聿风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回头看的这眼应该是在向他告别。
云舒刚刚进入实习期,每天的日子都很忙,时间久了都要渐渐忘了还有祁聿风这么个人。
直到有一天云舒无意间在新闻中看见一个姓祁的政员。因为这个姓不太常见,云舒很快想起祁聿风,又想起他那副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生的模样,心中忽然出现一种莫名的直觉,搜索之后果然在这名政员的家属一栏看见了祁聿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