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爷子也是一脸不忍直视地摇摇头,起身道︰“行了,你身上有没有天赋我不知道,不过的确能看得出来,自从你爷爷去世后,还真是没人用心教过你了。”
于训庭还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间神情有些茫然,反倒显得他稍微稚嫩和乖巧了一些,只可惜这只不过是假象。
“布袋鸡的整鸡出骨本就是用刀剔骨,你以为是自贡的兔子呢?还不该有刀口?你自己去脱个试试,如果你能不动一刀就将鸡完整地脱骨出来,那我就承认你是有厨艺天赋的。
周围的客人都忍不住发出了嘘声,原以为这个义津楼的大少爷敢来砸场子,怎么也得有两把刷子,没想到完全就是个棒槌。
于训庭听到周围的议论,面皮涨红,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他哪里会做什么布袋鸡,只不过是以前听爷爷说过,但是年头有些久远,今天竟然还搞了个大乌龙,真是连家里的脸都一起丢光了。
虽然已经丢了人,但于训庭却偏偏不信邪,非要找出个毛病来,扭头继续在桌上的菜里左看右看。
正好此时他们桌点的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了。
“您好,您点的烤兰花鱼。”
伙计将盘子放在桌上,看看夏月初,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将外面的包裹物敲掉。
于训庭看着烤兰花鱼,又凑上去摸了摸外面的包裹物,立刻露出得意的神色,像是抓到夏月初的把柄一样,梗着脖子说︰“别的就不用说了,你家这道菜就不够正宗!
烤兰花鱼是从叫花鸡的做法化用而来的,该用湿泥糊在鱼身上,然后放在炭火上烤製,但是你家这个是什么?外面根本不是泥壳!说你们不正宗还不服气?”
“于少爷,不得不说,从您嘴里还能听到叫花鸡的做法,倒让我对你颇有些刮目想看了。”夏月初对这种没带脑子的人,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耐心,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但是大厅里那么多客人看着,她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烤菜分为两种,一为红烤,二为白烤,这道菜就是用了白烤的办法。而白烤,就是从当年叫花鸡的包烤技法中脱胎而成的。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么?”
鲁菜中的白烤,其实是从叫花鸡的做法当中脱胎而出的,以前叫做包烤,是用湿泥包裹住原料,然后用火烤煨。
但是随着人们对口味的要求越来越高,再用湿泥包烤的话,难免会使原料沾染上泥土的腥味和土气。
所以包烤的基础上,研究出来了白烤这种方法。
就是用白面和水, 成一张大薄饼,然后将用整张猪油包裹好的鱼放在其上,包裹严实,以面糊封口,最后放在铁箅子上烤製。
这道菜烤好之后必须立刻完整地端上桌来,要当着客人的面儿拆开。
夏月初说罢便上前,用木槌撬开外面被烤干的面皮,此时里面的猪油还没有完全融化,很容易就从鱼身上完整地拆下来了。
最后露出来的鱼肉色泽洁白,所有的鲜味都被牢牢地锁住,没有半点儿流失,在揭开猪油的瞬间扩散开来。
那股子鲜味儿霸道极了,瞬间侵袭到附近每个人的鼻端,浓郁得让闻到的人全都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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