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习惯这样的日常,这样有人时刻陪伴在身边,就像他们是老友一样的日常,如果学长表露出一点虚伪的话,他就可以继续回到之前的壳子里,继续去过那种有点孤寂,却又不会给旁人增添麻烦的生活。
但就在短短的几周时间里,他发觉自己已经“亏欠”了对方太多,他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旁人图谋的,就连用来取笑逗乐的乐趣也不具备。
然后他自觉把这归结为了一段不平等的关系,虽然尚能做到相处自然,但他却已然开始思考,如果有一天这一切改变,比如学长有了更亲密的朋友而不再与他维系两人关系,那么他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去继续和学长相处?
这样的想法现在看来十分自以为是,后来他也幡然醒悟了这点,即使学长每天与自己相处的时间很长,那也只是顺路的方便罢了,或许在更多自己看不到的时刻,学长在和更多形形色色的朋友以这种方式相处。
而自己,又怎么能妄想在他人眼中是特别的存在呢?既荒唐又自大。
认识到这一点后,他并没有陷入消沉,带着及时止损的心理和淡然的落寞,甚至还可以自如地调侃自我,人都是会贪恋温暖的,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遇到那般耀眼的存在……
没关系,只要认清了这点就好,那样的话,就不会让贪欲膨胀,也不会让彼此的结局闹得太难看。朋友之间竟然产生了这种占有欲,那真是太过奇怪。
但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言行举止就成了最大的变数,学长真的……给予了自己很多希望,可以变得更加独特的希望。
他知道,将过多的情感变动契机寄托在他者身上是一种愚蠢的做法,不过他有时候会清醒地沉湎其中,因为对方不曾辜负过他一丝一毫的情感,这也赋予了他勇气,主动寻求更近一步的勇气。
他想更多地了解对方,寻找能长久驻留在对方眼中的方法,害怕自己看起来与对方并不相合的性格总有一天会让他们渐行渐远。
他把这些心情归结为憧憬,真是一种广泛而又大胆的用词方式,他需要这种模糊性,来麻痹自己,来促使自己一次一次跳脱出过去的行事方法。
有时候想想,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内耗呢?更像是作茧自缚的幼稚做法,按照自己一贯坚持的信条,他不该在情感问题上耗费太多时间,而应该好好思考如何在大学中“卷”出一条未来的道路。
可是当他在火锅店收到了学长所赠的那支“天天开心”的小纸伞后,新的迷茫摆在了他面前,世俗人生奋斗的终点究竟为何物,又是否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