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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当那根木色的实心棒球棍打在女人膝盖侧时,“啪”的一声,浑身酒气的老女人哀嚎着被迫跪下。

“别打我啊!别找我,我没钱!对,我还有儿子!我还有个儿子!”

当面前的酒鬼将贪婪目光投向柳玉时,柳玉看着这个女人,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他觉得好冷,好冷……哪怕现在是夏天,却给他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意。

仿佛为了证明柳玉的所想一样,真的有人朝他泼了液体,只不过那不是冰水,而是红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小左手底下的两个小妹正在对柳玉姐姐拳打脚踢,小左则扔掉了手里的油漆桶大声吼道。

她并不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什么可怜,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恶,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有什么惭愧?

柳成才被踹、打的抱头痛哭,破口大骂着自己的老母,同时怨念着自己的弟弟不够有钱。

“痛痛痛……别打我了!我弟有钱!我是个废物,不要找我,求你们了!!别打了!!”柳成才整个人缩成虾米护着头跟肚子,像个男人一样哭哭啼啼道。

然而这一举动招来顾谢沉的一棍子,她冷眼看着地上没出息的两个女人,又转身恐吓走走廊的邻居。

“柳玉是吧,你妈欠的三万多什么时候还?”顾谢沉蹲在酒鬼旁边,用手揪着女人油腻、分叉的头发逼她痛苦地抬头,然后笑着将目光斜过去看呆滞的男人。

柳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回了神,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红漆,身体僵硬着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会还的……”

顾谢沉看了他好一会,又按着酒鬼的头重重砸向地板,砸得酒鬼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出现了鼻血。

小左这时也跟着笑,说道:“还不起没关系,跟着我们回公司去做直播,脱|衣服让人给你刷礼物,很快就还上了。”

见柳玉瞬间双手颤抖脸色恐慌,顾谢沉站了起来走过去。

“没关系,慢慢还,只是利息会越来越高而已。过两天我们还会来,做好准备。”她微笑着抹掉男人脸上的眼泪,捏住他的下巴瞧着他的那双眼睛。

卷翘的睫毛被眼泪染湿黏在一起,黑白分明的双眼里充满惊恐。

红漆似乎衬得他脸更白了,不过是惨白。

警告后,顾谢沉、小左等人浩浩荡荡走了,只剩下柳家三人跟一片狼藉。

大门敞开着,时不时有邻居路过往里面看一眼,啧舌八卦。

“妈,我刚刚才找到工作不久,我根本就……根本就还不起!你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要借钱赌啊!我真的压力好大我好累啊!”柳玉头一次说出心声,他崩溃地坐在满是油漆的地板上,心里满是绝望、无助。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么多钱……他死也还不上的……

“就是啊!妈!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还害得我挨打!我去朋友家避避!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向来没担当的姐姐摔门而出,柳玉坐在地上无动于衷。

柳蟹骂了声柳成才,随后忙爬着去找柳玉,摇晃着那单薄无力的身板说:“儿子啊,你要救我啊!我是你妈啊!如果你不帮我还钱,她们那些人会砍我的!!”

见柳玉呆呆的,柳蟹生气地扇了他一耳光,骂道:“你干脆去卖好了!反正你打工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往床上一躺钱就来了!赔钱货!”

但无论柳蟹说什么,柳玉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任由打、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仿佛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空壳。然后突然站起来开始收拾家里的狼狈。

第二天。

“实在还不上,我就帮你,”顾谢沉低头玩着柳玉修长的手指,看着那干净、整齐的指甲盖,头也不抬继续道:“我可以找关系把柳蟹的肾卖了。”

柳玉立即抽回自己的手,身体退后缩到墙壁,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的跟他说买|卖器|官,这使他觉得这世界更黑暗了。

见柳玉的反应,顾谢沉扯了下嘴角笑道:“或者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帮你还上这笔债。”

“我不会把自己卖掉的。”柳玉咬了下唇,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心里清楚,你没有任何办法。我至少比某些恶心的女人好得多。”顾谢沉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她吃定他了。

当晚20:43分。

柳玉被柳蟹灌醉,不省人事的送到顾谢沉宾馆房间里。

上午顾谢沉一个人来的时候,柳蟹就猜到了,这个女人一定是看上自己的儿子了。之后她又偷听了顾谢沉跟柳玉的对话,心里更加肯定,所以才偷偷给顾谢沉打电话。

“是是是,我是垃圾!您说得对!人我已经搞定了,马上给您送过去!”柳蟹上次可被打怕了,现在跟孙子一样对电话那边弯腰屈膝。

那张关于柳玉的协议书此刻就被捏在顾谢沉手里,柳蟹彻底把儿子卖给她了。

一个月前,顾谢沉加入了小左姐姐公司当了催债打手。之后又跟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大姐聊了聊,给她带了烟、水果。

那个大姐手底下有两家酒吧,因为没女没儿,所以交给了她打理。

“谢沉哪,有空多来看看我,我年纪大了,很寂寞!”

穿着蓝白狱服的大姐坐在玻璃对面,一边抽烟一边叹气道。

她在狱里没什么朋友,又不会打架,老是被人欺负。好在认识了顾谢沉这个仗义的小辈,日子才还算过得去。

感受着脸上的异样,柳玉顿时惊醒,反手抓住顾谢沉的手,坐起来大喘着气。

顾谢沉也不说话,只盯着他笑,笑得柳玉心慌,连忙松了手。

“我怎么会在这里?”柳玉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衣服是否完整。

顾谢沉走到窗户前,低头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看着外面的繁华夜景吐雾。

一年多前,那个女人就是被她扔出窗外的。

“你妈把你卖给我了。”顾谢沉看着窗户上床上柳玉的倒影,再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想知道柳玉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朝她扔枕头。

事实上,柳玉真的很爱哭。

“为什么……”他双手捂着脸,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滴落在床单上。

片刻后他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

他哭着自己的命,哭老天捉弄他,哭自己的母亲无情。

就在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突然被子外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

“今天我不会碰你,你好好睡一觉。”

再然后就是开门关门跟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

顾谢沉就那么走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如果不是心急,又为什么会让妈灌醉他送到这里?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走了?

柳玉想不明白。

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的以后该怎么办。

有些时候,他也想死一了百了,可又不甘心那么懦弱。

原本他的底线就是这个,可如今底线成了笑话。

他被自己的妈妈送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

白底荷花图案的瓷碗里盛着绿豆汤,被端到顾谢沉的面前。

何来女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天热,我知道你吃不下饭,特意给你煮的绿豆汤!”

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顾春天哼哼,瞥了一眼何来女,吼道:“还不快去买菜!不买菜晚上吃什么?快去啊!磨磨唧唧!”

当着女儿面被吼,让何来女涨红了脸,连忙脱下围裙匆匆出了门。

顾谢沉默默皱眉喝完整碗绿豆汤,随后站起身踩着黑色高跟鞋出门。

在这个社会,女人是最自由的,没有人敢定义她们该属于什么样。

裙子、丝袜、口红、美甲、高跟鞋,这些天生属于女性的东西,大街上随处可见。

男性们会因为瞧上一眼而羞红脸,这个社会不允许他们穿着暴露,更不允许他们“异类”。

男性爱上男性是会被抓走关进治疗所的,电他们,逼他们看着男男接吻照片抠嗓子眼。

女性虽然尊贵,但这方面却更加严格,会被关押在监狱。

这个社会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千疮百孔、粉饰太平。

一推开puddg酒吧的门,各种酒味、香水味、呕吐物酸水味、清新剂味,扑面而来。

顾谢沉皱着眉看着酒吧里的女女男男。那些男人为了一点钱而扭动着身躯,贴着陌生女人的身上,谄媚笑着,喝着酒。

这让她想起逃跑的李尹,恶心感马上涌上来。

但她忍住了呕吐欲念,迈开脚走向吧台坐下。

“今天生意很好,顾姐!”吧台的吴宁笑着擦着手上的高脚杯,然后转身倒了一杯白葡萄甜酒推到她面前。

顾谢沉握着冰凉的玻璃杯身,抿了一口酒,那酒顺着喉管而下,香气却缠绕在心头不散。

突然间她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男人。

很巧的是,那人的视线也转了过来,与其对视。

顾谢沉脸上眼部肌肉抽搐着,她眯着眼盯着那个正朝她举杯的男人。

奶奶的熟人,真是巧啊……还在笑呢,早晚,会笑不出来的。

柳家。

柳蟹破天荒地煮了柳玉爱吃的汤圆,还专门盛好了给他端过去。

“宝贝儿子,快吃快吃,不然就凉了!”

柳玉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这碗汤圆,心里暗暗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小时候,他想吃汤圆,妈妈总是不给他煮。只有姐姐想吃的时候,他才能吃上三个,其余的全是妈妈、姐姐的。

柳玉伸出手拿着勺子舀了一颗,送入口中。咬破软糯的糯米皮,感受着爆出来的芝麻陷,滚烫的,甜滋滋的。

心里却是苦的。

“你把我卖给她多久?”只吃了一颗就放下了勺子,柳玉没胃口的问着柳蟹。

只见柳蟹笑嘻嘻地竖起一根食指,又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开始喝。

柳玉无奈的闭上眼,又睁开眼睛叹气道:“一个月?一年?到底是多久啊,妈!”

柳蟹顿时瞪大了眼,用力拍了一下柳玉的后脑勺说道:“当然是一年啦!你是不是吃傻了!这都看不明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笨的东西!对了,厨房里的是留给你姐的,不准吃!”

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柳玉无奈接受了现实,但他还是不甘心。

“我会继续找工作的,我会把钱还上的。”他对着柳蟹说,也是对自己。

随后就回了房间去睡觉。

而还在站在客厅的柳蟹在那里喊:“你当然得工作了!因为你要养我跟你姐!你就算攀上女人,你也别想抛下这个家!我们可都是你的亲人!没了我们,你在这个世界就是个孤儿!”

与此同时,阿夏正在跟老鼠她们喝酒。

“真没想到,顾谢沉这次竟然没冲动,真是稀奇……”阿夏满嘴烤串的油腻,手上还拿着啤酒,摇头啧舌。

胖子点点头,也出声表示意外。

老鼠对着阿夏哼了一声,她挺看不上阿夏这个人的,总觉得阿夏花花肠子多。

这时一直透明人的苏荣试探性的开口道:“我听说顾姐好像突然间有了两家酒吧?”

阿夏转了转眼珠子,她也在想这事呢,大家都是姐妹,有路子得带带她啊!要发财一起发财啊!

“哎呀,这种事咱们怎么好过问呢?”阿夏咬了一口牛肉串,思考了一下又道:“不如叫小左来一起吃烧烤?”

老鼠看了看桌子上坐的人们,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了。

于是站起来说道:“我回家睡觉去了,有事电话!”

看着老鼠逐渐消失的背影,阿夏不屑地“呸”了一声。

“胖子,你给她打电话,就说我们在外面吃烧烤,问她来不来。”阿夏继续吃着那串牛肉串。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胖子听命的开始打电话给小左,然后成功的把人约了出来。

在听完阿夏的话,又看着这些附和的众人,小左没忍住笑了。

“顾姐怎么样发财……”小左双手撑在桌面,眼睛扫视着众人,语调放慢。

然后突然笑着盯着阿夏,骂道:“关你屁事啊!”

阿夏想插话,但被小左的眼神吓住。

“我警告你,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连忙做和事佬,说道:“大家都是好姐妹,别闹那么僵了!阿夏也是随口一提嘛!”

小左却不吃这一套,放下话转身就走。

“动她就是动我。我有的是法子整你,阿夏。”

阿夏却从此记恨起小左跟顾谢沉,她要想尽办法从顾谢沉那里分一杯羹来!

凭什么她有真心朋友?凭什么她那么好运气?为什么就不能是她阿夏?

“看什么?小左都走了!接着吃啊!”阿夏一边说着一边喝啤酒。

不料众人却纷纷告辞,各回各家去了。

独留她一个人坐在烧烤摊。

“有什么的……我她妈才不可怜!这有什么的!老板,再来二十个串!”

阿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朝烧烤摊老板喊道。

却见那老板已经准备收拾摊子回家了。

阿夏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抓着那老板就打。

“妈的,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都她|妈看不起我是不是!!”她眼里布满红血丝,狠狠瞪着烧烤老板,一拳又一拳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自卑感充满了她那狭窄、空虚的心。

令柳玉意外的是,面试自己的竟然是初中同学,何芳雨。

“这是我的简历……”他有些尴尬地低头,因为何芳雨在上学期间纠缠过他,向他表示好感。

“好的,我看看。”何芳雨点头礼貌微笑,翻看起那份简历。

“这里写你之前在一家公司做过六个月文员,那是为什么辞职呢?”何芳雨绑了一个高马尾,整个人的气质非常干练。

她双手交叉摆在桌子上,微笑着提问。穿着灰色修身西装的身体微微向前倾。

柳玉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于是从善如流道:“原来的公司很好,但是我想有更好的发展。我觉得该公司可以给我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去挑战自己。”

他端坐着,一脸诚恳看着面前的何芳雨。

而对面的何芳雨很快给出回应:“好的我知道了,请你留下电话,我们公司考虑好了之后会给你答复。”

于是柳玉在何芳雨递过来的纸上,很快写下了自己的号码。

金花小区。

顾谢沉照例带着几个小妹去追债,泼油漆、踹门、堵人。

三万六千八百块,还完柳蟹的债务后,顾谢沉存款几乎没了,所以还是得赚追债的钱。

每个月还要给手底下的员工发工资,还要找人进货,资金周转。

“限你一个星期内还清。”顾谢沉一拳打在男人肚子上。

随后带着几个小妹就走。

丝毫不理会身后欠债男人的哭喊。

“阿豆,你这几天盯着这个一万的,别让他跑了。知道吗?”顾谢沉将手搭在一头白毛的女人肩上,吩咐道。

“知道了,顾姐!我不会让钱跑的!”阿豆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着。

“还不上就抓去夜总会卖鸡,我们该赚钱还是赚钱。”顾谢沉眼睛眨也不眨,目视前方的红绿灯斑马线。

马路对面,阿夏的表姐从乡下坐车来,手上拎着旅行包。

她这次是来投靠阿夏的。因为在乡下犯了事,所以不能回去了。

“阿夏怎么不接电话呢?也不知道来接我这个表姐!”

阿冬跟顾谢沉擦肩而过。

顾谢沉只看了一眼她,并没多在意,然后就带着手下人去吃饭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会令她钱财尽失。

夜晚。

当顾谢沉的电话响起时,柳玉犹犹豫豫,甚至想关机来逃避。

但是顾谢沉知道他的地址,他根本跑不掉……

所以他还是接了那个电话。

“喂……”柳玉坐在床边看着窗帘,手指抓着床单,心跳加速。

“过来河畔小区五栋三单元602。”电话那边传来顾谢沉的声音,冷冷的。

柳玉紧张的握住手机,害怕得站起来说道:“可是现在已经……已经21点多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让柳玉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回答,他觉得顾谢沉肯定不高兴了。

“我来接你。”

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柳玉很紧张,非常紧张,他从来没有跟女人做过……他很害怕……

于是像有多动症一样,在房间来来回回,就是安定不下来。

“我该准备什么?”换衣服吗?柳玉走到衣柜前,打开却发现自己好像貌似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

“换个衬衫?”他拿出一件绿色条纹衬衫,又苦恼地放回去。

他不想讨好顾谢沉,但是现在又毫无自由……

半个小时后。

顾谢沉把人叫出来之后,拉着上了出租车,坐在后座。

她自然地搂住柳玉僵硬的肩膀,逼他向她靠拢。

“吃过饭了吗?”顾谢沉转头盯着柳玉那张白净的脸,笑了笑问道。

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柳玉的脸型很好,是鹅蛋脸。一对剑眉下是漂亮的桃花眼,哭得时候水汪汪,招人心疼。挺直的高鼻梁恰到好处,一张自然粉的薄唇喝完水会有光泽,让人想尝尝其滋味。

他的皮肤天生白皙细腻,身型痩长,穿什么都衬他。

柳玉避开顾谢沉的炙热目光,结巴道:“吃……吃了!”

“好。”顾谢沉再次抓住他那想逃跑的手,低头抚摸把玩着。她很喜欢柳玉的手,很想亲。

而这一举动,惹得坐旁边的柳玉直接红透了耳朵。

这个人怎么在外人面前就……太肆意了!

很快到了顾谢沉家。

柳玉万万没想到的是,顾父顾母还有顾谢沉的奶奶,全部在家!

“我……伯母、伯父还有奶奶好……”柳玉红着脸有礼貌的鞠躬,手心都出了汗。

顾谢沉却当家人跟死人一样,直接拽着他就去房间,还黑着脸把门摔得可响。

“可不可以把灯关掉……”柳玉被压倒在床上,面对着眼前放大的脸,心脏狂跳气息也不稳。

顾谢沉却不理他,只低头吻咬着他的锁骨,手还不安分地去解他的皮带。

柳玉虽不通人事,身体却有着自然反应,染上口水光泽的唇轻张,哼出几个音节来。

“喜欢吗?”顾谢沉明显感觉到柳玉的反应,故意凑到他耳边低笑着问。

柳玉此刻已经大脑不清楚了,他只感觉很舒服,想要更多的抚摸。

于是主动亲上顾谢沉的脸,将手放在她的腰上,发出一声“嗯”。

顾谢沉如他所愿的,将手放在了他已经升起来的裤裆上,来回爱抚着。

“叫我的名字。”她盯着柳玉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说道。

结果柳玉傻乎乎地叫了全名,被扇了一巴掌,清醒了不少。

见柳玉怯怯地看着自己,顾谢沉又重复了那句话。

“叫我的名字。”她直勾勾地盯着他。

“阿沉?”柳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顾谢沉应了一声,将他的衣服脱了扔到了床下,然后低头吻住他的粉红乳头。

柳玉忍不住抱住顾谢沉的脑袋,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口舌刺激,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

他的下腹,此时难受得紧……只希望快点解脱……

随着最后一件白色四角短裤被扔在地,柳玉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虽然第一次很痛,但后来他渐渐得其道,满心畅快……甚至不顾隔墙有耳的发浪。

“阿沉……阿沉……”他喘着气叫着顾谢沉,想让她亲亲他。

顾谢沉却离了他,去换了睡衣,将他一脚踹下床。

柳玉慌忙用地上的衣物遮掩着自己,他红着眼眶无措地看着顾谢沉。

“我是……不可以睡床吗?”明明身体还在愉悦,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

顾谢沉却笑着坐在床上看他,说道:“跪着求我就让你上来。”

柳玉明白这是在羞辱他,于是默默穿好衣服,问道:“可以给我一个枕头或者毯子吗?”他只能睡沙发了。

顾谢沉笑得开心,将床上的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柳玉抱住那个有顾谢沉气息的枕头,垂着头,好像流浪狗一样走出房间。

他要忍受这样的对待一年……

第二天上午柳玉就收到了回复,何芳雨让他带着身份证复印件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填完表我就带你去你的位子。每天中午12点半在楼下食堂吃饭,饭卡由公司统一发放,每个月里面有三百块钱。上班时间从早八到晚九,工作服也由公司发放,但是工作服的钱要从工资里面扣除五百。每个月可以休息两天,需要休息就提前跟我打招呼。加一下我绿信。”

何芳雨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件工作服,黑色长袖体恤,上面印着不小的椰子速递的字眼。

“裤子不用穿公司的。”何芳雨低头用手机通过柳玉的好友申请,嘴角暗暗上翘。

卡通小狗的头像,真可爱。

柳玉快速填完入职表,拿着工作服问一脸严肃的何芳雨:“厕所在哪里?”

何芳雨却摇摇头,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说道:“我们公司没那么严格,明天穿着来上班就行。”

身后的柳玉连忙跟上。

被带到位子上的柳玉听着何芳雨的讲话,连连点头。

“好了我还有事,你先自己熟悉一下我们公司的软件吧。客服这个工作挺简单的,加油!”何芳雨说完就走了。

柳玉搓搓手,心里有些开心,他终于找到工作了!

慢慢还钱给顾谢沉就没事了吧?

这次的工作环境看起来还不错,虽然没做过快递的工作……但上手应该很快的。

希望这份工作他可以顺利的做下去,每个月四千基本工资加打星好评年终奖……这比他上份工作好太多了!

18:40分,旺记茶楼。

小左看着面前吃虾饺的顾谢沉,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

“你替那个男的他妈还了钱?”她快气疯了,那可是好几万块!阿沉怎么这么冲动!

顾谢沉却吃着虾饺刷着手机看搞笑视频,理也不理她。

小左愤愤地锤了一拳桌子,起身转身就走,结果走了没几步又回来了。

顾谢沉看着面前小左放下的一百块钱,抬头骂了一句:“你抽风了?”

小左却放下钱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开茶楼。

顾谢沉摇摇头,又吃起热乎乎的菠萝包。

她在等一个电话。

19:32分。

顾谢沉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凉茶。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顾谢沉接起电话然后喝了凉茶,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

“我花钱请你们是听这个的?没用的东西!”

她一想到那个男人此刻脸上会出现嘲讽的笑,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原本她也是个上进懂事的孩子,直到那个迷信的奶奶从外国回来。

那个老女人带回她的情人,在家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对没见过面的她热情不已。

一切都是为了4月25号那天做铺垫。

那天老女人趁她爸跟她妈都走了,把不知情的她拖到客房面对那个男人。

之后的事情她没告诉任何人,将真相咽在肚子里。

那个男人在外国做着诈骗生意,刚出狱就勾搭上她那有着几十万存款的奶奶,骗她赌钱,花光她的钱。花完了钱,又拉着奶奶回来,想骗奶奶继续要钱赌。后来看到她,就哄着奶奶,说什么她的八字旺,只要他牺牲自己陪她睡一觉,财运就可以转到奶奶头上。

奶奶不仅信了这话,还心疼着男人,觉得那男人多爱她这个几十岁的老太婆。

不过没关系,这次奶奶跟他回来了,她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人走了。

20:12分,顾家。

顾谢沉买了一个小型可以连接蓝牙的播放器,刻意在里面录进吓人的鬼声。

她趁奶奶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将播放器藏到奶奶房间的花盆后面。

“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顾谢沉站在厕所门口,笑着看那被她吓到的奶奶。

她将手放在裤兜里摸着光滑的手机,不说话,只对着责怪她的奶奶微笑。

“神经!”穿着粉色睡衣的奶奶皱着眉快速离开。

奶奶回房间后,顾谢沉仍然不睡觉,只打开冰箱拿出一杯葡萄果汁,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为了省电,顾父经常在20点后就关闭客厅、厨房、厕所的灯。

所以被播放器吓得跑出来的奶奶,只能看见坐在沙发上脸上映着电视光的顾谢沉。

偏偏那张带着幽光的脸还在冲她笑!

“啊!!救命啊女儿!!”

看着踉踉跄跄跑去拍顾春天门的奶奶,顾谢沉笑着用手机关闭了播放器。

随后在奶奶跟被吵起来的顾父、顾母谈话时,她悄悄去到奶奶房间拿走了播放器。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都这么欢迎我啊?”穿着紫色西装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奔向了还在惊恐的奶奶。

他用着甜腻的声音对着奶奶撒娇道:“宝贝~我回来了!”

看得顾春天一脸嫌弃,拉着何来女继续回房间睡觉。

她嫌弃归嫌弃,却不好说些什么。

“好好好……”奶奶安抚的拍了拍男人的手背,转头狐疑地看了一眼顾谢沉。

男人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见顾谢沉对他笑,他眼睛一眯,笑道:“小沉也还没睡呐?”

奶奶却摇摇头,连忙拉着还欲讲话的他回去房间。

顾谢沉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阴险的笑了。

这只是开始而已。

她将那果汁一饮而尽。

一连好几天顾谢沉都没有找柳玉,这让柳玉觉得奇怪。

难道是上次……吃饱了就不想吃了?还是因为他是雏,所以没了趣味?

柳玉捏着手上的饭团,坐在电脑前发呆想着。

“不找更好……”他咬了一口海苔饭团,小声喃喃道。

“这几天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微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柳玉抬头一看,发现是何芳雨,连忙站起来说道:“一切都很好!谢谢何老板的关心!”

何芳雨是公司老板这事也是他没想到的。

何芳雨却摆手笑道:“不用紧张,现在是午餐时间!你慢慢吃,我先去楼下了!”

她说完之后就下了楼。

柳玉再次坐下,撇去脑海里乱糟糟的想法。顾客给他发消息了,他需要继续工作了。

“您好,我马上帮您查询物流的情况,请耐心等待!”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色键盘上敲打着。

令他意外的是,今天下班竟然看见了顾谢沉过来……

柳玉望着那个万分熟悉的人朝着自己走来,心里“砰砰”跳着,回家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停住了。

“你怎么来了?”他眼睁睁看着等来的晚班车开走,却迈不开步,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女人。

她来接他下班吗?可是他明明没有告诉她自己在这里上班……

“这是你上班的地方?”顾谢沉瞧了一眼那好几层楼的建筑物,又从包里掏出烟。

不等柳玉再开口,她抽着烟继续道:“记得提醒你那个叫可可的同事还钱。她欠了五千多,利滚利到八千了。”

说完就去拉柳玉,柳玉却别过脸抽回手。

他心里闷闷的,声音也闷闷地开口道:“那与我无关。麻烦你下次不要来我公司这里!”

听着男人的话,顾谢沉并不在意,继续去抓他的手。

“你这一年里都属于我。”她面无表情地说着事实。

男人却有些炸毛,直接用力甩开她,咬牙吼道:“我有在赚钱!我会还清你的钱!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

突然的音量拔高,让顾谢沉忍不住皱眉。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却瞥见一个女人快速朝她走来。

“有人欺负你吗,柳玉?”那女人将柳玉护在身后,带着敌意盯着顾谢沉。

怪不得呢……

顾谢沉咧开嘴笑,盯着藏在女人身后的柳玉,她死死地盯着柳玉那双闪躲的眼睛。

“早点回家,一路顺风。”她刻意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道。说完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柳玉心里有些乱,他无意跟何芳雨讲自己的事情,只说着没事,不需要担心。

看着顾谢沉离去的背影,他有些后悔……顾谢沉是知道他家在哪的……万一她一生气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一定……

这时却听见旁边的何芳雨说道:“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不用了,谢谢你,我没事的。我先回家了,拜拜!”柳玉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他不想将任何人牵扯进来。

之后顾谢沉隔三差五就来接柳玉下班,也不管他拒绝与否。

“他刚刚说什么你听见了。”顾谢沉当着何芳雨的面关上车窗,然后搂着不肯看她的柳玉,让出租车司机开车。

何芳雨只能气愤地看着,无能待在原地。

车子刚一开远,顾谢沉就收回了手,脸上虚伪的笑消失不见。

“她很喜欢你。”她不是傻子,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来了。

身边的男人此刻转过脸,第一次冲她笑,一字一顿道:“是啊!何老板可关心我了呢!”

顾谢沉也跟着笑了,盯着他那粉色的唇看,突生贪念。

她扑了过去,揪着他的短发逼他仰着头接受她的吻。

威胁意味的吻让柳玉的眼眶红红,他被迫接受着,在外人面前如此丢人如此不堪的自己。

他不止一次想要逃开,却被这人死死缠上。无力感、窒息感,令他在深夜发噩梦,抱着被子哭泣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还要像没事人一样,走出家门去上班。

下车后,顾谢沉一直把柳玉送到家门口才回去。

柳玉则靠在家门口的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捂着脸无助地再一次哭起来。

他不想再见到顾谢沉了,也不想再被顾谢沉触碰任何了……

他讨厌她!他恨她!

顾家。

奶奶一连几天的被播放器摧残着精神,人已经有点失常了。

顾春天一开始还帮着检查房间,到后面已经完全不相信奶奶说的话,只觉得她老年痴呆了。

“妈,你不要老是大晚上的折腾我们好不好?!我天天要上班的!我要休息的!”顾春天忍不住吼道。

何来女在旁边无奈地搂住顾春天的手臂,劝道:“是啊妈,谢沉白天也要上班的,都很辛苦的……”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奶奶却神叨叨的向顾谢沉扑来,想掐她的脖子。

顾谢沉却故意没躲,直到紧张的何来女跟顾春天将奶奶拉开。

“妈!你真是过分了!”何来女都被气到了,皱着眉检查着顾谢沉脖子伤势。

被掐的脸都红了的顾谢沉此刻随口说道:“不如把奶奶送到养老院吧,让人更好的照顾她。”

顾春天却垮起脸,大声说道:“把妈送去养老院像什么话!我们家养不起了吗?!荒唐!!”

何来女欲言又止,最后抱着顾谢沉叹气。

顾谢沉明白了,碍脚石是她妈。

“妈,你跟爸睡觉去吧。我把奶奶扶回房间。”她扶着对她十分警惕的奶奶,慢慢走向奶奶房间。

又过了几天。

puddg酒吧跟狂欢酒吧进货不知道为什么出了问题,导致顾客很不满意,甚至砸场子找麻烦。

这一次的麻烦导致顾谢沉赔了不少钱。那批货全是假货、兑水货,处理很难。

偏偏又查不到人,只能认栽。

顾谢沉原以为也就这么倒霉了,却没想到当晚营业时又有人举报,说这里聚众吸粉,要查她。

好不容易录完口供,准备坐车回家,顾谢沉又被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

“你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人啊?崽?”何来女心疼不已,忙帮顾谢沉用熟鸡蛋揉伤。

顾谢沉只皱着眉不出声,这次好像有人故意找事一样,所有坏事全被她碰到了。

顾春天则在旁边冷哼道:“天天泼人家油漆,你也有今天!”

奶奶坐在沙发上笑得不行。她旁边的男人将脑袋靠在她肩上,也跟着贱贱地笑。

第二天。

顾谢沉刻意没营业,一个人坐在吧台犯愁喝酒。

那么多酒卖不出去,尽亏本。这个月还要给十几个员工开工资……她已经完全拿不出钱来了!

可以说,她不仅破产还要欠钱。

小左昨天晚上还给她打电话,说想办法从她姐姐那里借钱看看。

但她怎么好意思收下?

这时阿冬戴着一副墨镜跟鸭舌帽,推开了酒吧的门。

“你好?我在外面观察挺久的了,你这酒吧装修还有面积我都很喜欢,你考虑转手吗?”她心虚地压低帽子,对着顾谢沉问道。

昨天就是她带着几个人打的顾谢沉……

顾谢沉想也不想,立即说道:“五十万,两个酒吧全部卖给你!”

阿冬并不感到意外,她甚至厚脸皮地走上前,讨价还价道:“可是我听说你的酒吧好像有点问题啊……,这样子,四十万,我全收了!怎么样?”

顾谢沉摸了摸脸上的伤,看了眼面前打扮严实的女人,拍桌道:“你准备好钱,我去拿合同!”

于是顾谢沉就这么把酒吧卖了。

遣散员工发完工资之后她还剩下三十多万,而这笔钱她还要赔付给卖酒的十多万。每次进货都是签字,付钱是卖出去之后给。但是只要签了字,就不能退货。渠道一直是原来的渠道,顾谢沉也信任着。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次这样的大问题。

做生意真是难。

那边的阿夏则高兴疯了,她不仅吞那批原来的好货,赚了一大笔钱,这次还压低价买到了顾谢沉的酒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谢沉!你活该啊!”

阿夏带着同样开心的表姐阿冬,两个人在外面逛街疯狂的买东西,还去吃鲍鱼、鱼翅、海参。

十足暴发户的模样。

“但是……还不够!我要顾谢沉所有的钱拿过来!她不是喜欢那个柳玉吗?那我们就把柳玉绑了!把她的钱骗过来!”阿夏将目光投向正在吃鱼翅的表姐。

阿冬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连忙点头。

只要有钱花就行,管她的呢!

金戏荣颤抖着手覆上顾谢沉的左脸,他痴痴地看着笑着。

“我整整五年八个月零十五天没见着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天天想着你?我看着你的照片……哈哈哈……”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像女人一样化着招摇的眼线,抹着亮晶晶的银色眼影,眼里全是癫狂。

他紧贴着顾谢沉,好似看不见她脸上的厌恶一样。

竟还想着撒娇。

“我天天央求着那个老太婆回来,就是为了回来看见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你!”金戏荣疯狂摇晃着顾谢沉的手臂,一边又一边问着,期待着她脸上的表情。

但他注定失望,顾谢沉死也不会冲他露出欢喜的表情。

“你还叫人想把我围在巷子里……哈哈我还是跑了,你很失望吧?”他凄惨地笑了两声,眼里的热火逐渐熄灭。

顾谢沉只想吐,她站在那里好像个木头人一样。

“我会帮你的,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让那个老太婆慢慢死掉的!然后……就是我自己了。是吧?这就是你希望的……”金戏荣将两条胳膊搭在了顾谢沉肩上,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结局。

“要来看看我呀……要接我的电话……宝贝……”金戏荣弯腰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双手紧紧捆着顾谢沉。

那轻声细语透露着淡淡的绝望。

他花光心计接近她,为唯一一次的亲密付出惨烈代价。

现在,他要为他畸形的爱情收场了。

恰恰这一幕,被出来为柳蟹买酒的柳玉看见了。

他呆在原地,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对面亲密的两人,心被不知名的情绪缠住,抓着呼吸困难。

然后就毫无征兆地被一辆黑色轿车的人抓走。

22:34分,顾家。

顾谢沉在睡觉前接到电话,让她带着几十万去一个春天小区赎柳玉。

很明显就是熟人做案。

顾谢沉挂断电话第一时间给小左打电话,跟她讲了来龙去脉之后,出发去春天小区。

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她这种人不是和平分子。

而那边,柳玉被五花大绑扔在绿皮长沙发上。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绑架他的女人,坚定顾谢沉会带着钱来救他?

那个女人明明……不喜欢他。

她只是报复他那天挡着她路了,捉弄他,觉得有趣而已。

她怎么会来?他大概今晚会死吧?妈妈会为他哭吗?姐姐会想念他吗?

柳玉侧躺着看着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乱七八糟的想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着期待。

22:37分。

顾谢沉一路抽着烟皱着眉,时不时踹一下司机的车座靠背威胁。

她确实挺喜欢柳玉的,不过更多是喜欢他那张脸。希望那些人没打他的脸,否则她转身就走。

22:49分。

她终于来到春天小区。

在蝉鸣、草丛里的蛙叫中上楼,这里是个老小区,没有电梯,也没有感应灯。

顾谢沉只能摸黑一层一层的爬着楼梯。

然后带着怒气踹向约定的501号房门。

听见声响的柳玉紧张地盯着那棕色的门,他十分矛盾,一会想是她一会又不希望。

结果在一个女人打开门之后,柳玉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心里松了口气,先是轻松,后又马上提起心紧张起来。

“你来干什么?”他担忧地看着她问道。

顾谢沉却不理这个明知故问的男人,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阿夏,以及站在她旁边的人。

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阿夏搞的鬼,是她整她,是她让那个人去买她的酒吧。

“阿夏,我跟你认识也挺长时间了。为什么?”顾谢沉看着持枪朝她走来的高个女人,慢慢举起双手,又看向阿夏。

“钱呢!你没带来?”阿夏叼着雪茄从沙发上站起,一脸不屑地看顾谢沉。

“我告诉你,我表姐手里这可是真枪!你别想什么花招了!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阿夏走过来对着她的额头用力戳点。

顾谢沉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柳玉,又转头慢慢道:“阿夏,你知不知道银行几点下班?你以为我手里会拿着那么多的现金吗?”

感觉到被嘲讽的阿夏怒了,直接一脚踹向顾谢沉的肚子。

看见顾谢沉吃痛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柳玉开始自责。

也开始后悔之前对顾谢沉的态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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