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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 / 2)

水图南偶尔会头疼,症状和她祖母水老太一样,曾让水老太身边的那个道士给诊看过,道士说,机缘不到,水大小姐的头疼症,他治不了。

这时,水德音洋洋自得道:“你还埋怨我不让图南去铺子,幸好我让她在家里歇息了,她要是正忙着时犯头疼,那才不好办。”

“阿还有,”水德音难得操心家中庶务,叮嘱道:“你在后园宴请那些夫人们,尽管让厨子做好东西来招待,鲍鱼海参大鱿鱼什么的,半点不要吝啬,天气热,冰要准备足,千万莫要让别人把我们家看轻了去,万一要是与她们哪家结成亲家,我们水家决不能落下乘的。”

女儿的相亲事被他看重,不是因为他在乎女儿的未来和幸福,而是因为在乎自己的面子。

陆栖月轻声叹气:“我晓得了,你管好前面的事就行,后园的宴席,有我在呢。”

“啧!”水德音不满地啧嘴,又点上一锅烟丝,噙着烟嘴斥责:“你老叹气干么斯,叹叹叹,家里福气都要让你给叹走了。”

今日家里有宴,陆栖月不想吵架,没有出声,转身要离开。

又被水德音开腔拦住:“那个于霁尘,据说是个十三拳头的矮货,老话讲,‘矮子矮,一肚子拐,矮子东西不能买’,谁也防不住他会闹什么心眼子,你同娃儿们交待两声,要是在园子里碰见于霁尘,千千万万别给我乱讲话哦。”

陆栖月应了好,来水图南院子找女儿。

水图南的院子很小,卧屋也不宽敞,门窗上装有玻璃,晴天时,屋里透光尚可,阴雨天则不太好,偏今日是个阴天,有落雨的征兆。

陆栖月进来时,丫鬟秀秀正在屋子西边的立柜前,把昨晚准备好的衣物,一套套地拿出来,挂在架子上以供挑选。

不知方才水图南说了什么,小丫头没发现夫人来在门口,嘴里兀自回应着:“你答应了老爷和夫人,今朝要去见见那些人的,最好不要临时变卦,夫人说,要是真把老爷惹怒,么的好处的。”

屋子另边,水图南两手撑头,半坐半趴在临窗的梳妆台前,沉默不语。

秀秀等不来回应,转过头,正好看见门口的陆栖月,心想方才的话定是被夫人听去了,一慌神,扬声唤了句:“夫人来了!”

“你这娃儿,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是一惊一乍的呢。”陆栖月猜到女儿不想去今日的相亲局,半真半假嗔数落秀秀,迈步走进屋里来。

见水图南病容依旧,陆栖月走过来,心疼地摸摸女儿额头:“倒是不发热了,脸色还是惨白,汤药按时吃了的?”

“嗯。”水图南还在头疼,不想说话,其实也是生闷气来的。

父亲在这种时候,卸掉她话事人的大权,就好比她淘心费神种了棵果树,勤养护,常除害,殚精竭虑照顾着,眼看树要结果子了,有人跳出来把她推开,说,这棵树以后和她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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