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量的沉默后,陈灼终于开口了,这是个不需要太多技巧的目标,她直截了当道:“我先报一下你的基本信息,沈安娜,今年 31 岁,在 2010 到 2014 年间在誉文国际任职,2016 年结婚,2017 年育有一子,现在辞职在家。”
沈安娜点点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你是否认识胡毅?”
“是的,他以前是我的上司。”
“可是按照他的说法,他和你曾经有一段婚外情。持续了一段时间。”
沈安娜眼神闪烁,“这个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他又挺成熟男人的,你懂吗,就是那种感觉,小女孩把持不足。这种事应该不算犯罪吧,我没拿他什么东西。”
“这种感情问题,不是我们在意的范畴。现在胡毅涉及一桩刑事案件,所以需要你向我们提供当时的信息,有助于我们调查。你务必要如实回答,你的口供会存有书面记录,如果给假口供会付法律责任,这一点你要清楚。”
沈安娜忙不迭点头,又迟疑道:“要是不记得了,怎么办?”
“那就是直接说不记得,或者不确定,这个不要紧,不要强行记忆,反而会带来反效果。”老道的警察都有经验,证人的口供并不完全可惜。即使不是在说谎,他们往往也会有错误记忆。将今天的事错放到昨天,将此处的人与事误认为别处。
“你和胡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是从我去他公司上班开始,那时候胡总还不是一把手,就是部门领导,我在他的部门做。他就挺照顾我的,总是请我吃饭。有一天晚上喝多了,他就送我回去。再后来就那样了。”
“你那时知道他是否已经结婚?”
“这个肯定知道的,公司里这种八卦传得最快了,大家都知道他是我们白董的妹夫。不过他说他和老婆没什么感情,说她蛮那个的,好像是性冷淡。身上一股死人的味道。”
“什么叫死人的味道?”
“她不是医生吗?就是那种要解剖的,他们说的那种,大体。他就觉得蛮那个的。“陈灼在心里暗自发笑,要说死人的味道,明明是警察身上更重些。医生是从死里寻找生,警察却是要从死里牵扯出更多的死。
“你是他第一任情人吗?”
“这个肯定是的。”沈安娜语气里捎带些得意,“白董人还蛮凶的,我觉得胡总还是蛮怕他。他和他老婆结婚应该也是白董的原因。他自己也和我说,在白董眼皮底下做这种事,他的风险也很大。不过他说他也忍不住,人就是这样,压抑得厉害,反弹得也越厉害。”
“白金涛和胡毅的关系不好吗?”
“还可以吧,胡总经常会偷偷和我抱怨几句,觉得公司的规划不好啊,说他人手段太狠。不过上班嘛,就是这样的,共事大家没有摩擦。”
“胡毅有没有说过要杀死白金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