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尉迟璎,厮混红楼,不尊天地君亲,也是天下人心中的理所当然。
尉迟璎低声道,“我本不知我想做什么,也不知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若一直不曾得知,这一生虚度也无妨。”
可事事妙在一个巧字。
“长相厮守也要看缘分,我这样的人不够格,只能另辟蹊径了。”
尉迟璎有古怪。
这并不单指他这个人在原本就精神不健康的基础上,又犯了什么毛病的古怪。
而是相处的细节上,尉迟璎常常要摆出一副对姬洵亲密无间的姿态。
可举手投足之间,又怕和姬洵过于密切地接触一样,总是暗藏两分躲避。
若要恰当比喻,他像是很眼馋姬洵这块肉。
可他不敢随意放任自己,更遑论上嘴去咬一口,只能隔着衣袖长长的一截遮挡,将姬洵的手腕握在手掌里,新奇地盯着姬洵的指尖看。
这样的情况重复了数次,便是傻子也要察觉不对劲了。
姬洵回忆之前和尉迟璎相处的细节,他似乎也没做什么。
尉迟璎就像认定了他身上有某种值得追逐的东西一般,想方设法接近他。
尉迟璎这次离开金雪城来找他,若被心人举到台前,按律是可以问责的。
但看尉迟璎的样子,有胆子带他整日吃喝玩乐,饮酒快活,肯定是做好了决定。
比如要在尉迟璎认为合适的地方,处理了他?
姬洵将手里的小石子扔进湖里,砸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湖面的水波层层传递,最终在一阵风的撩拨里归于沉寂。
他在等尉迟璎动手,否则人早走了。
金雪城里肯定还有一堆烂摊子等他回去,姬洵想想就头疼。
最难搞的万疏影就盘踞在金雪城,而其后扎根了多少世家,这又是要换个玩法才能钓出来的信息了。
姬洵站起身走出亭子外。
尉迟璎没留人对他严加看管,可能觉得芳岁帝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脱这死士密布的宅院,根本不必做多余的布置。
姬洵走路的速度不快,他这身体距离报废仅差一线距离。
走得快了身上就有发虚的薄汗,只能慢吞吞地磨蹭。
一路上遇到的洒扫仆从俱是低下头去行礼,不敢抬头窥视。
姬洵走得再慢,也没人敢多嘴一句。
姬洵无心为难这群仆从,只当没看见。
不知道尉迟璎今天又去想什么法子来惹他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