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一天,他要好好休息了。
漆夜将尽,天蒙蒙亮。
国师住在府上正堂,往日只准洒扫,旁人不准接近,因为姬洵过来了,近两日临时派了一名负责在近前伺候的侍从,廊外木质的地板轻轻的响,一人小步急行,伏低了腰低声唤道,“师祖,您该起身了。”
姬洵洗漱一番,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脸上照旧缠着一道白绫,他抬手压下供上来的早膳,打算直接出门。
不爱吃,拿他当羊喂的。
姬洵在国师从府内走过一截红木矮桥,踩上雕花的回廊,便听到一个男人在低声辱骂。
“等他没了法子,到时候被人拆穿,肯定直接处死!现在不过是那群俗人分辨不清,没有脑子供着他罢了,谁知道他是真是假!?”
“刚才师兄过来说什么?还要我们国师府的侍从去接触那些病患,那些下贱人身上什么病都有,我才不去!”
城内戒严,姬洵打算将病患集中管理观测药效的事情应当是传出来了,他本以为先闹起来的会是病人家属呢,没想到第一个不同意的是国师府的人。
那人恨恨地捶了一下游廊的扶手,还想再说什么,却没等他开口,少年药童先说话了:“将他拿下,目无尊卑者,严惩,口出狂言诋毁师祖,断舌。”
少年道童名鹤秋,在姬洵看来有两分像温城壁,性子都一样的又沉又板。
他来这从府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鹤秋,小孩子的年纪,却已经主事了,想来本事是不小的。
鹤秋走到姬洵的身边,他人虽小,说话的语气却像大人一般,先是行了弟子礼,才开口道:“辛苦师祖游历至此,此人一向善妒,弟子早已劝过,未想他却屡教不改,今日擅作主张将他拿下,还望师祖恕罪。”
一板一眼,很有意思。
姬洵没想过完全按照温成壁的性子来办事,他随意地伸手拍了一拍小朋友的脑袋:“你性子不错。”
鹤秋低垂下脑袋,柔软的头发顶在国师的掌心,他声音都放轻了,“遇俗世之难,本就该我等身先士卒。”
“天家俸禄不是白拿的,他们做不了,尽可以换旁人来做。”
姬洵没想到这小孩儿还这么会说,他顺手又揉了一下,转身走了。
鹤秋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鹤秋捏了捏手指,矜持地抻了一下衣袖,他脸有点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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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紧迫,姬洵顾不得其他,开始整日出入病患处,搜集病情信息加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