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无恩这回没有反驳,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姬洵目送两人的背影,合拢帘帐,姬洵低下眼睫。
有情况。
萧崇江这几句话,别有深意啊。
姬洵窝在床榻里,他指尖敲着床榻,闭目沉思。
有什么线,能和常无恩搭在一起?
*
三日后,永康宫。
万太妃坐在主位,四名小宫女侍奉在她身边,喂甜果子的,梳发的,揉肩捶腿的,念宫中学册的,都一言不发。
万太妃:“萧府还没有消息?”
彩银摇头,在一边离万太妃远了些,小扇子来回给万太妃打扇送风,“奴才觉得,许是出了事情,遭人瞒住了,盯着萧府的人说近日总有人哭丧着脸出入呢。”
万太妃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挂上脸,只听永康宫外一阵喧闹,并着沉重的盔甲磕碰声,小宫女娇嫩嫩地哭喊响了起来。
彩银脸色顿时一黑,她立刻将扇子抽在手里,道,“娘娘不必担忧,奴才这就出去看看,是谁敢在永康宫闹事,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兵甲磕碰声愈加接近,铁甲护臂的手里,纷纷提着雪亮长刀。
一道声音笑着,听起来稍微有些虚弱,却是极为耳熟,甚至有一段时间成为了彩银的梦魇,
“熊心豹子胆?朕不爱吃啊。”
兵士围着永康宫主殿,让出路,姬洵身后跟着面色沉肃的萧崇江。
“彩银,朕给你的禁闭怎么做玩笑话一样,除了朕,你永康宫上下竟无一人当回事了?”
彩银傻了眼,万万没想到在避暑行宫养伤的芳岁帝能出现在她眼前——探子来报时,分明说芳岁帝不良于行,甚至无法站稳身躯!
她慌了神,却也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连累了万太妃,她立刻跪在地上,哀哀哭求,“是奴才的错,奴才今日为太妃娘娘奉佛香,忧心其余人做不好,便自作主张前来送香了!”
“还望陛下明查,奴才并非有意抗旨!”
姬洵脸色有些白,他病没好利索,只是今日这出戏他委实不想缺席,来凑热闹了。
“母妃,果真如此吗?”
万太妃青丝飘飘垂落,她侧伏在地,仰头望着姬洵,泪盈盈地滚下来,“皇儿……你带兵,难不成是,是要擒本宫吗?”
她哭得伤心欲绝,心底却清楚,今日这阵仗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姬洵不会动她,也不会动彩银。
芳岁帝心软,是打根子生出来的柔软心肠,而彩银是看着他长大的女官,他便是罚得狠厉,也绝不会要了性命。
估计如前次发生的一般无二,只是她求情,芳岁便放过彩银。许是这孩子心底孤苦,在想办法得到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