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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等了十分钟,你准备再过去试试。

到了那里,果然人已经少了许多。

好几个木笼里已然空荡,想来他们应该是被买走了。大致目测了一下,你发现刚刚看见的好几位年轻男x1g隶都不见了。

走近前去,旁侧正有几个人立在一个装着妇人的木笼前商讨事宜,你不动声se望了一眼,又去看别的。

然而遗憾的是,剩下的男人实在是不多了,零星就三四个。你询问了一下,他们多是身t有残缺的。

你有些犹豫,准备再观望观望。

这里的木笼放置得都很松散,你在其中穿梭着,目光流连过一个又一个。

突然,你注意到最边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笼子。

不,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应该很起眼的,只不过因为位置有些偏,你刚刚并没有看到。

里面屈腿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正0着上半身背对你。

你看得出这个木笼对他来说实在有些b仄,长腿好像都无法伸直,坐着的时候头顶几乎要触到木笼顶部。

你不由自主地迈着步子,缓缓走过去。

越走越近。

你看到他的背脊挺y,宽肩窄腰,壁垒分明。

你看到他jg瘦优美的身t线条流畅地随视线滑落,直到没入布巾里。

直到离木笼还有七八步的距离,从你这个角度,发现他跟前正站着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绅,那男绅面对着你,正露出垂涎的笑,而一边的守卫人已经开了木笼门,正弯腰准备解锁链。

停住了脚步。

你心里暗忖,他应该是要被买走了吧。

遂没了过去的念想,你准备掉头。

然而还未来得及走,你却看见男绅身旁的家仆好似是发现了什么,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又附在男绅一侧耳语了几句,那中年男绅也是一脸的吃惊相。

你有些好奇,停在原地观察着。

男绅好像有些愤怒,他气冲冲地朝守卫人问了些什么,听守卫人讲了之后,脸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配在他不堪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夸张。他像是看什么极度丑陋的物事一般,盯着笼子里的人。

一阵僵持后,他跺跺脚,带着侍仆走了。

木笼又被关上,守卫人也复归原位。

而目睹了全程的你却有些惊诧,你不知道自己是该停还是该走。

就在你思绪混乱之际,你却看到他身子微动,似是察觉到你的视线。他的脸徐徐侧转过来。

仍是背对的姿势,他蜷着腿坐着,脊背微弓。头却向你这一边转过来,露出jg致的侧脸。下颌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画笔一线g描出来。

鼻梁高挺,睫毛卷翘而浓密,随着他的目光轻轻地翕张着。他先是垂着眸子,随后像是找到了焦距一般,抬眼,轻描淡写地看过来。

你的心跳有些急促。

不过很快,他只是无意地略你一眼,随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你敢认定,他停留在你身上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秒。一切快得就好像是你自己的臆想一般。

不过让你心跳加速的却不是这个,你其实有些不确定,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瞥中,你似乎看到他眼睛的颜se是——深绿?

绿眸吗?那确实很罕见呢,你想。

踌躇了片刻,最终你还是攥着手中的布包慢慢过去了。

离得很近,你才发现他背上有一些隐隐的疤痕,新旧交替,深浅分明。

直到转到他面前,你自上而下俯视看他。

他垂着头,发se是浅浅的咖se,太yan光下甚至有些像金se。

他应该是知道你过来了吧?

却没任何反应。

你蹲下身子,想要和他平视着说话,顺便能看见他的表情。

不知怎么,你有些不敢搭话,或许是你从未有过和年轻男子主动搭讪的经验,又或许是被他周遭散发出的那种y郁又冷漠的气息给慑住了。

你犹豫片刻,伸出手摆了摆,试探x地说了句:“hi?”

他听见了,抬起眼睫,看了你一眼。

真的是绿se啊。深绿。

凝视着他幽密的瞳仁,像是深邃无波的古井,一不留神就会被x1进去。你有些怔怔。

他脸颊沾了些许尘灰,斑驳的一道一道,在白皙的皮肤上印记明显。嘴唇上起了g涸的皮痂,还泛着将si的青灰,此刻正紧紧抿着。

你打量着他的五官,和他对视了许久。

是不是不会说话呀,他?

这就可以解释那位男绅为什么不愿意买走他了吧···

就在你心里已然下了判断时,他却突然张了张嘴。

蒙了灰的两片唇瓣轻轻开合着,吐出喑哑g涩的声音,像是一个物件很久没用而生锈所发出的。

“···有···吃的吗?”

啊?

你愣了愣。

“有,有的。”

全身上下0了一遍,只从腰间0出一块纸包的麦芽糖。你连忙拆开递给他。

他撑在地上的手接过去,接的时候,眼神还若有似无地撩了你一眼。

好吧,是你认为的撩。

毕竟你活这么大从没见过深绿的眼睛,你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很迷人。

他将糖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期间并不看你。

你觉得颇有些尴尬,一旁的守卫人还在牢牢地盯着你们。他一定从没见过挑奴隶这么拖拉的吧?

你心里想着,还是率先开了口。

“我叫cir,你呢?”

“······thorne”

索恩。

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你准备先向他说明一些店里的情况,再询问他的意愿。

“那么,thorne,我现在有意愿要买走你,”怕他误会,你又赶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买你当奴隶使的,就是店员,正经的工作。”

“东街那家制衣店,现在由我还有我父亲经营。店面不大,但是生意还可以,就是缺一个帮手。”你善意的笑了笑,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虽然薪酬不多,但是绝对包吃包住的。”你肯定地向他打包票。

其实很希望能看到他有些动容的表情。

这条件虽然不诱人,但起码会有点反应的吧。

“那,你愿意吗?”你犹疑地问他。

“······”

没反应。

你的笑容僵y地停滞着。

“你想买走我?”他突然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极慢。

“是啊···”

不是吗?

你话音刚落,他就嗤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这,什么意思啊?

不过下一瞬你却听到他说,“好啊,我愿意。”

同意又是那么的快。

“啊?那,那好的。”你颇有些迟钝地回应他。

却见他嘴角扬着笑,面庞y柔昳丽,好像包含着无限柔情,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你的心神荡了荡,突然不敢直视。

“那就这么说好了?”

“嗯。”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你还是长抒一口气。

总算解决一件大事了啊。

你将手从竖杆间的空隙伸进去,立在他面前。

“合作愉快!”

“······”

他偏了偏头,似是对你的举动不解。

你耐心地向他解释,“握个手,这样我们就算交易成功了。”

他翻起眼睫看你一眼,那目光里纯得没有一丝杂质。随后两只修长的手郑重地握住你的。

五指纤长而白皙,掌心宽大,几乎能将你的手包进去。你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却又不像是长期做工的那种。

你看着他携着你的手置在半空,慢慢地低头,然后······

直到触上那片温软。

嗯?

你惊呆了。

从你这个方向看,正好能看见他拭过你手背的一小块地方。随后闭上双目,送上一个轻吻。

这实在是十分冒犯的行为。

不过可能因为他认真的神情,你竟然觉得有一丝的虔诚。

你懵在原地,全然忘记将手缩回去这件事。

这让你突然想起以前曾经救过的一只小流浪狗,也是这样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期望能得到你的施舍和收留。

但这完全不一样啊······

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时,他都是垂着眸子,以一种绝对卑微的姿势。此刻,那两扇羽睫终于向上抬起,纯粹的深绿好看得你几乎移不开眼睛。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你快速地ch0u回了手。

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太过扭捏,遂放弃了。

他的手还僵在原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又抿紧嘴唇,显得可怜极了。

你的心绪却被他搅得杂乱,根本没有想到任何奇怪之处,只是耳廓泛起了粉红。

站起身,你已经选定了索恩,准备去签契约。

刚刚那位守卫人问你,“小姐,您确定是看中这个奴隶了吗?”

你点点头。

“好的。”他回答,“但是我必须事先提醒您,这个奴隶腿上有伤。”

“严重吗?”

守卫人思考了一下,“应该,不是很严重。”

你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奴隶身上有伤并不奇怪,不严重就行。

“还有,”他继续说,“这个奴隶,身上有印子。”

······

不知为什么,你感觉守卫人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奇怪,好像在试探你一样。

印子?是指胎记伤疤什么的吗?

你突然很疑惑,下意识转头看向索恩,他正温柔地对你笑。

然而绞尽脑汁,你都没有搜寻到脑海里有关这个印子的知识。

看见守卫人一脸冷漠和不耐的表情,你许久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没问题了!”说完,守卫人从怀间掏出一张卷轴,示意你在其上签字。你签好了然后递给他。

放好卷轴,守卫人捉起腰间的钥匙链,打开了木笼门,想要一把将他提出来。

力道很大,粗蛮又暴力,索恩因为腿上有伤,被他重重跌在木笼前的土地上。

“轻一点呀。”你下意识地低声说。

无意中看到索恩背在身后的右手,撑在尘地上,脏兮兮的,此刻正紧紧握成拳,隐忍和颤抖几乎微不可见。

你见状只得上前,“要不还是我来吧。”

使了点力将他拉起,你将他手臂担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于是便顺势轻轻倒在你的肩背。

一瞬间,你只觉得头上一片y影笼下来,后背贴上一堵y实的x膛,更是能在咫尺间,就听到他细微可闻的呼x1声。

薄薄的热气有规律地吐息在你耳廓,耳边的几缕发丝都随之轻轻飘动。

你强装镇定,开口问那守卫人,“对了,你们这里提供衣物吗?”

带个0着上半身的奴隶实在太张扬了。

“当然,不过价钱要另加。”

你咬咬牙同意了,无良的奴隶贩子啊。

“那边走。”他指道。

大抵这里真的只是低级的奴隶买卖,因而手续并不严范,你只需签字按手印再交钱即可。

你按指示递上了十张票券,这也是弗林镇的通用货币之一。眼瞧着那人将十张纸票数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念念有声,生怕自己数错,你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好了,小姐,没问题!”他终于数完。

“现在您可以领走您的奴隶了。”他朝右边使了个眼se,立即有人拿着钥匙上前来解开索恩仅剩的脚链。

甫一摘去,你都有些高兴,抬头去看他。

却见他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神se淡淡,察觉到你的视线后也转头对了上去。片刻的交汇,最后还是你不自然地转移了目光。

“可以走了吗?”你再次确认了一遍。

“当然。”

那人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点点头,扶了扶左肩的包裹,顺势搀过索恩的胳膊,扶着他往街道上走。

两人倒似极有默契,他听话地放松了身t,借着你的力,也没有畏缩的样子,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这时已经是大中午刚过,空地上太yan敞阔的晒着,已没有早上那般热闹的景象。

算你们运气好,不远处正是一个小站,那马车上还差几人就要出发了。

驾车人远远看见你们,大声地喊了一句:“快些!”

你加快了脚步,付了钱,又多加了些,想让马车将你们送到店门口。驾车人应了,催促你们快些上车。

“来,手给我,我拉你上去。”你先一步上车,对着索恩伸出右手。

他敛眉低目,很是乖顺的样子,缓缓将那只纤长苍白的手搭在你的掌心。

马车徐徐行着,穿过空旷的广场,穿过嘈杂的街铺和闹市。车内的人都随之轻轻颠簸。

索恩朝里坐,身t被迫贴在车壁上,右侧是一小扇窗子。

你右肩紧靠他的左臂。

对面坐了两对夫妻,一对在窃窃私语着,另一对在嬉戏调笑,声音大到让人没法忽视。

而你左侧则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家伙,足足占了两个人的座位。他环抱手臂垂着头打瞌睡,鼾声如雷,将你挤得不得不步步退让。

将周围无声地打量了一遍,又侧头看看右边的索恩。他很是安静,沉默地坐在角落里。

你想舒缓一下气氛,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开头,到嘴边却成了最尴尬的那句。

“嗯,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这说的是什么啊,你开口就想哭。

他闻言,看了看窗外突然y云聚沉的天气。

明明中午还是风朗气清的景象,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

收回视线,“是啊。”

他回答了,浅笑着看你。

“对了,你腿伤怎么样?还疼吗?”

“不是很疼,其实没多严重的。”

又想起他背上的伤痕,你有些动容,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治伤的。”

“谢谢。”他语气轻轻。

你们就这样聊着,你想多问些他的情况,不过他总是三言两语遮掩过去,模棱两可的。不过你凭着自己的感觉判断,他应当是个温柔敏感的人。你的戒心也渐渐消解了。

马车哒哒地踏过木桥,送走了两对夫妇。又行到东街口,送走了那位彪形大汉。不久后,马车停下。

“二位,到了。”

你小扶着索恩下了车,进了店门。

柜台前,伊莉莎夫人正翘着腿,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她的尖长指甲。感觉有人进来了,抬起头,可不就是你和你买的小奴隶吗?

不,不该说是小奴隶。伊莉莎夫人暗暗打量了一番,是个t型高大颀长的青年,模样还俊得很哪,似男似nv的。

只是,这腿怎么好像有点问题?

“哟,克莱尔回来啦?”伊莉莎夫人站起身迎你。

“嗯,”你甜声回答,“谢谢夫人,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看你说的。”伊莉莎夫人打趣你。

“那,夫人若是忙的话,就可以先回去了。我回来时路过餐馆,看见亨利大叔都忙不过来了呢!”

“是吗?”伊莉莎夫人听罢急了起来,“那我得赶紧回去了!”

她摆着腰小步走出,经过你们身边时,还用狐疑的眼光将索恩上下扫了一遍。跨出门,又回头看了看,这才小跑着朝她的餐馆奔过去。

你怕他奇怪,笑笑对他介绍道:“那是对面餐馆的伊莉莎夫人,从前店里没有帮手的时候,我都是麻烦她看店的。她和亨利大叔是夫妻。就是,”你顿了顿,在想应该怎么说:“就是有些不太好说话,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不过,现在不是有你了嘛!”你适时地补充道。

“差点忘了,”你豁然叫道,对他说:“你在这先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库房,你的腿伤还需要休息呢。”

你小心地把索恩扶到一旁的木凳上,又将身上的布包卸置在柜台处,转身才进了后院。

索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店内的木凳上。

一切都是木质的摆设,看起来略显陈旧。他正对的柜台左侧放着一些麻布和绸料,应当是给人选样用的。右侧则是陈列整齐的线筒和小罐染剂。

柜台上也被放置地很整洁,有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羽毛笔cha在墨水里,看上去十分洁白。

然后便是几块小小的麦芽糖,和刚才你递给他的那块一样。稍显突兀的是,糖渣有一小部分撒到了桌面上,

“嘿,小裁缝!”

索恩转头看向门外。

来人是一个面容和蔼身材微胖的男人,看到店内的人,他似乎也是很惊讶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问索恩:“你认识这里的小裁缝吗?名字叫克莱尔的。”

“她到后面去了。”

“哦哦,我说呢,”乔治先生0了0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嘿嘿笑了几下,“想着这还没付完钱,怎么店里就换人了?哈哈哈,果然是想错啦!”他憨笑。

这时,一般人听罢都会附和他几句,或者对他的笑施以回应。但事实是,一向好人缘的乔治先生今天好像也遇到了克星。

他瞧见青年一脸冷淡的样子,粗粗的笑声尴尬地僵在了原地,只得后来假装咳嗽几声,缓解气氛。

“呃,对了,你是店里新来的帮工?”

“是。”

“那我们可以提前认识一下啦!我可是经常来小克莱尔这里做衣服的。说实话,质量还是不错······”

“她来了。”

索恩听着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乔治的言语。

乔治先生悻悻地闭了嘴。

灰布帘被一只手掀开,你从后面走出来。这时你已换了一身轻便的布裙,袖边挽到胳膊肘,浅棕se的卷发盘在脑后,看起来jg神又g练。

“乔治先生,”看到来人,你眼睛亮了一下,“您怎么来了?还没到时间呢。”

乔治挠了挠后脑勺,回答你:“我过来改几个尺寸。我家婆娘怀孕了,她不想大了肚子就穿不上漂亮衣服。呶,这不赶着我过来给你说嘛!”

虽然他嘴上抱怨,喜悦的情绪还是无法掩盖的。

你莞尔,“那就恭喜您啦!”示意乔治走到柜台这里,“用不用我上门量一下夫人的尺寸呢?”

“不用不用。”乔治摆摆手,“过来的时候就已量过了,我说你记下来就行。”

你拿出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您说。”

乔治头凑过去和你交流。

索恩一直在旁侧看着你们,见你手底下一边写,一边询问。写完和乔治对了对,这才又把笔cha进了墨水瓶里。

“那就这样了,我还要去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先走了,小克莱尔。”乔治走出门,回头向你挥挥手。

“您慢走,乔治先生。”

你目送着乔治离开,这才有空理会静坐在一旁的索恩。

“等久了吧?”你突然凑近他的脸侧,关切问道。

索恩轻摇了摇头否认。

你见状低笑了一声,像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随后将手递给他,“走,带你去后面看看住的地方。”

撩开布帘,索恩才知道原来后面是片小空地,置放了几个木架用来晾晒染布,正对着有一间小阁楼,左侧则是一间又宽又长却稍显低矮的房子。

你指着左边那间屋子对他说:“那间就是你要住的地方。原先是堆放杂物用的,一直闲置着,今天顺便收拾出来了。”

“对了,”你复又指了指一楼那间小屋子,“那是我住的地方,楼上是约翰的。”

随后又有些迟疑地补充:“楼上,你最好不要随意上去,他很不喜欢别人进出他房间。”

索恩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若有所思,随即低眉顺目地应了。

顾及到他的心x,你只得揣摩着说话:“不过没事的,约翰他······很少回来,没个十天半月是不会着家的。”

“所以一般都是我们两个人,你不用顾忌太多。”

由着你扶自己进了屋子,里面空间很大,因为摆设极少的缘故,显得格外空旷。靠墙有一张木质小床,一个小箱子,一套桌椅,再无其他。

“先在这里住下吧,虽然条件是简陋了点,不过以后可以慢慢添置嘛。”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你费力将一个大木桶拖进了屋子里。那木桶和你半个人差不多高,你身子都弓了起来。

一边使劲挪着木桶的位置,你朝索恩说道:“先等会儿。”

他听话地坐着。

摆到合适的位置,又添了大半桶水,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冒出来。

你看向他:“行了,别愣着了,快脱吧。”

“······”

几秒种后。

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妥,你僵了一下,头也慢慢地埋下去,“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脱了衣服才能洗,你脱你的,我先出去。”

你转身yu出门。

“等等。”他突然叫你。

“怎么了?”你背对着他。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衣服。”

你明白了。

一手向后朝他伸去,想要将他的衣服接过去,“你递给我就行。”

左手悬在半空中,等了半晌都没反应,直到片刻后,你才感觉到一个温软的异物搭在自己手心。

是他的手。

“你先转过来吧,”他似是无奈,“我还没脱呢。”

只见他有些羞窘的样子,偏头看向你,顿了一下才开口:“我,要怎么进去?”

绿se的眸子看起来像无害的小兽。

怎么进去······

嗯,你沉思了片刻。

他的腿还有伤,如果你不扶他的话他要怎么进去??

你的目光在木桶和他的身上逡巡着,似乎是在寻找方法。

最终,他还是颇为b仄地坐在里面,在你的强力要求下,背对着你。身后,你提着一个小壶为他添热水。

温度差不多了,你将水瓢放进了小壶中,顺手将布巾挂在桶边,“那我先出去啦,你洗好叫我。”

走出去的时候必不可少地要经过他面前,你便小心翼翼地使自己一直背对着他。

然而快要跨出门的那一刻,你的袖边却被他扯住了。

你又不敢回头,只能僵在这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袖口被刻意着力往回拉,你只得顺势退回到他身前的位置,几滴水珠滴落在你手背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听到他轻声问。

为什么。

其实,你能看出他身上并没有长期被奴役的痕迹,应当是被黑市倒卖过来的。况且你也没有私养奴隶的癖好,只是为了店里多个帮手而已,毕竟日后还要朝夕相处。

或者更深层次的,你在异世里孤独了十几年,你其实很希望能有些朋友。

你用前一个理由回答了他。

“我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他垂眸,淡淡看着水面。

气氛莫名有些紧窒。

你开玩笑道,“不过,你还是要认真工作,毕竟我们签的契约,我还是有权利扣你工钱的。”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安抚好了,你yu离开。

走到门外时却又听到他小声唤你。

“你帮帮我,克莱尔,”他突然说,“布巾好像掉到地上了。”

“什么?”你闻声转头,见他正有些慌乱。

叹了口气,又走过去帮他捡起来。不过白布上已有些脏了。

“我帮你另拿一条吧。”

他注视着你,似是很抱歉的样子,“麻烦你了,克莱尔。”

深绿的眸子在水汽氤氲下透着蒙蒙雾感,不掺一丝杂质,像是纯澈透净的宝石。而浅咖se的半长发丝,下面则浸到了水里被打sh,有几根贴在脸侧,g勒出棱角分明的y朗轮廓。

下颌的水滴停滞了片刻,顺着线条没入水间。

你本想拿着脏布巾走出去的,却好像被禁锢一般,移不开脚步了。

你的眼睛看着他浸在水面下的头发,如柔顺的水草一样微微飘动着。

不过很突兀的是,发丝在水中却透出和上半部分完全不同的颜se。

你很肯定你的眼睛并没有问题。

所以无b清晰地看到了那分明的变化。

柔软的金se。

想到了什么,你突然看向他的眼睛,还是那般深邃的绿啊。

深绿,金se。

在莫斯大陆上,恐怕没人不知道,纯正的金发和绿眸,是贵族的绝对象征。就连奥德拉的王公贵勋,都未必能有浅金的发se,因为在不同种族的相互融合下,这种特征已经逐渐被中和。

再遑论奥德拉王室中已和平民差不多普遍的灰眸。

“怎么了吗?”见你盯着他,索恩有些疑惑。

顺着你的视线,他迟疑地低头,一直追溯到粘在自己肩上的被浸sh的金发。

有些愣愣,又像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镜头被放慢一般,你仿佛看到他嘴角缓缓g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带着几丝邪气。

“好看吗?”

他骤然出声。

你无心回答他,只是突然感觉到头疼。

待得脑子清醒后,才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看着你生拼y凑出来的表情,他嘴角的笑容也敛住了。

僵持了半晌,你开口问他:“还要帮忙吗?”

他微微摇头。

你脑子还是乱乱的,本想立刻转身走人,但是看到那桶里的水,眉头还是皱起来。

一层若有似无的浊se,轻轻铺在水面上。

“水好像有点脏了诶,要不要重新换一桶?”

“不用了,麻烦。”

你听罢也没再说什么。

侧着身t,你无意识地瞄到他背上的疤痕,大多分布不均,基本都淡成了原来的颜se,只b肤se要稍微深上一些。

再想到他的金发和绿眸,你已料想到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贵族血统肯定是有的,就算不在权力中心,也应当是旁的身份。

只是这满背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颜se稍深一点的,还可以认为是在奴市里被nve待而致的,只不过大部分都能看出是早先就印下的。你不禁联想到一些王室密辛或g0ng廷野史。

心里虽诸多疑问,你也不想向他去寻求答案。因为你很明显能看出来,人家并不想告诉你,不然何必一开始就说谎来骗你呢?

况且你自己也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水的冲刷,浸在水里的浅咖已经褪成了淡金,sh哒哒地贴在他的脸侧和颈间,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不想问我些什么吗?”他手撩撩水面。

你小叹一声,反问:“那你会告诉我?”

嘴角g起,“当然不会。”

他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你就知道······

“我的事,”他顿了顿,“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你的。”

你怔了一下,“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难道你不担心?”

他笑容带着讽刺,“我这样的身份,你是不是有很多想问的?害怕迟早是一个隐患,不是吗?”

你被这句话噎住。

想解释些什么,要是否认的话,会显得很假,毕竟担心波及到自己是难免的。可你却觉得没他说得那么严重。

底气不足,你只能恹恹地安抚他,“你,你别多想了。”

他并不说话,无奈地闭上眼睛,眼睫上沾了水珠,颤微微的。

还是给他留点空间让他静一静吧,况且今天你也遭遇了太多事情,急需冷静一下。

“那,我先出去了,好了叫我。”

他点点头,你终于走了出去。

走到外间,先是将他的衣服翻了一下,发现没几件能穿的。外罩的有件宽大斗篷,背部却密布着补丁。可能因为从不清洗的缘故,隐隐有些味道。

你一边翻着,一边摇头叹气。

算了,顶多是费一点工夫,重新给他做几身好了。你想着,便将那些衣物扔进了杂物间,到时候协同剩余的一起处理掉。

收拾一下杂物间,顺便找出了几身老约翰的旧衣,放到门口的架子上。

老约翰身量应该b索恩略低一些,不过也是平常人中属高的了,只是常年饮酒x1烟好吃懒做,败坏了身t,养出了一身的r0u膘,倒是b索恩宽了许多。

待到他唤你,又是一番工夫。日头已经下去,你赶忙趁着天黑前找了东街那家会些医术的老汉来为他看病。

其他伤倒不算什么,最严重的便是那道扎在大腿上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起初你不知道,见他走路时也无任何不适之se,以为不甚严重,甚至还让他见了水,谁知道他竟忍着不说。

老汉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告诫你:一定要少沾水,定时换药。你一言不发听着。其实是心里郁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无声息地瞥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盯着自己的那条伤腿。好像是察觉到了你的视线,索恩朝你挑了挑眉,你又是没来由的一阵泄气。

“看上去像是耽误许多天了,再晚些怕是真就废了。等会儿给他包扎一下吧,记得每日换药。不过切记,不要时常走动,碰水也不能。”

你低着头应了一声。

老汉收拾着他的小药箱,收拾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抬头,牢牢地盯住索恩,两人四目相对。

前者瞪大了他的眼睛。

“金,金se的头发?”

索恩不说话,眨眨眼睛,有些无辜的样子。

你惊得心脏砰砰跳,奔上前去帮老汉装好药箱,顺势站在了索恩身前,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吗?先生?”你强装镇定,心虚般地笑着。

“我看错了吗?”老汉喃喃道。

他挠挠头,又想越过你去看,你只能随着他视线的游移遮挡着。

“啊,是金se对吧,您也看到了,”你局促地说,“他,他没事就喜欢乱染颜se,前几天刚染的,还挺好看的呢。”尴尬地笑了笑。

老汉看起来将信将疑的样子,不过到底没再问什么了。

待一切都弄好之后,你又亲自将人送出门去。

眼见着人走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房里。

他正倦懒地靠在床头,右手捉着一缕发丝,无意识地摩挲着,神se莫名。

察觉到你回来了,视线朝你看过来。

你则心事重重地迈进房门,径直走到他床前,又停住脚步。

左手cha着腰,右食指扣起搭在下唇上,思索着,小范围地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

染发剂本来这里就少有,找不找得到且先不说。何况你才刚出去一趟,不到半月怕是不能再去赶市了。

可他的头发要怎么遮掩?总不能让他一直呆在房里吧?

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先用制衣的se剂染一下了。

等你去问问伊莉莎夫人,她见多识广,应该会知道些办法。

可是······

你终于停下来,半坐在床边。

偏着身子望向他,微蹙着眉:“我可以看看吗?”

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他颇为害羞地,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y柔昳丽的面庞偏到了右边,左侧的颈间紧绷起来,jg致的锁骨展露无疑。

你捉起他耳边一缕,金发还带着浅浅的光泽,0起来有着像丝绸一样的顺滑。

你丝毫没意识到这场面的尴尬,反而像个专业的质检师一样。

发丝在两指间轻轻捻了捻。

嗯,这质地。

很可能是个贵族,养尊处优的那种。

这个时代的平民,衣料大多还是粗布衣,丝绸和棉制品很少有人能消费得起,除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在制衣店待了这么久,知道如何仅凭穿着的衣料来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你平时染se的对象都是粗布,并没有什么感觉。

而一想到即将要用粗劣的的se剂去染手中的金发,就好像在价值千金的丝帛上草草作画一般,实在心觉可惜。

心里想着,你便也浅叹了出来。

少许热气飞到他的耳边,他在y影里抿了抿唇。

白皙的耳廓,突然就泛起红来。

随后一段时间,一直是y雨天气。

这季节的奥德拉一直都是如此,浓郁的水汽笼罩着整个小镇。天sey沉沉的,雨水一直没停过,cha0sh的闷感不由得使人消沉,连做生意的店员都懒懒的。

你起初很不适应,不过过了这么些年,也早已没了感觉,只是每晚总要换下那身cha0溚溚的衣服,像是出了一身sh汗粘在身上,令人有些难受。

好在,这样的天气下,来做衣服的人变多了。

生意上的忙碌并没使你感到多么开心,你还是每天盼着这雨期快些过去,因为这断断续续的雨,导致索恩的腿伤一直没法完全的好。

别误会,并不是埋怨他的拖累,你只是有些担忧他的伤病会反复,以致落下病根。

大抵是看到了你的低落,不过他着实误会了你的用意,执意要下床来帮店里的忙。

你多次拒绝,让他不必如此,养好伤最重要。然而他终是没听,每日对照着你的起床时间一并起来了,让你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让他g些旁的轻便活儿。

到底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店里竟也忙得停不下来,你顶着雨天上门去量尺寸,再回店里整理布料,裁剪制衣,每天的生活都安排得紧紧实实,实在是少有。

出门的时间段,店内全是索恩在打理。

你原先给他说了一些活计,他一一记下了。本以为回来自己还要继续整理的,竟发现他已经帮你理好了一大部分,省了不少力气。你虽然面上没显,其实心里格外地满意。

这天,好不容易能闲下来,你索x关了店门,准备休整一天。

中午雨停了一会儿,乌云还是低低地笼在头顶,凝成深se的一片。

你在厨房里忙着,索恩则去誊抄订单本。

这段时间来,你对他已然很信任了。

关于发se,念在这个实在太过明显招摇,你想尽办法寻找染发剂,不过找到的se剂都很劣质,基本一碰水就会褪se。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在这个年代,市面上能买到的染发剂就只能做到这样的质量了。

这些倒也不甚重要。

他本就俊朗非常,洗得白白净净之后更甚。纯粹深邃的绿眼睛,高大颀长的身形,以致你总觉得,最近店里的nv顾客b以往多了好些。

镇上的妙龄少nv大概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因为什么,大家都懂。

进了店,问她们要选哪些料子,一开口就支支吾吾的,眼神全往旁侧的男人身上停留,羞怯怯的,想不注意都难。

胆子大的,直接就上去搭话。有些言语中的露骨和挑逗啊,你听见都觉得面红耳赤的,但是反观正主呢?

“我,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的男伴吗?”看起来十五六的少nv羞涩地开口。

“钱付了吗?”男人偏头,微笑着。

“···啊?还,还没吧。”

“要付了钱才会回答你哦。”

“这样啊。”少nv尴尬道,“可是不是衣服做好才给的吗?”

他点头,笑笑,“对啊,理论上是这样,所以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少nv还是想挣扎,急促说,“那我现在就结账可以吗?你就可以回答我了吗?”

“抱歉哦,现在不收。”

什么啊,这满脸温润笑意的人根本就是个恶魔对吗!

少nv哭着跑了。

旁观着的你:“······”

其实以上的小nv生倒还好,你最怕的则是那种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型。

“喂,喜欢哪个姿势?要是想在上面也行。”

“大小呢?”

“有过经验没啊?”

遇到这种情况,索恩的回应都很随意。

“介意有过梅毒的人服侍您吗?”

“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的。”

然后那些少nv就会以一种像是吞了苍蝇的表情,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样不太好吧?”你追着他问。

将布料展平搭在架子上,做完后又去柜台前拿起羽毛笔写着什么,你便只能跟着他由后院走到了店里。

他写了几个字才看你,一脸无奈,“又没有强买强卖,我有威胁她们吗?”

“不是指这个···”

“那是什么?”

“后一个。”

他突地就笑了,挑眉,“我都不在乎,你担心什么。”

你:好叭。

也就是在这几番应付之后,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之前那些就已经很难处理,你没想到,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这次,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张扬的少nv。头发是耀目灿烂的红se,穿着x感,x部垫得高高的,饱满的高耸几乎有一大半都显露在外。

她高扬着脖颈走进店门,你正要询问她需要些什么。

未及说完,却见她径直走向中间的柜台处,停住。

你的话噎在了一半。

“你,就是那个索恩?”

索恩抬头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是我,有什么需要吗?”

丽贝卡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除了穿的一般外,其他倒真是不赖。她舌头t1an了t1anyan红的嘴唇。

“索恩,”深有意味地咀嚼一遍,“你是奴隶没错吧?主人呢,是谁?”

她将视线扫了一圈,自动略过了一旁没说话的你,又回到他身上。随后,身子懒懒靠在柜台边上,支着胳膊,用那只染有红se尖长指甲的手托着脑袋,眨着眼睛仰头看他。

索恩没说话,倒是先望向你。

你轻皱起眉头,走近前去,“他不是奴隶,小姐。您如果要定制的话,我来您量一下尺寸,没有需要的话,本店今天不营业,请您明日再来。”

丽贝卡听了倒是笑几声,也不回应你,只朝着索恩。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

他垂眸看着丽贝卡,视线以下是厚重的妆容和露出的一大片x脯,神se淡淡的,默了几秒才回答:“是,那又怎样呢?”

看看。

这副傲气的样子,真是太对她的胃口了。

还有什么会b驯服一匹蛰伏的狼更带感的事呢?

“不怎么样,我看上你了,我要买下你。”

“说吧,多少钱肯卖?”她这次转过身询问你。

你无奈走到近前,“实在抱歉,小姐。他是签过雇佣契约的,真的不是随意买卖的奴隶,您若是真的有需要,还是到奴隶市场去看看吧。”

见鬼的契约哦!

丽贝卡轻翻白眼,“我当然知道奴隶市场,你当我蠢啊?不就是不想卖吗,说的冠冕堂皇的。”

简直是废话,家里的几个还不是从那里买来的?只不过玩都玩腻了,有什么意思?

你即便是脾气再好,面对她此刻的无理取闹也有了一层薄怒,你勉力微笑着,“是,他从前是奴隶不假,不过我买下了他,他的去留自然由我做主。我们已经签过了雇佣契约,他在我这里并不是奴隶,日后即便契约到期离开,他也不再是。”

只觉得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yyan怪气的,“奴隶就是奴隶,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况且,你既然这么好说话,何不问问他自己的意见,若他本就是想与我走的呢?你不放人,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烦躁。

你根本不想和她纠缠,“如你所言,若真是这样,全凭他的意愿,我不会g涉。”

“说的倒是好听,就怕你反悔呢。”

丽贝卡转头,问向那个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男人,“喂,就等着你呢,快给她个准话儿!”

从小到大,凡是她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从前看上的奴隶,哪个不是主人争抢着要送到她面前的?还是头一回看见让奴隶自己选择的,倒是稀奇。

丽贝卡弯着腰身,懒懒地抠弄自己的指甲,等着他的回答。

索恩眸se有些深暗,因为他看见你略带回避的姿态。

“克莱尔,”他轻声唤你。

你有些怔怔,偏头回望。

“你想让我走吗?”

“······”

他语气低低的,眼睛像是蒙了层雾气。

不知为什么,你竟有些心虚。

沉默了片刻,你说:“还是你自己选择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你将视线投向其他地方,一副不想置身其中的样子。

却未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几丝不易察觉的y鸷,然而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息却突然放松下来。

轻摇了摇头,他小声呢喃:“真是绝情呢,克莱尔。”

“那么您呢,”他对上丽贝卡,和煦地笑着,“您有什么筹码?我要求可是很高的,起码要b这里的条件好吧。”

“那是当然。你尽可以出去问问,我是什么人。”

“你跟了我,不说住的地方b这里大得多,自然也不用g这些粗笨活儿,只要伺候好我,有的是你的好日子过。

“哦?听起来倒是个难得的机会呢。”

他微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嘴角g着意味不明的笑。

“那不然呢?”丽贝卡为他波澜不惊的语气而不爽,“所以你还在犹豫些什么?”

索恩不紧不慢,“先别急,小姐。”

“只一个条件,你若能满足,我即刻和你走,怎么样?”

丽贝卡应他,“说来听听。”

“要我跟你,可以。”他弯眉,“不过,你身边的奴隶都要遣散吧。”

你原本一直在旁侧默默听着,闻言便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惊诧。

你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狂妄的一面。

丽贝卡也是先顿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我没听错吧?”

她眼睛微眯,“劝你哦,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这样不是很讨人喜欢呢。”

索恩轻笑一声,缓缓地开口:“若是真心,又有什么难处。您连嘴上应承我一句都不肯”

他说到这里顿住,语气轻快又带着遗憾,直直地望向面前对立的nv人。

“您让我怎么放心跟您走呢?”

“毕竟在克莱尔这里,她可是只有我一个。我若是取悦了她,指不定哪天就能脱离奴籍。这样看来,您还有什么筹码呢?”

丽贝卡听后倒是沉默了片刻,复又挑眉,“你在乎的是这个?”

“正是。”

他又添了句,“不过若是小姐愿意现下给我承诺,我即刻就跟您走,怎么样?”

丽贝卡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要她遣散所有的奴隶?

笑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可不是那么专一的人。

可她若是不应了这j1annu,今天这一出岂不就成笑话了?

想到这,她哼笑了一声。

细长指甲伸出去,想要点上索恩的脸侧。却在即将触上之时,被轻轻地偏头避开,一时间僵在了半空中。

不过她倒是没感觉到丝毫的不适,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懒懒地搭在柜台上,还似嗔似怒地瞪了索恩一眼。

“想激我?嗯?”

索恩笑而不语。

“这个好说。你若是讨得我开心了,脱个奴籍还不是易事吗?”

说完,她用极其露骨的目光将他全身上下扫量一遍,一字一句,语带肯定。

“况且,你很有机会。不是吗?”

那眼神里带着不可掩饰的r0uyu。

你看着她几乎是饿狼垂涎美味的神情,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莫名的不耐。

你不想让索恩答应她。

可你又不能开口阻止,只能在暗地里焦躁地抿着唇。

尽管你试图让自己将全部注意力聚焦在丽贝卡身上,想要找出她身上有任何可以说服你的优点。

看,她的指甲多漂亮,你从来不能涂那些,你的手上只会有沾上的染料颜se。

可事实是它细长尖利,还涂抹地极其yan俗,你给它打上了不卫生的标签。

看,她的x脯多么饱满,可你只有一马平川的平原。

可为什么要将x部垫那么高?难道是这个时代什么奇特的审美吗,为了突出自己的x大无脑?

你的脑海里蹦出无数的对话,可你又几乎yu羞愤地捂脸。

你从来并不会是以这些恶毒的标签去品评别人的啊

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嫉妒心吗?

你的脑袋里乱乱的,只能下意识地朝索恩那里看过去,却见他的笑意早已敛住,此刻眉目清冷。

莫名的,你的不耐突然就压了下去,好像是心里自己确认了什么似的。

“原来,诚意也就这些,”轻嗤一声。

“还是等您什么时候遣散了所有的奴隶,再来找我吧。”

“对了,门在那里,您请自便。”

丽贝卡骤然听到,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过随后她语气就变得蛮冲起来,“你别不知好歹。”

“需要请您出去?”

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甩过面子,她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只不过竭尽全力地压下来。尖利的指甲抠着桌面,恶狠狠地吐出一句:“真是有趣啊!”

“我等着你求我的那天。”

索恩冷眼看她。

丽贝卡环视一圈,顺便用力瞪了一眼边上傻站着的你,随后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那背影里都带着怒气。

好一会儿,你都望着门外,一时难以回神。

这么容易就打发了?说实话,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还以为索恩会有所动摇。毕竟丽贝卡的提出的条件可是b你这里好多了,他实在没必要拘于自己这片小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你心里苦笑一下。

麻烦倒是送走了,可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无声的尴尬笼罩在你的头顶。

踌躇了半天,你望向索恩,涩涩开口。

“你为什么不跟她走?”

“不是说过了?既然她没有诚意,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说完,他偏头看你,眼底带着不明的笑。

“怎么,克莱尔希望我走吗?”

不知为什么,你看着他弯起来的眉眼,却感受不到丝毫揶揄的成分,反而透过那一片碧静,看到之下深深的讽刺和尖利。

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在你心头起落着。

“也是,一个奴隶而已。”他轻快地说着。

轻扎一下。

“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的劳动没能抵过您买我的钱,我也一定会让下一位主人给您足够的赎金,这样可以吗?”

再扎一下。

“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该要如何才能让您可怜我呢?”

突然就重重扎落。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低着头,强忍着鼻尖泛起的酸,弱声质问他。

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重吗?

你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啊

心头像被酸泼上了一角,麻麻地蚀着。

看不见他的表情,你全身心想的只是不要让他发现你的异样。

他却骤然沉默下来。空气里静得就像是被消了音。

片刻之后,你只听到他呵笑一声。

“你也会伤心?”

冰凉的语气中带着疑问,在你听来,就像是对你最大的嘲讽。

那样的问句就在耳边,下一刻,你的下颌却突然被抬起来。

泪水糊了满面。

蕴在眼底的水珠涌起,聚在眼睑,不受你控制地就顺着前迹滑落,一滴一滴滑过脖颈,流入领子里。

索恩仍是那般平静的面庞,你此刻却感到无b的陌生。任他用右手捧住你的脸侧,拇指刮去淅沥的泪水。

“还以为你的心是y的呢。”他边拭边说着。

神情专注在你的脸上。

拭完,他掌心指尖满是水痕,只随意在自己衣料上抹了抹。

你轻摆头,想摆脱他手的桎梏,他顺势放开了你。

“我先去g活。”他轻轻说道。

说完却没走,似在等你回应。

你红着眼眶点头应了应,盛着水光的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随意地挑开布帘,转身朝后院走了。

索恩

他是生气了吗?

你也是最近几天才突然发觉到他的异样。

好像就是从那个事件之后,他对你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

每天的交流仅有寥寥数句,还都是些无关淡痒的问话,互相点个头就结束。同处一室时也常常会无话可说,气氛僵峙而怪异。你觉得十分难受,一直想要寻个时间调解。

然而倒霉的是,店里好几批要交付订单的截止日期也到了,你忙得晕头转向,暂时先无暇顾及这些罅隙。

自从看了伤之后,他也都是自己换药的,你和他交流甚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怎样了。

好在,y雨天终于过去,他的伤势应该有些好转了吧。你坐在马车上如是想着。

今日你要上门去量制尺寸,顺便采购些小物件。一晃大半天过去,好不容易忙完,便偷个懒叫了马车回来。

“哒哒”的马蹄声止住,你从车厢里探出身来,抓了几枚碎币放到车夫手中。

进门,里面静悄悄的,这时候也没什么生意。

你扫了一圈,没发现人,于是便准备放下包裹去后院看看。

结果走到柜台后,却发现了已然睡着的他。

随意地搭着胳膊,侧脸枕在其上,眼睛轻合,浅浅地吐息。眉目微皱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不想打扰到他,你压低脚步,轻手轻脚地将包裹放好。之后又取了条毯子,慢慢踮脚走近身侧,小心翼翼地将毯子搭在他弓起的肩背上。

做完这些,你直起身子,迟迟未动。

你本应该有许多要做的事,b如打扫一下后院,整理整理布料,或者关上店门睡个午觉,哪一个都b现在傻站在这里好。

可是脚步,就是不听使唤诶

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复又弯下身子,用掌心托着脑袋,屈肘立在离他脸侧不远的地方,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详。

周围寂静无声,难得有零碎的yan光顺着窗棂倾洒进来,光影打在木质的架子上,斑斑驳驳。心绪像空气里的浮尘因子,浸泡在煦光的温水里,懒懒地发酵着。

放慢动作,你微低头去看他的脸。卷翘的睫毛长而纤密,远看没有发觉,凑近才能看出是浅浅的棕se。眼下有略微青se,不深不浅。

你的目光从那清秀眼尾,滑到高挺鼻尖,又滑到微抿的唇间。

总算是闲下来了,你想。今晚就和他好好聊聊,然后和解吧,总这样算什么呢?

不过你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小气计较的一面,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几天,你一直在思考自己对索恩的感觉。

起初是难以言喻的,心仿佛是一团柔柔的海绵,被人r0un1e在掌心,再浸泡于甜腻的水中,胀开,有了重量,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现在,此时此刻,一切好像都变得具t起来。你想亲吻他笑时g起的嘴角,想吻去他眼下的疲惫,想抚平他微皱的眉心。

你被自己乍然的想法惊到了。

可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这片刻的示好,待他醒来又会如旧。

真是有些难过。

你停顿了一会儿,终是又将凑近的距离拉远了。然而下一秒想放下胳膊时,手腕却被抓住。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眸。

“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有些惊诧。

眼睛里尚夹杂着些红血丝,他左手r0ur0u眉心,坐起身来。

“就刚才。”

“很累吗?这几天”

“是,可能是没休息好吧。”他嗓音带着哑se。

你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右手顺势松开了握住的腕间,却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地攀上你的左脸,“怎么脸这么红?”

啊?

你下意识地用手背贴了贴右脸,还真有点微烫诶。

可你也没g什么事亲也没敢亲呢。

不过,你突然想到,这算不算和好的开始?!

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胆子,也试探地伸出手,0了0他的脸侧。

一瞬间的微楞,随后他眉眼化开,将脸顺从地靠在你掌心,朝你笑着。

这下你的脸真的红了,熟透的那种。

天气骤然转晴之后,持续了大半个月。

奥德拉全年气候温和,温度适宜,只不过降水颇多,总是带着sh润的水汽。好不容易迎来风朗日清的一段时间,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正好店内的生意基本完成了大半,天气也如人意,你便决定拉上索恩去城东的莱卡湖畔走一走。

煦风和畅,yan光暖暖地投照在人身上,水汽在金光下映着光泽。街上行人众多,两侧来来往往,车马喧嚣。

大抵镇民都是借着今天的好天气,与前几日y雨时的萧条景象相b,可真是热闹多了。

你和索恩缓缓步行着,出了店门靠近的这段路,是一条略微狭窄的小岔道。马车方才勉强能堪堪挤过,偏偏从这里进出的还不少,于是你们两人不得不时时停下来避让。

待马车穿过后,还未来得及回神,身后又有一群嬉笑的小孩紧着追上来。

你被一个疾冲而过的男孩撞到,差点就没站稳。幸好索恩扶了一下。

“糟糕!撞到人了!”

“快跑快跑!”

耳边一阵繁乱的脚步,你看到前方几个身影和着小孩子打闹的声音逐渐跑远。

“没事吧?”

他微倾下身子,皱着眉,低头看你。

“没事儿。”

你利索地拍了拍手,顺势检查了一下裙摆,果不其然,被泥水溅到了。索恩顺着你的视线,也看到了你裙边的黑印,他眉间紧蹙,好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这裙子”

你不以为意地宽慰他,“习惯就好。”

你解释为,奥德拉到处都有熊孩子,只是弗林镇的格外多而已。这只是纯朴民风的表现之一。

哪知他看见你满不在乎的样子,竟突然轻笑出来。

“克莱尔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可ai呢。”

什,什么?

“靠着我这边走吧,别离太远,小心又被撞到。”染起红晕的耳边,他嗓音温温柔柔的。

“知道了。”你埋下头,支吾了几句,乖乖听话向他身侧并了几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

迎面又来一辆马车,行至两人时,轻松地通过。

余光中,车尾渐渐消失在巷子深处,此时小街上霎时间也无人,复有些冷清。你们还是安静地走着,你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一眼他。

微风拂过,他深褐的发丝在空中轻动。

其实你心里想: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靠过来的

走过一段巷路,才能通到主道上。

眼前的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来往叫卖的摊贩,挥舞着帽子来回嬉耍的小孩,亦或是搂紧衣领行se匆匆的男人。

深灰se凹凸不平的石板道上,早已被千万的履迹磨得光滑异常,马车行经时总要颠簸几下,马蹄声应和着市街的喧杂,构成了一片人间烟火。

饶是你已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是时时刻刻为每一处微小的熟稔而感动着。

“嗯······你知道今天要去哪吗?”你开口找着话题。

索恩偏头看你,用眼神表示疑问。

你便笑笑,“忙了这么多天了,都没带你好好转转这里呢。”

说完,你暗戳戳踮脚凑近他耳边,低低言语,“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索恩适时地微低身子听你说话。

“知道莱卡河吗?”

他微点头。

莱卡河是奥德拉和德克逊的界河,从南边原始森林发源,横贯整个奥德拉。在莫斯大陆上,是除了弥撒帝国的耶尼尔河之外,第二大长河。

“那里风景很不错的,我小时候经常偷跑去那里玩,”你欢快地说。“不过近些年去的次数倒是不多了······店里太忙,一直都没什么时间。”说到这,你的语气渐渐低下来,有几分无奈的样子。

“今天天气好,就是不知道人多不多······”

你边走边说着,余光中瞥见他乖乖的认真听你说话的样子,身t微微侧向你,绿眸里也时不时地映着你的影子,只觉得x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得激荡,嘴角的笑意怎么刻意都拉不下去。

“哦对,那里还有片花田,特别好看,保证你”

你正高兴地说着,却见索恩望着前方,面容有些微冷。

你迷惑着,热情如cha0水般退却,“怎么······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地而来,乱杂交错,气势汹汹,在你耳边不断地放大,极快地b近你们。

你心间紧了一下,正想转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被身侧的力道突然推离,不由得踉跄几步,才找到平衡。

周遭一片兵荒马乱,附近的摊贩似乎也被惊吓到,行人的叫喊声熙熙攘攘,满地都是打翻的瓶瓶罐罐和已然被踩烂的果脯,场面十分混乱。

你稳住自己后,忙抬头看向索恩。

却正好看到他未来得及快速躲闪,而被擦身过的马腿撞到的场景。

你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马撞到人,两蹄向上扬了扬,被赶车的蒙脸人y拽着转了个方向,又向前快速奔去。

“赶那么快的马找si呢!”

“就是就是!我的东西啊!”

“唉,这要怎么收拾!”

这头,来往被吓到的人骂骂咧咧的,惊乱过后,只余一片狼藉。

你赶忙奔上前去,搀住面se有些发白的索恩,心里惊恐,“没事吧?你的腿要不要紧?疼不疼?让我看看!”

他勉强扯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幸好躲了一下。你怎么样?”

“我当然没事,只是你······”你皱着眉看向伤处,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驾车的人到底有没有在用心看路?

饶是一向好脾气如你,也不禁有些气愤。

你正皱着眉专注地检查他有没有外伤,索恩却仿佛有所感应地转头。

而这时,后方那渐渐消失的马车上,突然钻出了一道身影。

是那天的那个nv人。

车架上,丽贝卡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她张着口形:“我还会来找你的······”

妩媚一笑,随后马车消失在了拐角。

索恩嘴角冷冷地抿着。

你未发现这之中的暗流涌动,还在一旁盘问着他,“是不是撞到伤口了?本来应该快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垂眸看你,面容有稍许温和,抓住你的手,“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还能走吗?”你低声问他。

索恩没说话,只是握住你手的力度加重了。

他定目注视着你。

“那······还是我扶着你吧,你忍着点疼。幸好出来没走多远,不然真就麻烦了。”

“辛苦你了。”索恩借着你的力道站起身,顺势擦过你的耳边,沉沉地说。

幸好事发地离店里属实不远,两人很快就走了回来。

刚一进门,你就将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这还是索恩第一次进这里。一眼看去,并没有多少华丽的少nv装饰,反而简约整洁到不像一个nv孩的房间,只是一些小角落的cha花和暖h的光亮却显得整间房子温馨异常。

索恩被扶到床榻边坐下,你则跑到一个小柜前翻着东西,随后拿了几瓶药酒和绷带疾步走过来。

你俯下身子,向他解释道,“你房里光线太暗了,还是先在我这里把伤口处理好吧。”

你一边说着,一边动作麻利地拔开药酒的橡皮塞。

“先把k······不是,先把伤口让我看看。”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可又转念一想,那马那么高大,连你都觉得力道非常,是不是撞到了其他地方?

“还有其他伤处呢?还有哪里疼?”你问他。

“只是一点小伤,估计有些青了,上点药就行。”

“哪里?”你听罢,作势就要去褪他的k子。

因为你突然的动作,索恩似乎有些小小的吃惊,却又被你急切的样子逗笑,眉眼都弯了起来,大掌按住你的手。

其实他原本是想告诉你他自己来处理的,让你避一避。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张口说了句,“我来吧。”

你似乎也觉得不妥,脸se微红,不自然地撤了手,半蹲着身子,低头看他腰间。

这厢,索恩慢条斯理地ch0u着腰间系带,小褪k边,露出腰骨一角。

紧实的一道肌r0u线条顺势而下,隐在半褪的腰间。可见的,一片白皙之下,腰骨的那一大片青紫显得异常骇人。

你见状,眉心微蹙,不由自主地凑过去。

右指尖捏着棉花,蘸了蘸药酒,轻柔地点拭着。

怕他疼,所以一切动作都放得轻轻地。

另一边,索恩双手撑在后面,有些仰着的姿势,他目视着你的床帐顶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眼里带着些兴味,嘴角随意地g着不明意味的笑。

事实上,在你棉花般的力道下,伤处不仅没有丝毫痛感,反而像一页尾羽,不断地轻挠着,叫那片局地痒痒麻麻的。

你专心着自己的工作,感受到他正垂眸静静地看着。

待涂好药酒,你惯x使然,轻轻吹了吹,好像是希望药酒快些g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你r0u眼可见的,看到他小腹微动,浑身肌r0u有些紧绷的样子。

你怔了一下,立刻离远了。

而他则是低头看了看几乎是埋首在他腰间的你的小脑袋。

这种姿势,不论在谁看来都是暧昧又令人遐想的。

复又仰起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睫微动着,似有些隐忍。

“好了吗?”他嗓音变得有些低,问道。

“好了好了,应该没多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你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安慰他道。

笑了笑,杏眼弯成两道月牙,好像盛着水光。

“这个药酒很灵的,约翰以前磕着哪里,涂上这个,过几天就能好。”

“不过,你估计得晚上个两三天。”毕竟他的严重一点嘛,药酒还是很有效的。你心里暗想。

“对了,这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养好伤再来帮忙吧。不要逞强,好不好?”你语气陈恳。

索恩回望你,倒是不置可否。

幽绿的眼睛里,映出你饱满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正吐露着关心他的话语。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正是他从前睨着别人最惯常的姿态。稍顿了片刻,右手缓缓抬起。

白玉般的指尖轻抚过那片红殷,细细摩挲几下,流连,反复。

狎昵了许久,才笑着收回手。

你呆住。任由那指尖侵占,又燕去无痕地撤走。

“约翰,是吗?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他是你养父?”

“啊······是,是的。”

“我那时是弃婴,约翰捡到我,是他养育我长大的。”你低头,嗫嚅了几句。

“这样啊。”

他看着你头顶的软软的发丝,若有所思。

处理好了伤口,你收拾着一应物品,索恩则低头系着腰间的带子。

然而你不经意抬眼间,却突然瞥到那带子上,仿佛有几点红迹。但是在翻叠间,又没了进去。

你有些迷惑。难道看花眼了?怎么有点像是······血迹?

如果真是的话,那他又有哪里受伤了?

心里这样想着,你嘴上也问了出来。

“有吗?”索恩回道,“应该是看错了吧。”他眼神看起来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躲闪。

你则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不对。

“我先看看。”你说着,一边ch0u出那条带子,果然有血迹。

简直气得脑袋疼,你仰头看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的表情。

却见他此时脸se淡淡,看不出喜怒。

“怎么回事?”你皱着眉,小声嘀咕着,下意识顺着他的腰线将衣料向下拨了些许。

然而。

眼见着越拨越下,你也渐渐迟疑了动作。

没见着伤口啊。奇怪。

这位置太尴尬,你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僵在那里。

空气中有些压抑的因子,他x膛随着呼x1浅浅起伏着。

“······继续。”他突然说。

什,什么?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想知道个究竟吗?继续。”

你抖了一下,刚想撤回手,却被索恩的右手握住了。

那力道擒着你,让你无法挣脱,只能顺着他的手去剥那片衣料。直至褪到一个极度尴尬的位置。

天哪,你在g什么。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进展不用这么快吧?

你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想要和那里隔出距离。

呈现在你眼前的,是他右侧腰骨以下的皮肤。然而明显的是,那里分明有半个印记显出来,像是被烙刻下的,在一片baeng的皮r0u上突兀着。

略微像方形,刻着一串字母,带着浓重的焦黑的颜se。疤痕已经凝成r0u痂,印子周围则是暗红se,微微肿起,好似被刻意锐化一般,看起来有些骇人。

“这是······”什么?

你的视线仿佛被那一块印记锁住,像是僵住了一般。

脑袋里模糊了片刻,不知怎么,之后却突然闪过那天在奴隶市场时,看守人不明所以的言语。

印子。

奴印。

两者在你脑海不断交织着,以前所有的线索好像草蛇灰线般浮出来。

你断断续续好像有些明了。

是不是······当时他说的印子,指的就是这个奴印?

从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奴隶交易时的黑话,你还天真得以为是什么胎记疤痕之类的,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似乎这样,一切才更加合理。

为什么索恩明明身t健全、相貌出众,那位男绅却不愿买走他,直到最后被你捡了便宜?仅是因为腿伤?

不,不可能。

与此相同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下等交易的奴隶市场,也就能解释得通。

而一旁,索恩的神se渐渐冷凝。瞳孔的颜se深深的,好像平静无澜的阔海之下正汇聚着一场大风暴似的。

半晌,他才轻轻开口,伏下身子,在你耳边低声呢喃。

“之前你在发现我发se不对时,是不是就在想,我可能是个贵族,对吗?”

“······”

不理会你的回应,他继续说,“没错,我是。”

“而且,”他朝你耳边吹了口气,如情人般耳鬓厮磨着,“你也没有看错,这就是奴印。”

“被烙上奴印的人,皆是j1any1n、嗜财、贪赌、杀人成x的亡命之徒或背信弃义的叛国者。生前,身t就应该遭受万人践踏,si后,肮脏的魂识还要恒久地沉在地狱里,受尽业火折磨。”

“人人唾弃他们,对他们避如蛇蝎,这片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要驱逐他们。”

“我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边说着,越凑越近。那声音像慵懒倦怠的巨蛇盘绕,一下一下地勒紧,捆绑住你的思绪。直到感觉到一阵温软而陌生的触感袭上,“怎么样?克莱尔,害怕吗?”

像是猎物终于掉进了诱捕许久的陷阱里,那薄薄的唇畔随即抿住你的耳垂,牙齿坏意轻咬着。

“嘶······”你小声呼了出来。

你只感觉耳边su麻麻的,还隐隐带着微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等等!你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对奴印有多惶恐的态度吧······

印上奴印之人虽是罪大恶极,但你作为穿越人士,前世的经验和价值观让你难以对这里的认知产生相同的共鸣。再者,德克逊和奥德拉都是边陲分化出来的蛮荒小国,正统的神学观和有罪论并不怎么被他们奉为圭臬。

反而是弥撒帝国。作为莫斯大陆上曾经统一过的王朝,历史底蕴极为厚重。据说那里等级严明,贵族和平民不可同阶而语,奴隶更是被视为牲畜一般。人人都尊有信仰,神权几乎能与王权相并重。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的据说。

然而现实是,弥撒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且不说光是弥撒的疆域就有如何扩展,因德克逊和奥德拉居于蛮荒一隅,与弥撒之隔,万丈天堑深峡,急流怪沼,还有大片的原始丛林,在通讯尚且落后的当下,交流实在甚微。

你从未出过奥德拉,对弥撒帝国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据说。在这种传言中,那遥远的国度被神圣化,甚至蒙上了一层暗se的面纱。

或许,索恩是弥撒帝国的贵族?你暗忖这个可能x。

“怎么样?可笑吗?”索恩离你耳边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冷冷地吐着字,“一个贵族被刻上耻辱的奴印,丢尽家族和王室的脸面,他竟然还没有羞愤到去自杀,而是遮遮掩掩地活着,像一个真正的奴隶一样,乞求别人的赎买,畏畏缩缩,终日要看主人的脸se行事。”

“你说,这样的我,怎么还不si呢?”

“我怎么还有脸活下去?”耳边是他的嗤笑声,极度嘲讽。

你突然感觉心脏揪扯得疼。

――

因为pc端登不上po,所以只能在手机上粘文,是真的令人绝望。放弃删空格了,排版应该会很丑,大家见谅tat

那语气里满含的绝望和y暗听得人胆寒。

你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要用si去轻贱自己,就因为一个什么破印记?

然而嘴略微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相处了这些时间,没人b你更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何缘由被刻上奴印的,难道有这个印子的人都一定要去si吗?

这都是些什么逻辑?

这种思想,恕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

然而,当你近在咫尺感受到那种被长久浸在灰暗和消极中的情绪时,好像自己也被感染了一样,头脑晕沉沉的,浮躁感顿生。

“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你x腔里像是鼓了团气尽力压制住,说话颤巍巍的,带着气音。

“奴隶就不是人吗?只因为烙了一个什么···什么破印子,就要去si?”

“况且,你不是贵族吗?”

身份高贵的贵族也会有这样的思想吗?

索恩不说话,只是眉目间陇上了一层厚重的y影。

“你不懂。”他摇摇头,轻声呢喃着。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被他拥坐在两腿间那一片狭窄的方寸之地。

你无奈双腿并拢着,两腿外则紧紧被他的双腿局束着。

还从未和男人贴得如此靠近过。

背靠着索恩前x,整片x膛像堵厚墙一般将你围在其中,身后那片炙热慢慢地起伏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紧紧贴着你的后背。

而他的下颌,则重重地搭在你左侧瘦弱的肩上。近乎毫米的距离,你只要略一侧头,就能触到他的脸颊。

呼x1不可控制地有些杂乱,你努力使自己平稳下来,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偏头就碰到他,便只好目视着前方。

太···奇怪了,现在。

此时此刻。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境?

思前想后,你还是觉得先安抚住他的情绪会b较好。

然而口中刚蹦出一个字,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过来,似是察觉了你的意图,快速地捂住了你的嘴。掌心宽厚,却带着冷意,几乎将你下半张小脸全部盖住。

“嘘,”始作俑者在你耳边吹了口气,“乖,别说话。”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

他以右手捂住你的嘴借力,将你的头向后贴靠向他,他的头则重重地压在你的肩上,似是故意使着坏力,沉得你几乎无法支撑。

在你看不见的后方,绿眸的眼梢泛着被激起的红。

“知道吗,当时在奴隶市场的时候,我有多怕他说出来。”

“整日整日被喂食着致幻药,站都站不起来,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他们不过就是想看我像狗一样匍匐着央求他们,呵。”

“但奇怪的是,我有多怕,心里却就多兴奋。兴奋到好像浑身都有了力气,能听到血ye在汩汩流动的声音。”

他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然而此刻的笑却令你有些悚然。

你哑着声听他继续随意地说,“知道为什么会被你捡了便宜吗?”

“嗯,奴印吗?”他自问自答着,“算是原因之一吧。”

不然呢?还有什么原因。你心想。

“算了,”他意外的豁达,“不讲这些事了,你不ai听的。”

“说些有趣的吧。”他轻笑着,“知道黑市里有多肮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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