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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二)(1 / 2)

(已修)

同二十年前相b,二零一九年的j市建设路已全然不同。如今这一块属于老城区,一砖一瓦都显露着破败与萧条。

这两年间拆迁办的人来了又走,始终有住户固守原地。到底是守着回忆还是守个好价钱,没人说得清。

“凯诚家电维修”位于建设路48号。

谈凯弯腰拉起卷闸门,老旧的门片向上蜷去,发出巨大的声响。内里黑洞洞的,他也不开灯,径直走了进去。

店中四处散落着工具和零件,一台已经被时间淘汰掉的笨重彩电立在角落,旁边还放着一把明显有些年头了的藤椅。从前谈父还在的时候,无事最ai靠在上面,怀里抱个小收音机,嘴里的软白沙一根接一根。

谈凯劝他少ch0u点,他却一瞪眼:“小兔崽子,还管起你爸来了。”

说归说,到底还是碾灭了指间的烟。

“凯哥!”

谈凯回过头,隔壁早餐馆的小陈正站在门口咧嘴对他笑。

“就收工了?”

“没什么生意,”小陈咂了下嘴,“也就外卖还能赚两个钱。”

谈凯走过去,用手肘t0ng了对方一记:“行啦,b我强多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他不在家。”

没头没脑的一条信息,男人看后却g起了唇角。发短信的人好像怕他不懂似的,屏幕上又跳出一句:“来修空调吗?”

“什么啊……看得一脸danyan的。”小陈凑过来想瞄一眼,谈凯已先一步摁灭了手机,抬脚便走。刚走出去两步又折回身,从店里拿出个工具箱,然后跨上摩托车:“等会儿帮我关下门。”

一枚钥匙扔过来,小陈连忙伸手去接,再抬头时只看到男人远去的背影。

去俞欢家的路谈凯再熟悉不过,很快就到了楼下。出电梯后向左转,他抬手叩门:“有人吗?我修空调的。”

深棕se的大门被人缓缓从里推开,nv人散着头发,穿着件宽大的纯set恤,衣摆堪堪遮住腿根。她神se尴尬,臂弯处搭着好几件衣物,看着谈凯yu言又止。

“怎么了?”

俞欢咬着下唇,颇有些难为情:“洗衣机……坏了。”

谈凯哼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工具箱给她看:“在哪儿?我来修。”

yan光热烈地从窗外扑进来,男人半蹲在yan台上,仔仔细细检查着不再运作的洗衣机。

俞欢盯着他脖颈后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突然开口唤他:“谈凯。”

“嗯?”

“我已经结婚了。”

他手上的动作骤停,螺丝刀磕在瓷砖地板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俞欢,我今年满三十,不小了,”他撑着膝盖站起来,直视她的双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热。

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一件脱下来扔到脚边,俞欢却还是觉得热。这热度既是因为三十八摄氏度的气温,也由于身前这个男人的吻。

“热……”俞欢推了推他。

谈凯反手一把拉上了yan台上的窗帘。薄薄的一层纱帘根本拦不住强烈的光线,帘上刺绣的影子轻巧地落在她的左r上,是花朵的形状。

他缓慢俯下身,hanzhu了那朵花。

热烘烘的夏风从未合紧的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撩动着纱帘,那花朵的影子也随之在她ch11u0的身t上游走——移到哪儿,他的吻便跟到哪儿。从她汗津津的颈侧到锁骨,又到xr,再到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

“俞欢。”

她低下头,看见谈凯跪在自己身前,右手食指挑着她刚刚褪下的内k,上面的一小块布料仿佛才浸过水一般。

“sh成这样?”

他笑起来,气息扫在她腿根处,痒痒的。

“你……”俞欢又羞又恼,抬脚轻踢他肩膀,对方却趁机握住她的脚踝向上推去。右腿被迫曲起,她沾满滑腻tye的下t完完全全地袒露在谈凯眼前。

她慌张地用手去遮:“别看……”

男人单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未等俞欢再作发应,他的唇舌已覆了上去。

她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这空白也不过持续几秒,巨大的空虚感与满足感早已迫不及待地交杂着涌过来,瞬间将nv人吞没。

tye不断从x中淌出,谈凯啜弄着,突然卷起舌头,模拟x1ngjia0ei的动作,一下一下往x口里戳。

“不……”俞欢绷紧身t,声音都变了个调。

他还嫌不够,g脆以手指代替唇舌,探进nv人紧窄的yda0中。嘴也不闲着,轻一下重一下地t1an弄着y蒂。

俞欢靠着墙,几乎站立不住,徒劳地蹬动搭在男人肩上的右脚。她几乎快溺毙于这陌生的情cha0中,张口想获取更多的空气,却发现自己的一呼一x1全由身下的男人掌控。

明明推自己下水的是他,可偏偏施救者也是他。最后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他在无边yu海里沉浮。

谈凯逐渐加快了手上ch0u送的动作,听着她的sheny1n一声高过一声,某一刻手指突然被绞紧,接着是一gu暖流从深处泄出来——她ga0cha0了。

俞欢贴着墙软软向下滑去,男人掐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喜不喜欢?”他亲一口nv人红透了的耳垂。

“嗯……”俞欢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谈凯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x膛上,领着她拂过结实成块的腹肌,再顺着人鱼线往下,握住胯间昂扬的x器,慢慢撸动起来。

她是极聪颖的学生,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谈凯的双手得以空出来,把玩起nv人baeng的shangru。

俞欢听着他克制的喘息,小腹中又升腾起空虚感,她不由自主地微抬起t,下t来回在他腿上摩擦。

“想要?”见她点头,谈凯握住她的手,一齐快速套弄粗长的yjg,最后闷哼出声,s在了她大腿内侧。

紧接着便再次把带着薄茧的手指送进了nv人t内。

写到头秃,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觉得哪里不好请在评论区告诉我~

(已修)

点开手机通讯录,大拇指一直往上滑,又骤然停住,谈凯的名字孤孤单单地躺在大写字母“t”下面。

俞欢怔怔地盯着那两个字,忽而一阵心烦意乱,g脆把手机扔到一边。过会儿又忍不住拿起来,点开通讯录,退出,再点开,又退出,循环往复。

这几天她也曾试着打给他,却总在电话接通的前一秒泄下气来,最后仓促挂断。

“俞欢……俞欢?”

“什么?”她回过神,俞母正皱着眉看她,怀里抱着个不到一岁的幼儿,是俞欢表姐的孩子,小名叫诺诺。

“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俞母拉长了脸,“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一旁的表姐连忙打圆场:“以后生了小孩就好啦,心里装的全是孩子。”又笑盈盈地去拉俞欢的手,“你呀,从小就懂事,没让父母c过心,一直都顺顺利利的。”

俞欢勉强扯出笑容来,俞母瞟她一眼,重重地哼一声:“要不是我和她爸时刻提点着,不知道会走多少弯路岔路。”

说完便示意俞欢去厨房,“把诺诺的饭端来,看热了没。”

她赶紧起身,从微波炉里拿出小碗,用筷子沾一点儿放在嘴里试了试:“怎么没味道?要加点糖或者盐吗?”

表姐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碗:“他这么大的孩子得少吃盐糖,不然以后会挑食的,”一边说一边轻轻拍开诺诺去抢勺子的手,“尝到了甜头,寡淡的东西就不想吃喽。”

晚上俞欢从父母家回来时,邹明正歪在床上看电视。她洗完澡,刚坐到梳妆台边抹护肤品,男人的身t就从背后热热地贴过来。

他凑近俞欢修长的脖颈深深嗅一口:“老婆身上真香。”

说话时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急切地从她的睡衣下摆探进去,抓住一侧rufang,重重r0un1e着,力道大得让俞欢生疼。

“今天……不行,”俞欢侧头躲开他的嘴唇,“我来月经了。”

邹明“啧”了一声,慢慢松开手,坐回了床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她:“我妈上次给你带的药,你喝了没有啊?”

俞欢一顿,缓缓抬眼和镜子里的丈夫对视。

“邹明,你知道的,我去医院做过了检查,身t没有任何问题。”

“那东西喝了又没坏处,”他垮下脸来,“难道我妈还会害你?”

“我是说这么久没怀上,可能……”

“行行行,”对方不甚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ai喝不喝吧。”

她沉默下来,伸手拧开眼霜的盖子,取一点儿膏t拍在眼周。疲倦却仿佛长在了眼角,怎么也r0u不开。

夜里俞欢听着旁边鼾声渐起,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点开搜索引擎,输入一串她几乎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

屏幕上跳出几个字来——“凯诚家电维修”,下面还附着地址。

俞欢将那行地址复制粘贴到备忘录里,侧过身出神地望着空调上的绿se指示灯,良久才合眼沉沉睡去。

其实人无论多大都是一样,尝到了点甜头,就无可避免地变得贪心起来。

(已修)

周六早上将将过八点俞欢便起来了,洗漱完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邹明才刚醒。

“起这么早?”

她放下粉扑,对着镜子戴上耳环:“约了同事去逛街。”

“大热天的逛什么街。”男人咕哝着,翻过身瞧她一眼,抬高了声音说:“别开车去啊,我等会儿也得出门。”

她低低应一声,拿过一支自己最喜欢的口红放进包里。

盛夏八月,还未到十点yan光便有些炙人,俞欢撑着遮yan伞快步走向小区外的公交车站。

平日里仅有两路车在这里停靠。5路公交朝南开,途经步行街和新世界商业广场,通常要大喊着“往里挤一挤”才上得去。11路公交往北行,不过寥寥几班,载着个乘客驶向老城区。

俞欢缩在伞下,用鞋尖反复拨弄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面前车辆来来又去去,身旁候车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约0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11路公交才慢悠悠地从远处晃过来。

她脚步轻快地跃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掏出口红涂抹在唇上。心底那点无法言说的期待与喜悦不断膨胀,填得她一颗心沉甸甸的。

天空透蓝,暖风扫过树梢,蝉鸣声此起彼伏。

谈凯放下工具箱,抓起t恤的前襟擦了擦脸上的汗。店里的一台老风扇缓慢地摇着头,转起来咯吱作响。

他靠在藤椅上歇了会,起身去了隔壁店里。

小陈见他过来,乐呵呵地唤他:“凯哥,忙完啦?”

谈凯点点头:“给我下碗粉。”

小陈的餐馆现在全天营业,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店里没什么客人,他手脚麻利地抓起米粉放入锅里,烫得热热的捞起来,再浇上鲜香的牛r0u汤汁。

“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小陈夹起几块牛r0u放进碗里,“b之前强点。”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谈凯。”

他回身去看,穿着连衣裙的nv人立在门口,发梢被yan光染成金se,满脸的局促不安。

“nv朋友?”小陈冲他挤眉弄眼。

俞欢听到问话,心里蓦地一动。刚想解释两句,眼前高大的男人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嗯,我nv朋友。”

而后端起碗,迈开长腿走向俞欢:“吃午饭没?”

她摇摇头,跟着谈凯回到他店里,抻长了脖子去看对方手里的食物,小孩似的馋样。

他笑起来,把热腾腾的牛r0u粉递过去:“吃吧。”怕她热着,又去拉下卷闸门挡住外面强烈的光线。

俞欢坐下来,迟迟未动筷:“谈凯,我……”

话到嘴边,却突然失掉了说出口的勇气。

有时候她多希望自己还在无所顾忌的年纪。因为年轻,所以一切都会更容易。恨也容易,ai也容易。

男人不发一言,静静站在原地看她,等一个未知的答案。

俞欢陡然起身,一步步走到谈凯跟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红唇在男人的白t恤上擦过,留下一道樱桃se的暧昧痕迹。

————

让大家久等了~

这几周单位要迎接上级部门检查,巨忙……

评论我都有认真看,非常谢谢大家?

nv人身上淡甜的香水味钻进谈凯鼻子里。他捧起俞欢的脸,低头去尝她花瓣一样yan丽柔软的嘴唇。

室内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上一个老旧的灯泡,不断有飞虫拍打着翅膀撞过去。唇舌相交发出的啧啧水声在b仄的空间里尤为响亮。

俞欢仰头迎合对方的吻,双手不老实地在男人的腰腹间0索着,一点一点地滑进他的运动k里,隔着内k抓住了粗硕的x器。

谈凯停下来,用拇指抹去她嘴角晕开的口红。

“想做什么?”他声音变得低哑。

俞欢没有回答,只缓缓蹲下身,伸手抠住他k子的边沿往下一带——男人胯下之物失掉了束缚,从底k中弹出来,抵到她鼻尖。

她仿佛一个刚得了新玩具的小孩,握住bang身好奇地观察着,伸出舌头t1an一口,再t1an一口,然后张口费力地hanzhu了已经完全b0起的yanju。

“嗯……”guit0u被sh暖的口腔密密包裹住,他猛地抬起下巴,喉结上下滚动,压抑的sheny1n从齿间溢出。

nv人的动作生涩得很,谈凯却感到异样的满足,心理上获得的愉悦远大于身t上的。

不够,还不够。他变得贪心起来,想要索取更多。

他身下巨物粗y,俞欢含弄得脸酸,刚松开口,就被对方一把捞起来,抱向角落的躺椅。

裙摆层层叠叠堆在腰间,内k褪到腿弯处,她跪趴在椅上,高高翘起雪白的t,男人在身后扶着yjg绕着她sh漉漉的x口打圈。

俞欢被撩拨得浑身su软,塌下腰想把那根东西吃进去,谈凯却突然止住了她的动作。

“怎么了……”她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回头看他。

“没套。”男人喘着粗气说。

俞欢一怔,谈凯已迅速将yjg挤进她并拢的两腿间,擦着yhu开始慢慢ch0u动。

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轻y出声:“嗯……”

他加快了动作,俞欢能清晰地感知到腿间进出之物的热度与y度,却还渴望着用花x去仔仔细细地丈量它。

“没关系,”她向后靠上男人汗涔涔的x膛,侧过头用舌尖去g他的耳垂,“我可以吃药的……”

谈凯默不作声,径自继续着,百十下后骤然将x器ch0u离,让nv人翻过身来,细长的双腿一左一右架在扶手上。

而他跪在中间,吻向她滑腻的腿心。

片刻后俞欢哆嗦着泄出来,手脚发软地窝在男人怀里,由着他替自己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物,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热不热?”他问。

俞欢摇头,环顾了下四周:“你平时住在店里吗?”

“没有。”谈凯套上t恤,顿了一下又问,“我家离这儿不远,要去看看吗?”

她点点头。

谈凯起身拉开门,夏风灌进来,冲散了原本浓郁的暧昧气味。他收拾完毕,带着俞欢走向店外树荫下的黑se摩托车,拿起头盔替她戴上。

“坐稳了。”

摩托车“突突”朝前驶去,俞欢紧搂着谈凯的腰,靠在他宽厚的背上。她隔着布料感受着对方的t温,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心。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停住了:“等我一下。”

俞欢乖巧地等在车旁,看他匆匆跑进店里,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盒冈本001。

谈凯所住的地方是从前的机械厂家属楼,几栋灰se的六层建筑挤在一处,看各个窗台上晾晒的衣物,居住在这里的多半是上了年纪的人。

俞欢跟着他走进其中一栋,上到三楼,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二居室,屋中陈设简单,但g净整洁。主卧里放着一张大床,是两个人在上面翻来滚去也不嫌小的尺寸——

“饿不饿?”谈凯抓着领口脱掉短袖,露出jg壮的上身,“我下面给你吃吧?”

她满脑绮念,听到问话后不由自主地去瞟他小腹以下,脱口而出:“吃什么下面?”

男人讶异地侧过头,看到对方飘忽不定的眼神后顿时明了。他抱起双臂,靠在厨房门框边轻佻地对她笑:“你想吃什么下面?”

俞欢双颊涨得通红。

谈凯不再逗弄她,快速煮好一碗清汤挂面,又敲了个荷包蛋进去,端上餐桌。俞欢才吃了半碗,胃里便有了饱胀感:“我……”

话没说完,放在一旁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邹明”两个字刺得人眼睛生疼。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迟疑和烦闷慢慢爬上眉尾:“喂?”

“在哪儿呢?”

“步行街。”

“步行街?”那边的丈夫顿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疑惑,“怎么这么安静?”

她不假思索:“我在商场洗手间里呢。”

“哦……你现在赶紧回来,晚上有事。”

俞欢本想细问,对方却已挂了电话。她用木筷戳着碗内的葱段,看它们在面汤里沉沉浮浮,心也随之忽上忽下。

“要走了?”

她垂着眼闷闷地答:“嗯。”

谈凯把她吃剩的面条端过去,两三口扒完,而后站起身:“走吧,我送你。”

俞欢只肯让他送到最近的公交站台。一辆11路车正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等红灯,还剩二十秒。

谈凯伸手抚顺nv人耳侧几根翘起来的头发:“路上注意安全。”

“嗯。”

太yan逐渐向西沉去,染红了半边的浮云。这半天的时间是她处心积虑偷来的,没有实感,恍如梦境。

十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一……

“到家了给我发微信。”

“好。”

五、四、三、二、一,绿灯亮起,梦醒时分。她坐上前往现实的公交车,不敢也不能回头。

俞欢到家时,邹明正在换衣,看样子准备出门。

“怎么才回来?”

“等车等了好久,”她避开对方的目光,弯腰脱下高跟鞋,“晚上有什么事?”

“我在国皇订了一桌,请唐总一家吃个饭。”

俞欢顿住了,想起上次随邹明去聚餐时,那个上上下下打量她的中年男人:“我也去?”

“嗯,”他对着镜子整理衬衫的领子,察觉到妻子半天未动,转过身去看她:“怎么了又?”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向房间里走去,忽然又被丈夫叫住:“诶,这条裙子没看你穿过啊?”

俞欢停下了脚步。

“去年买的……放着……没怎么穿。”

“也不熨一下,皱巴巴的,”他收回了目光,转头继续去看镜子中的自己:“快去换件衣服。”

“唔。”她迈开僵直的腿,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重落回原处。

国皇离他们所住的小区并不远,夫妻俩提前半小时便等在包厢里。然而过了约定的时间,唐总却迟迟未现身。

期间服务员进来问了好几次是否可以上菜,邹明终于按捺不住,拿起手机准备给上司打个电话,对方却正好推门而入——

“等了很久吧?”

邹明赶紧起身替他拉开座椅,双手递根烟过去:“没有没有。”又探头去看他身后,并没有见到其他人进来。

“我儿子非要看新上的那个什么电影,我老婆就陪他去了,”唐总注意到他的动作,笑着解释道,“不介意吧?”

邹明立即一叠声地说不,接着便是斟酒,碰杯,你来我往,两个人仿佛在搭台唱戏,吵吵又闹闹。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邹明扬声唤服务员,却无人应答。他g脆到走廊上大喊:“人呢?”

门“砰”地关上,将他的声音隔在包厢外。

下午吃的面还积在俞欢胃里,她没什么饿意,只就着瓷勺小口喝着汤。冷不防一个酒杯凑到她鼻子前:“来,小俞,喝一杯。”

她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啊唐总,我不会喝酒。”

“嗳,什么不会喝,”男人抹了把脸,鼻头泛着油光,“上次我可看见了,一杯喝得gg净净的呢。”

俞欢笑着摇头,还想再推脱几句,对方却倏地站起来,慢步走到她身旁,凸起的肚腩几乎贴到她的手臂:“这么不给面子?”

说话时一手搭在她右肩上,一手拿着自己的酒杯往她嘴边送。俞欢惊慌地抬手去拦——

“g什么去了啊,叫了半天才来。”邹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由远及近。

唐总立马收回了手,面se如常地坐回原处。待邹明进来后他呵呵一笑:“今儿小俞好像不太高兴啊,”又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呐?”

俞欢僵在座位上,凉意从脚底一点一点向上蔓延,最终扼住了她的喉咙。

回去的路上邹明没同她说一句话,进了家门后才爆发出来:“俞欢,有意思吗?多大人了,给唐总敬杯酒说几句乖话也不会?”

“我喝不了酒,你不知道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b谁都清楚。刚结婚那会儿在餐桌上还会特地向人炫耀:“我老婆滴酒不沾,很单纯的,不像现在那些nv人,泡吧喝酒在外面乱ga0。”

到如今,“单纯”也成了愚钝。

男人啊,真是最最矛盾的生物——既希望你人情世故皆通,八面玲珑哄得他老板老母舒心畅意,又盼你不谙世事,心思单纯正好可以由他掌控。

“唐总……有点奇怪,”俞欢艰难开口,试图把方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丈夫,“你不在时,他……不太尊重人……动手动脚的。”

邹明安静下来,x口剧烈起伏着。

他盯着俞欢,蹙起了眉,但又渐渐舒展开来,仿佛从对方低垂的眼和紧抿的唇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的恼恨也被另一种怪异的神se取代——半是嘲讽,半是轻蔑——

“唐总什么身份?要什么nv人没有?看得上你这么个结了婚的nv的?”

他连珠pa0似的发问,最后撇了撇嘴:“俞欢,你可真不要脸。”

——————

来,大家一起痛骂邹明这个狗男人吧

俞欢的初cha0在十四岁时来临。

学校只上过一次生理课,母亲也从未教过她这方面的知识,俞欢看着内k上的血,懵懵懂懂的,自己悄悄去买卫生巾,也不懂什么日用夜用,红着脸随手拿一包就走。

转天起床时小肚子一阵一阵地疼,她拖着脚步去洗漱,回到房间就看到母亲沉着脸站在她床前:“俞欢,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做家务特别轻松?”

带着血迹的床单朝她劈头盖脸扔来:“看看你有多脏!真是不要脸!”

她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向母亲认错,只觉得自己如同对方所说的一样,肮脏到极点。

十八岁时,俞欢攒钱买了一条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吊带连衣裙。

但也不敢穿出门,只无人在家时悄悄拿出来试一试,再小心翼翼叠起,放进衣柜最深处。

她自以为藏得很好,某天回家时却看见那块顺滑的黑se布料蜷在茶几上,而父母端坐在沙发两端,脸上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衣服哪儿来的?”父亲率先开口。

“我……”她不会说谎,“我买的。”

母亲骤然倾身,一把抓起放在裙子旁的剪刀:“我们这些年白教育你了是吧?穿这么暴露出去丢人现眼!”

“俞欢,你还要不要脸啊?”

“呲啦”一声,布帛裂开,她心上也撕出一个大口,汩汩向外淌着血,疼得她几乎快呕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那一年的她哭着说。

而此时此刻,二十七岁的俞欢站在丈夫面前,已经流不出眼泪。对方的嘴唇还在不停张合,她只是木然看着,脸上毫无表情。

窗外传来轰隆雷响,是暴雨将至的信号。然后俞欢听到了自己异常冷静的声音——

“邹明,你怎么不去si。”

男人怔住了:“你说什么?”

待反应过来后他瞪圆了一双被酒jg浸得发红的眼,快步朝她走去,高高扬起了手:“n1taa有病啊!”

俞欢却b他更快,侧身躲开,醉醺醺的男人扑了个空,踉跄着撞向墙壁,不慎带倒了沙发旁的鱼缸架。随着“哗啦”一声脆响,玻璃渣与散发着腥味的水四溅开来,几尾鱼散在一地狼藉里,徒劳地拍打着尾巴。

“我caonia……”邹明撑着身子试图站起来,抬眼看见面前的nv人后身t又一软,瘫坐回地上——

俞欢拿着一块玻璃碎片指着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对方听清楚:“不要脸的是你们,不是我。”

窗外电闪雷鸣,sh意与热气挤进屋里,试图躲避雨水的袭击。

“吧嗒。”

起先只是些微不可闻的声响,到后来邻里左右有小孩叫唤着“下雨啦”,那雨声骤然变大,水滴“咚咚”地砸在雨遮上,打在玻璃上,年岁已高的窗户都随之颤动起来。

谈凯赤着上身坐在电视前,外头的雷雨声几乎盖过了电视剧主人公的说话声。他心不在焉地握着遥控器频繁换台,过会儿g脆关了电源去洗澡。

“砰砰砰。”

似是有敲门声,混在一片嘈杂里难易辨别。谈凯在浴室门口站定,以为自己刚刚听错。

“谈凯!”

他一惊,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去推开大门——眼前的nv人浑身sh透,发梢与裙角不断向下淌着水,手里拎着双高跟鞋,原本白皙的小腿上满是泥点。

她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谈凯……”

“等会再说。”他打断对方的话,一把将她抱起,走进屋里。大门在两人身后“哐啷”一下关紧,带起一阵sh润的风。

浴室中灯光昏暗,俞欢站在花洒下,顺从地任谈凯剥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来,她听到背后男人的声音:“闭眼。”

紧接着一只大手探入她发间,缓慢地开始r0ucu0,带着陌生洗发水味道的泡沫从她脸侧滑过。

闭上眼之后,其他的感官变得尤其灵敏。譬如水声淅沥,她依然能听见男人有节奏的呼x1声;还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却并不觉得讨厌;以及他的手——指腹粗糙,却b落在她肩头的水流更温柔。

俞欢的身t记得谈凯的手指。

此刻那双手抚过她的蝴蝶骨,又停在腰窝处,俞欢便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yuwang在t内聚集,化作一gu热流往小腹下冲去。

她反手抓住谈凯的腕子,牵引着他覆上自己高耸的shangru。

男人不过僵住几秒,很快便大力r0un1e起手中滑neng的软r0u,rujiang两点仿若刚刚成熟的可口樱桃,颤巍巍地任人采撷。

“唉……”俞欢娇声哼叫,“你轻点呀。”

谈凯偏头t1an一口nv人的耳垂:“先把澡洗完,嗯?”

她乖巧点头。

谈凯找来自己的t恤给她套上,又用毛巾仔仔细细替她拧g一头sh发,还一边交待着:“卧室里的空调开了,去休息一会儿,我就来。”

然而等到他从浴室出来,走进自己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血脉偾张——

nv人撩起衣服跨坐在他的枕头上,款款扭动腰肢,不着寸缕的下t与枕面反复摩擦,洇sh了一大块布料。

“你快过来呀。”她仰脸朝他笑,眼底却毫无情绪,sh发散在肩上,黏在嘴角,好似个x1人魂魄的水妖。

————

16号有重要考试,之后再更。

男人一步步走到床边站定,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抱着手臂靠在床头柜边,和俞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身上带着同样的沐浴露味道,混杂着彼此的荷尔蒙,调配出q1ngyu的催化剂。

nv人的rujiang因着空调吹出的冷气和t内莫名的兴奋而翘起,在t恤上顶起突兀的两点。她踢开身下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枕头,往后一倚:“再近点。”

他沉默着往前迈一步。

俞欢伸出右脚,贴上谈凯的小腿,轻轻摩擦着他水汽未g的皮肤。男人腿上的汗毛搔着脚底,泛起细密的痒。

“谈凯……”她仰头看着对方的眼睛,脚趾顺着他的腿向上挪去,进到他围在腰间的浴巾里。

男人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石雕般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俞欢几乎要泄下气来——以往同邹明在床了,文中俞欢与谈凯其实才认识了一个月左右。她会改变,但不是在一夜之间。

还有朋友觉得谈凯的x格很完美,这是因为……《贪欢》中出现的所有人物,只有谈凯是完完全全虚构的。

真实的世上没有完美之人,大家都带着自己的缺点,互相碰撞摩擦,互相理解包容,共同在并不完美的人世间生活着。

谈凯对母亲所有的印象,都来自谈父小心翼翼收在电视柜ch0u屉里的几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还很年轻,十几二十岁的样子,眉眼弯弯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上牙。

“你妈以前啊,最喜欢笑,”父亲把这些照片全拿去照相馆过了塑,无事时总翻出来看,“就没见过她发脾气。”

他挑出一张递到谈凯手上:“看,这是当年一起下乡时拍的。那么多知青,偏一眼就瞧见了她,当时我就想啊,这辈子非她不娶了。”

父亲絮絮叨叨地说,他也安安静静地听,在脑中g勒出母亲的样子——一个俏丽、温柔、ai笑的nv人。

小时候每逢过节,父亲总会带着谈凯去对河,仔仔细细擦掉墓碑上的灰尘,除去两侧新长出来的杂草:“我和儿子来陪你过节啦,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妈,我来看你了。”小谈凯说。

碑上嵌着一张半身照,上头的母亲正朝他微笑,好似在回应着。照片下刻着些字,其中一列是——故于一九年一月十五日。

也就是在那一天,谈凯在j市妇幼保健院出生。

现如今,墓碑上多了一张男人的照片,眉眼间与他颇为相似。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三十岁的谈凯说。

俞欢站在他身旁:“你和你爸挺像的。”

“是吗?”他一愣,随即含笑点头,“是挺像的。”

十五六岁时,他曾半开玩笑地问父亲为什么不给他找个后妈,彼时对方正叼着烟蹲在地上修一台电视机,听到问话后砸吧两口,慢悠悠地说:“我呀,这辈子就认你妈一个。”

想了想又加一句,语气得意又隐约透露出怅惘:“我们老谈家的男人都专情得很。”

说完也不等谈凯接话,从兜里0出五块钱扔过去:“给你老子买包烟来。”

“都说了让你少ch0u点……”

“去去去。”父亲咳嗽几声,挥手让他快走,旋即背过身去继续捣鼓手边的机械零件。

后来谈凯去外地上大学,参加工作,与父亲通话时听得最多的除了“好好学习”,“认真做事”,就是对方刻意压制的咳嗽声。

“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看了,小感冒而已。”父亲总是这样回答,之后便转移话题,聊些日常琐事——听说市里要改造老城区啦,楼下老张的nv儿结婚啦等等。

谈凯也未多想,日子照常过着。二十五岁那年的冬天,他回家过春节,带着咳嗽总不见好的父亲去医院,收到的却是一张肺癌晚期确诊单。

谈父倒是坦然:“挺好的,我终于可以下去见你妈啦。”

谈凯执意辞去了外地的白领工作,陪对方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半年后,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他回到建设路48号,拉开了“凯诚家电维修”的大门。

藤椅、老式收音机、万用表、电烙铁、钳子、扳手……这些是父亲留给他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但一切都已切切实实地变了。

他坐在那把老藤椅上,活成了父亲曾经的样子。浑浑噩噩,一年又一年,是自我流放,也是自我惩罚。

直到俞欢出现。

“俞欢,留在我身边吧,”他去牵她的手,“我们一起,重新开始。”

nv人听他讲完一切,并未作出回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的笃定变作忐忑,整颗心提到嗓子眼,随时会重重落入无望之中。

半晌后她终于开口:“好。”

俞欢回握住谈凯的大手,十指相扣。山风掠过头顶枝叶,“沙沙”响成一片。

——————

谈父曾在出现过。

这章写得太糟糕了……

“邹明来不了?”

“嗯,”俞欢一边应着一边将母亲刚炖好的茶油鸭r0u端上餐桌,“他公司有事。”

事实上,从昨晚到现在,她并未联系过邹明,对方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年轻人嘛,工作是大事。”俞欢的小姨站起身来调整桌上的碗碟,笑着接过话头。“俞欢拿着铁饭碗吃公家饭,多好,不像我们家那个哟,唉。”

俞母走出厨房,解下腰间的围裙:“你就知足吧,有那么好个nv婿,省了多少心。”

小姨的nv儿b俞欢小两岁,大学毕业时结的婚,只一年就离了。没过多久又闪婚,现在的老公开着大公司,颇有些家底,她便辞了工作一心一意当起了全职太太。

小姨连忙摆手摇头:“省什么心,还不是个c心的命。”说着谦虚的话,眉梢却挂着藏不住的得意,矛盾得理直气壮。

“我还以为你们一块儿回来的。”

“他俩去英国旅游啦,才懒得陪我……”

俞欢默默听着,替长辈们盛好米饭一碗碗递过去,冷不丁听见父亲在客厅里叫自己:“俞欢!你手机响了!”

俞父偏头看了一眼屏幕:“是邹明!”

她心中一紧,正想去拿手机,父亲却抢先一步接了起来:“邹明呐……俞欢在这呢,她小姨从外地回来了……不是说你要加班吗……好好好。”

“怎么了?”她忐忑不安,唯恐父亲瞧出什么端倪。

“他事情处理完了,正赶过来。”

“哦。”她坐回餐桌旁,木木地拿起筷子往嘴里塞着饭菜,脑里一团乱麻,连响起的叩门声也没听见,直到俞母用手臂推了她一记:“去开门啊,准是邹明来了。”

门外站着一天未见的丈夫,昨夜的争吵与妻子的彻夜未归好像并没有影响到男人分毫,他依旧同平日一样,衣着整洁,下巴光滑无胡茬,jg神抖擞的模样。

俞欢没说话,只垂眼侧身让他进来。邹明先是亲亲热热地叫了“爸、妈”,接着把手里提的几个礼品盒虚虚搁上餐桌边缘:“小姨,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哎哟,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g什么。”

俞父俞母脸上尽是满意之se,拿碗筷挪桌椅地张罗着让邹明坐下来。空调开到十八摄氏度,餐桌上的小酒jg炉烧得正旺,空气里满是酒菜香,怎么看都是一派其乐融融。

茶几上摆着一本日历,上面的日期还停留在六月份。在拿起手机就能知晓一切的今天,纸质日历同装饰品一般无二。

俞欢却很喜欢日历带来的那种仪式感。

每到年前,她都会买一本老式挂历——红se的封面,脆薄的纸张,一页为一天,日期下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如“宜订盟,纳采,忌动土,作灶”等等之类。每天起床后撕去昨天那张,r0u成一团扔掉,好像所有的煎熬都随之躺进了垃圾桶似的,带着些自欺欺人的天真。

又是崭新的一天啊。

“……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没怀上,”俞欢小姨和俞母聊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邻里八卦,“据说是男方没有生育能力。”

“那现在呢?”

“离啦,前一阵两家人在我们小区吵架吵得哟。”

“那nv方可是被耽误了,”俞母一脸不忍,“但是也不必闹得这么难堪吧。”

对于他人的不幸与苦难,旁观者总是慈悲许多,又冷酷许多。

俞欢切了盘西瓜放在茶几上,正要开口唤小姨吃点儿,却被对方拉着坐到沙发上:“来,来。你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

“嗯。”

“那可得抓紧了,”小姨拍了拍俞欢的手,“你知道吧,nv人都有那个什么最……最佳生育年龄的,错过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说着她突然转向邹明:“你们俩在这种大事上千万别拖啊。”

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小姨的话后先是一怔,然后迅速调整了表情笑着说好。

回去的路上俞欢一言不发,邹明偷瞄了她几眼,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还在生气呐?”

没得到回应,他握着方向盘继续自顾自地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喝多了,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夫妻间有争吵也很正常,把话说开了就好了,对吧。你昨晚在爸妈这儿睡的吧,他们没问什么吗?”

俞欢没系安全带,提示音“嘀嘀”响个不停,和钻入耳中的那些话语一样聒噪,令人厌烦至极。她猛地扯过安全带扣上,低头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些想笑——男人啊,在婚姻里他永远是自负的那一方。

“邹明。”

“什么?”

我出轨了。

邹明,我和别人shangchuan了。

汽车平稳向前开,道路两旁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被甩在后面,光影不断在nv人的侧脸上变幻着:“我们离婚吧。”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邹明将手里的钥匙往鞋柜上重重一拍,“今天我先睡客房。”

他迈向房间的步子又快又急,俞欢只能小跑着紧紧跟上去:“我现在冷静得很,邹明,我想过了……”

“我说了明天再谈!”男人扭头大吼,不耐随着唾沫星子四溅开来。他眉头紧锁,面sey沉地扫了俞欢两眼,缓慢地转过身去。

“你为什么总这么自私?什么都得按你的安排来?”

回答nv人的只有“哐”的一记关门声。

昨晚那场大雨过后,气温下降了许多,早晚都有了些凉意,是秋日将临的信号。俞欢赤着脚在紧闭的房门外站了许久,听着里头的男人摔摔打打,直到遍t生寒,才拖着疲惫的身t回到自己的房间。

平日里,主卧只属于俞欢一个人的时间少之又少。今夜她揣着满腹心事躺在这难得的自由里,却觉得身旁空落落的,寂寞从天花板上迎面压下来——她想念男人结实的臂膀,想念他热烈的唇舌,暖烘烘的怀抱——尽管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丈夫。

俞欢拿起枕边的手机,找到谈凯的微信,正犹豫着发点什么过去,来自对方的消息恰好在这时弹了出来:“睡了吗?”

“还没。”

“在g什么?”

她快速输入着:“睡不着,在发呆。”临发送前却犹豫了下,慢吞吞将这行字一个一个地删掉,换成了更简洁的两个字——

“想你。”

想见你,想抱你,想吻你。

十分钟后,在俞欢以为等不到对方的回复时,聊天界面上跳出一个白se的对话框:“好。”

好什么?nv人握着手机,心底半是窃喜,半是失落。

隔天俞欢起床时,邹明早已出门了。上班时她心不在焉,连一旁的同事也瞧出了异常:“你今天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

说着同事突然凑近,故意压低声音问:“还是在外面有人了?”

“瞎说什么呢!”她一惊。

“欸,开个玩笑嘛。”

俞欢作势去打对方,不安和慌张混作了一处。下班路上她也是魂不守舍,进了家门才后知后觉刚刚大门是半掩着的,大约丈夫已经回来了。

“邹明——”

剩下的话卡在了俞欢喉咙里。她听见屋内有两个男人在交谈,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俞欢,你回来得正好,”邹明从yan台上走来,“是你叫维修工过来的吧?洗衣机坏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脸上却堆着笑容,尽职尽责地在人前扮演一位t贴的好丈夫。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位,身材高大,穿着件纯黑t恤,袖子挽到手肘处,左耳后似乎别着根烟。

“你好。”谈凯对她微一点头,沉声说。

俞欢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很清楚眼下自己应该说什么:“嗯,是我叫来的。”

“正好你回来了,”邹明指了指玄关柜上的手机,“我妈刚打电话说要送点土j蛋过来……”

谈凯站在他身后,悄悄冲俞欢眨了下眼。

她差点笑出来,只得抿紧了嘴做出一副认真听邹明说话的样子。暧昧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把喋喋不休的丈夫隔绝出去,凝成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的世界。

起初的慌乱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她心里那点子不安都源于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b如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好不好看,用的口红衬不衬自己的肤se。

“……我现在去楼下接她。”

“嗯,行,”她刻意放缓语速,怕对方察觉出自己的急迫,“你去吧。”

大门开启又关闭,俞欢侧耳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才回头去看谈凯。他握着一把不知道是否派上了用场的螺丝刀,斜倚着yan台的推拉门,不错眼地望着她。

夕yan西下,金橘se的光线斜映进屋中,把这个冷冰冰的、囚笼似的房子的一角也烤得暖和了起来。男人半边身子浸在那温暖的se彩里,维持着一个等待者的姿态。

真好啊,她想。有人一直在等她。

俞欢朝他走去,近到能看清男人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想我了吗?”谈凯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所以我就来了。”

俞欢仿佛嚼了满口尚未红透的苹果,酸甜酸甜的滋味冲进鼻腔。她仰起头,看见对方凸起的喉结,情动之下踮脚吻了上去。

谈凯的呼x1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他一把将nv人捞起,让她坐在洗衣机上,自己则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撑着墙,凑过去hanzhu她柔软的双唇。

男人的胡渣刮过俞欢的下巴,并不疼,反倒带起一阵刺刺的、撩人的痒。他太过用力,一吻过后,俞欢觉得舌头都有些发麻。

“刚刚吃了巧克力?”他用鼻子蹭着nv人的鼻尖。

她一愣,而后笑着摆头:“是口红的味道啦。”说着握拳轻捶谈凯的肩膀:“快让我下来,别把洗衣机坐坏了。”

他却不让俞欢得逞,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说:“坐坏了更好,以后我每天都来。你还有什么味道的口红?都给我尝尝。”

俞欢红着脸斜他一眼,搂紧男人的脖子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窗外远处的家家户户陆续亮起了灯,每一盏灯后都有一个故事——相似的平凡琐碎,相似的幸福美满。

他们藏匿在暮se中,多渴望自己也是其中平凡且幸福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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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忙+年底有两次重要考试,所以更新速度很慢很慢,请见谅。大家对《贪欢》有任何想法请在评论区告诉我,我都有认真看,谢谢啦?

有饭菜的香味飘进屋里来,俞欢中午吃得很少,现在腹中空空,闻到味道忍不住ch0u了ch0u鼻子:“好香啊。”

“饿了?”

“嗯……”她把下巴搁在男人肩上,“想吃辣椒炒r0u,多点r0u,少点辣椒,再放点蒜瓣,香喷喷地炒上一大盘。”

谈凯被她孩子气的话语逗笑,抬手0了0她的头,说:“下次做给你吃。”

“好,”俞欢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的欢喜满得快要溢出来,“那我还要喝排骨玉米汤,吃煎豆腐……”

谈凯一面笑着听对方讲,一面取下别在耳后的那根烟,张口叼住,低头去掏打火机时突然动作一滞,又重新将香烟夹回左耳后。

“怎么了?”

“没事,”他挠挠下巴,“准备戒了。”

俞欢还想再说点什么,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与交谈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拍门声,其间夹杂着中年nv人的高声呼喊:“俞欢!俞欢!开门!”

她慌忙从洗衣机上跳下来,跑去推开门,邹母正蹙着眉立在外头:“g什么去了喊半天不开门?”

说着便跨了进来,也不看俞欢递过去的拖鞋,自己嘟嘟囔囔地从鞋柜里翻找出一双男式凉拖。邹明提着j蛋跟在她后面,抻长脖子往yan台望去,瞧见谈凯提着工具箱往门口走来。

“修好啦?”

“嗯,”男人冷淡地应一声,“再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后半句话却是对着俞欢说的。

“还杵在门口g嘛呢?快来把j蛋收进冰箱里!”邹母在厨房唤道。

邹明连连应声:“来了来了。”

俞欢却站着未动。看着丈夫进了厨房,她回头悄悄去g谈凯左手的小拇指。他咧嘴一笑,反手轻挠了一下nv人的手心,便转身慢步离开。

谈凯回到店里时,隔壁小陈正费力地拉下自己小饭馆的卷闸门,用脚踩上一踩,再弓腰加上一把生了锈的大锁。

“忙完啦?”

“是啊,还是没什么生意,”小陈嘴里衔着根牙签,“对了凯哥,今天下午拆迁办的人又来了。”

谈凯沉默不语。

“对面的老刘和他们签合同了,听说会给……”

“小陈。”

“啊?”

“这店,我不打算守了。”

他回过身,招牌上“凯诚家电维修”几个字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店里未开灯,也是黑洞洞的,把他过去三十年的人生都装在里面。

和往年b,今年的秋似乎来得格外早。

俞欢站在洗碗池边,0露在裙子外的两条小腿不时交错摩擦着,想要驱赶从空气里缠过来的冷。龙头里淌出的水不再是温的,打在她手背上,再落到盆勺碗筷中,两滴洗洁jg变作快活的泡沫浮上来。

方才收拾剩菜时,有汤汁溅到了她右腕上,这会儿已经g在了皮肤上,像一块不大不小的浅褐se的斑。

邹母吃过晚饭后没急着走,还坐在客厅里同邹明说话:“……哪有夫妻不争嘴的,但老把离婚挂嘴边就不好了,就以前我们隔壁那两口人,每次吵架都喊离婚,结果真离了,现在nv方带着个小拖油瓶,改嫁都没人要啦。”

邹明不知怎的,也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感起兴趣来,连连点头附和着母亲。

“年轻人嘛,气x大,做事呢也不考虑后果,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讲到这,邹母突然抬高声音:“俞欢,妈说得没错吧?”

俞欢手一滑,差点没握住一个光溜溜的瓷盘。她从厨房望出去,只能看见对方的侧脸——一道极深的法令纹像半个括弧,把下垂的嘴角拢在里面。

邹母并不等她回话,继续说道:“你也多t谅t谅邹明,他工作压力大,你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别动不动就使小x子,伤了两个人的感情。”

这些话源源钻进俞欢左耳,再原样从右耳出来,没在她心里掀起任何波澜,委屈也无,怒意也无。她没张嘴辩解,因为知道对方只需要一个沉默的受训者。

好在这时候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长舒一口气,冲客厅喊:“妈,我接个电话!”而后一把拉上了玻璃隔断门。

电话那头是小姨:“俞欢呀,吃过晚饭了吗?”

“刚吃完呢,还在收拾。”

“我想问你个事,就……”小姨顿了顿,放慢了语速,有些小心翼翼地,“听说邹明准备投资个大项目?”

俞欢下意识朝外面望去,邹母起了身,看样子准备走,邹明正笑嘻嘻地同她说着话。

“什么项目?”她满是疑惑。

小姨说不知道,“今天上午他打电话过来,找我借50万呢。”

“您别借给他!”俞欢脱口而出,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我刚和他谈过了,这项目风险太大,他不打算投了。”

“没答应借呐,我哪来那么大笔现钱,就是问问你情况。”

她这才放下心来,聊了几句其他才挂断。谁知下一个电话又马上拨了进来,是俞母的声音——“你和邹明吵架了?还闹离婚?”

“妈……”

“你当婚姻是儿戏?是不是要气si我和你爸?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你知不知道我们养你这么大……”

电话里的母亲有诉不尽的苦,训不完的话。俞欢轻轻将手机放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洗净油腻腻的手,再拿起手机时,对方已经挂了。

她走出厨房,邹明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神情:“我妈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听进去了吧?她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她一哂,解下身上的围裙r0u成一团,用力掷在男人脚边,“得了吧邹明,你们全都是为了自己。”

说完,俞欢用肩膀撞开错愕的丈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她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

下章一定让凯哥和俞欢za∠(?」∠)_

俞欢看不见镜子里的自己。

浴室里水雾缭绕,镜子里只朦朦胧胧印出一对交缠的人影。她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受不住对方的顶弄,脊背向后拱去。光0的皮肤贴上冰凉的浴室墙砖,冷得她一激灵,条件反sx地收紧了小腹。

谈凯闷哼一声,张口咬住了nv人上扬的下巴,换来她急喘sheny1n。而牙齿带来的疼痛只是轻细的、一瞬的,很快,男人的舌头一g一t1an,痛也便化作了su和麻。

她娇声娇气地埋怨:“你慢一点……”

男人停下ch0u送的动作,一边胡乱在俞欢脸上吻着,一边稳稳托着她走到洗手台旁,扯过方才脱下的衣物铺在台面上,让nv人坐了上去。

“慢一点?”他大手往下寻到她腿间shill的甬道入口,摩挲几下,再扶着自己的x器慢慢挤进去,“我怕你不够爽,怎么办?”

俞欢招架不住他一脸痞子样的坏笑,g脆闭紧眼只作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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