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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心曲(1 / 2)

近仲秋时,风荷的听力已然恢复如初,额上的伤也几乎看不出痕迹。

风荷觉得在家里待着有些烦闷,便想继续和关遥去医馆,问过卫漪,他却慌了神,高声道:“不要去,nv郎,不去好不好?”

风荷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般,柔声询问:“为什么不想去?”

他不语,风荷又换了个问题:“卫漪好像不太愿意我离开房间,也不太愿意我见到师父她们,是不是?”

nv郎很聪明,一下就能看穿他的症结,可他……无法开口解释。

他觉得nv郎应该知道真相,可又害怕让她知道,她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她本应该看得见,为什么会有人给她吃那种药呢?为什么那人……偏偏又是nv郎最喜ai的师父呢?

那是……师父啊。

他想问问师父为什么要这样,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很疼av郎,她一定不会害她。

而nv郎知道后也必不会心生怨怼,她只会说,没关系的,现在这样也很好。

可是她们都不会知道,她曾满心欢喜地问过——烟花是什么样子的?

她喜欢花香、鸟鸣、温热的烛火,她最喜ai的银鱼禁步,是因它晃动时的声音叮当清脆,她说那像是星星撞在一起的声音。

可是星星并不会撞在一起。

烟花也没有花瓣,它一散开,便落了。

……

他痛苦至极时,nv郎握住了他的手,她说:“留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我不去了。”

她不再追问为何,只轻轻搂住他的腰,温柔道:“你也很重要,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nv郎、nv郎……”

他困在了一场sh冷的雨中,心口的疼痛让他迈不开步子,他听见nv郎的声音,却只想说——别过来,nv郎,这儿很冷,站在yan光下吧。

他的nv郎是世上最好的nv郎,她不需要知道,不需要难过。

她的世界,也不该永远只是这样。

这些念头如疯狂生长的藤蔓,攀缠上他的心,再无法被剥去——

他想让她看见。

风荷留在了金鱼巷,趁着这两日雨后天晴,便跟着陈阿嬷在后院给新栽的菠菜间苗,阿嬷怕弄脏她的衣裳,不愿让她过去。风荷有点失落,卫漪便哄着她:“nv郎去玩吧,衣裳弄脏了我来洗。”

因着阿嬷在,风荷不好意思做亲密之事,贴在他耳畔小声道:“待会儿回去我再好好亲亲你!”

随后便欢快地跑到陈阿嬷身边,陈阿嬷无奈,只得教起她间苗的法子。

天上朗日高悬,风荷又做得太认真,不一会儿额上便起了汗,陈阿嬷转头看到后,嗔笑道:“我的小祖宗呦,生了这么多汗,还不快回去擦一擦,受了风可如何是好?”

风荷兴致正高,随手抹了一把,坚定道:“没事没事!”

话音未落,便被人从田里捞出来,一径抱出院子,风荷疑惑:“怎么了?”

抱她的人在上方笑道:“小猫的脸花掉了,回去洗一洗脸吧。”

“我的脸上沾了泥吗?”风荷半信半疑,她方才是用袖子擦的汗,怎么会沾到脸上呢?她怀疑他在骗人,哼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没有骗你。”

“你就是骗了。”

临进门前,风荷咬了下唇瓣,又道:“你,你就是仗着我看不见!”

他的脚步停滞了一瞬,风荷抓着他的手指紧了紧,“怎么了?”

他静默不语,到了屋里,才把她放在罗汉床上,寻了g净的巾子来,细细地擦拭着她的脸颊,擦g净了,便捧住她的脸颊,垂首,去亲她的额头、鼻尖、眼睛……

nv郎推开他,跪直了身子,主动去吻他的唇,温热的舌尖相抵,继而忘情地缠绵在一处,再分不清朝夕。

直到气息有些不稳了,她才稍稍离开了些,贴着他的额,轻声道:“卫漪,要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你的心事呢?”

她都知道的。

“nv郎。”他低声唤她,“和我离开江宁,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卫漪想去哪里?”

“杭州、江陵、明州、汴京、洛yan……”

风荷笑道:“原来卫漪是想和我云游四方,这些地方若是都去上一遍,要花上半年的时间呢,到时候回到江宁,便已是春天了。”

“nv郎,想去吗?”

“只我们两个人吗?”

“嗯。”

“好啊。”

她应道,眉眼弯成新月,浸着软莹莹的流光。

风荷和卫漪是在近八月末离开的,挽月说着nv子装束远行多有不便,让阿嬷备下的多是男子襕衫,将头发也挽成小郎君的模样,只簪一根青玉簪在发顶。

挽月笑道:“倒不如扮成兄弟两个。”

“是呢是呢。”风荷点头如捣蒜,上马车时卫漪要抱她,风荷轻咦一声,“哪家亲兄弟在街上搂搂抱抱?”

随后撩开车帘,探出身子朝着关遥挽月她们挥了挥手,“师父,我不在时你们要多保重,我再回来时,便是春天啦!”

关遥浅笑着应声,挽月还走过去抱了抱她,只陈阿嬷一人背过身,掩着帕子无声落泪。nv郎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一走便是半年,让她的心都空了半边下来。

马车西行,渐渐离了金鱼巷,将那三人的身影远远撂在后头。

风荷伏在窗边吹了半晌的风,帘子放下时,眼圈红得和兔子似的,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待泪意隐在眼眶里,复又换上清甜的笑脸,道:“师父和挽月没哭,阿嬷一定是在后面偷偷抹眼泪呢,是不是?卫漪。”

“是。”

卫漪捧着她的脸,轻声道。

他想哄她,安慰她,可他的nv郎这般坚强懂事,他忍不住道:“nv郎,要不再多等几日,我们再走吧。”

风荷在他唇上轻贴了一下,柔声道:“可是哥哥,我觉得你快要等不及了,我知道你很想和我一起远游,没关系的,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

“哥哥,我们现在是往哪儿去?”

“杭州。”

说起杭州,风荷倒想起一阕词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到杭州时,约莫已是季秋,也许还能赏最后一秋金桂,风荷想到桂子清露霏微的暗香,好奇道:“这时节是不是有许多桂花味道的香膏?”

语罢,她又觉得自己的意图太过分明,偏过脸,面se平静地补充道:“还有吃食。”

卫漪把她的脸掰过来,笑道:“nv郎想吃桂花味的东西?”

风荷眨了眨眼睛,“哥哥你说的桂花味的东西是……”

“不是!”卫漪否认。

“可我还没说是什么呀。”风荷无辜道。

她确实没说是什么,卫漪羞红了脸,暗怪自己被nv郎说的桂花香膏带偏了思绪,“nv郎想吃桂花糕,还是桂花酒?”

风荷自然而然地抚上了他的脸,热乎乎的,狡猾的狐狸nv郎把人按在厢壁上,倾身过去,直亲到他面红耳赤,然后咬着他的脸颊娇娇道:“想吃桂花味的小狗呀!”

车马朝行暮宿,至杭州时秋se已晚,车夫照卫漪的嘱咐,特意选了一家院中栽有桂花的客栈,掌柜见风荷踮脚去嗅那花,笑道:“小郎君若是喜欢,我让人折几枝送到您房中可好?”

风荷惊喜地回身拱手作礼,“多谢掌柜!”

掌柜年岁大了,对这些朝气蓬b0的少年人也愈发心慈,笑着与风荷攀谈起来,得知她是来此地游玩,便悉心地给她指了几个好去处,风荷嘴甜,直赞他见多识广,把掌柜哄得心花怒放,伸手去拍她的肩,却被卫漪拦下。

掌柜见他眉心微折,讪笑道:“小郎君的兄长很是疼ai您呢。”

风荷说了许久的话,这才想起来卫漪也已等她许久了,于是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哥哥,你累不累?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

掌柜也应声:“是呀,路途劳累,两位郎君且回去好生歇息,一会儿我让人把折好的桂花送去。”

风荷拉着卫漪上了楼,一进门,就把人按在门板上一番亲吻,r0u着他的脸,软声哄道:“可怜的小狗,方才只顾着和旁人说话,都把你忘了呀。”

卫漪的心都要被这小nv郎甜化了,顺势撒娇道:“姐姐要怎么补偿我?”

“我要仔细想想!”

nv郎眉目间神采太灵动,卫漪又想低头亲她,只是快要贴上时,身后的门倏地被敲响,客栈的小厮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道:“小郎君,您的桂花送来了。”

卫漪张惶地退开,脸红得厉害,风荷却丝毫没有害臊的意思,云淡风轻地开了门,接了花,谢过那小厮,然后语调揶揄道:“养的小狗太怕羞,一见了人便脸红,哥哥,你说怎么办才好呀?”

小厮还以为风荷在和他说话,憨笑两声,“狗崽子都怕人的,养大了便好了!”

卫漪恼得直接关上了门,抱起那鬼灵jg的nv郎扔到床上。

“哎呦!”

风荷可怜兮兮地往床里爬:“小狗恼了要咬人了!好可怕!”

卫漪气笑,单膝跪在床边,“nv郎,你出来。”

风荷无辜地眨着清澈的杏眸,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要像话本子里那样吗?”

“话本子里是什么样?”

“我把你惹生气了,然后你就会掰着我的腿,狠狠地弄一回。”

卫漪脸se更红,恼道:“nv郎读的什么y词yan曲?不许再说了!”

这可不是什么y词yan曲,这是她们三个小姐妹珍藏的宝贝,风荷不满道:“明明你也很喜欢,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许说!”

她偏要说,“你这小郎君怎么言行不一呢?前日在客栈里是谁求着要我疼他?不给弄,还偏要撒娇叫姐姐,唉……我实在大度,每回都由着你弄,上哪里去找这么疼你的姐姐?”

这些羞事被nv郎一桩一件地抖落出来,卫漪快被她臊哭了,最后自暴自弃地shang抱着她一通乱亲,“nv郎不喜欢吗?上回把我的头发都弄sh了。”

“哥哥,其实我现在也已经sh了。”

风荷故意想逗他羞,但是被b急了的小郎君不甘再落下风,生y道:“哦,那nv郎何不坐我脸上,让我好好伺候一回?”

风荷把他推倒,作势要骑上去,最后却先忍不住笑了,“小坏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在奖励你呢!”

闹了一会,她才与他并肩躺下,懒懒道:“我要好好睡一觉,待我养足jg神,非要弄到你求饶不可。”

数十日舟车劳顿,风荷这一觉直睡到曦光浅照,到底没能实现自己的豪情壮志。

nv郎恃宠生娇,起身时懒懒地张开双臂,使唤道:“哥哥,穿衣裳。”

卫漪见她娇气,用手指往她肩上推了一推,nv郎作势向后歪倒,卫漪连忙又将人抱住,只见她粲然一笑,“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十分懒怠?”

“nv郎明知故问。”他一边明嗔暗喜,一边给她仔细穿着衣裳。

穿好了,她又瘫下去,慢悠悠道:“我这小郎君天生命好,哥哥太疼我,养成了一副懒骨头,怎么办呀,以后娶不成娘子了。”

她这般可ai,卫漪也喜欢与她玩闹,顺着她道:“娶我。”

“不成呢。”

“为何?”

“我喜欢活泼娇俏的小娘子,如你这般的,太过端庄矜持了些。”

他闻言却走了,风荷以为给他说恼了,忙坐起身想下床去哄,但是一时找不到鞋子,只得坐在床边眼巴巴等着。

片刻后人回来了,牵起她的手放在鬓边,那儿簪了一枝桂花,他似嗔似怨道:“这样可够娇俏?合了小郎君的心意吗?”

“娇俏娇俏!”nv郎被哄得心花怒放,连声道:“娶你娶你!”

两人玩闹了一个早晨,才起身往西湖去,是时秋烟曦微,放棹湖中,只见得天容水se、千山晕碧。

那划船之人是一位老翁,带着他豆蔻年华的小孙nv,上船时风荷将才买来的桂花饼分了她一半,便惹了少nv春思,躲在老翁身后,总偷偷望她。老翁瞧见也不点破,笑道:“小玉,给两位郎君倒些茶来。”

小玉红了脸,依言倒了碗茶水,捧到风荷面前,“这碗粗糙,还请哥哥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风荷爽朗地接过茶,一饮而尽,又将碗递回去,眉眼间笑意舒然从容,小玉偷看了一眼,又匆匆垂下眼帘,红着脸去拢耳畔的鬓发。

风荷笑道:“阿翁和小玉妹妹晚上也划船吗?”

“嗯,晚上会点着灯,月亮照在湖上,也很好看。”nv孩的声音轻轻的,似羞似怯,她想起从前划船时听一位nv郎念过的诗,看着风荷的衣摆,温温吞吞地念来——“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她没有念过书,却也知道明月皎皎,许多人都喜欢西湖的月,她想,他也会喜欢的。

风荷将她的诗接了下去,“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星星,也很好看,像哥哥的眼睛。”

风荷笑着贴到她耳畔,说了个秘密,小玉的眼睛蓦然一亮,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风荷却被他的哥哥拉走了。

“哥哥?”卫漪一听到这声“哥哥”,心里又酸又涩,把她x口披风的系带解开,又重新系了个结,生y道:“风大,弟弟不要着凉了。”

风荷这才想起一直只有自己在说话,便向祖孙两人介绍道:“这是我兄长,小玉,你也可以叫他哥哥。”

小玉低着头,轻声道:“兄长好。”

风荷拍了拍卫漪的手,坐到小玉身边去,问她下雪时这湖会是什么模样,小玉说下雪时水和天一样的白,风荷又问春夏时是何模样,小玉说春夏的湖是一块绿玉。

最后船靠了岸,两人才依依惜别。

小玉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想着皎皎明月、历历繁星,又想起她们两人的秘密,“我不是哥哥,我是姐姐,还有我的眼睛,明年春天就能看见了。”

来时金钏霞枝,寥寥数日,凄雨便将残馥摧败。风荷一早与客栈的掌柜道了别,上了马车,悠悠行了片刻,在繁华的街心停下,车夫在外边道:“郎君,我们到了。”

这一趟行程卫漪并不曾提过,风荷却并未觉得惊讶,见他许久不言,便主动牵住他的手,温然一笑,“哥哥,我们过去呀。”

那是杭州城最负盛名的一家医馆,坐堂的老大夫誉满杏林,自有回春之术。

看过风荷的眼睛,却摇头叹气。

风荷笑道:“先生觉得已是山穷水尽?”

“老夫心笨手拙,郎君再往别处再走,也许便能寻到柳暗花明了。”

风荷回首向卫漪道:“哥哥,我们去别处再看看吧。”

她并未过分失落,仿佛看见或看不见都是寻常事,她走在前面,步子轻快,偶尔侧身与他说话,浅青se披风的衣摆便随之漾出一道柔波。

“哥哥,你说我们到江陵时,是不是能见到雪?”

“是……”

她装作没听见他声音中的哽咽,自顾自柔声道:“再过些时日,江宁也该下雪了。”

一月之后,两人到了江陵,恰是大雪那日。

是时乱云垂暮,风催天寒,然并未落雪,听舟渡的老翁说,今冬是暖冬,雪来的晚,郎君若要观雪,还须等上半月。

因着天寒风急,两人只在正午时去深街窄巷中走一走,其余的时间都躲在客栈里,围着红泥火炉煮茶,一晃便是数十日过去。

这日午后,风荷裹着毛茸茸的青se斗篷从外面回来,扑进卫漪怀里,她抬起头,眸中若有繁星,惊喜道:“哥哥,方才我听楼下的一位阿嬷说,城东有家医馆的老大夫,弘化年间曾在g0ng中任太医令,那他岂不就是师父的师父,是我的师公?”

他乡遇故知,可真是一件喜事。

卫漪见她神采飞扬,温柔地牵住她的手,道:“也是我的师公。”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去见他!”

风荷拉着他,风风火火地赶往城东,拜见过那位老大夫后,风荷欣喜问道:“老先生在g0ng中医署时,可认得一位名唤关遥的nv医?”

那苍颜白发的老者闻言似有一丝慌乱,不知该如何作答,风荷心一凉,复又问道:“先生是弘化几年的太医令?”

他喏喏不答,风荷心下便了然——这哪里是她的师公?分明是个骗子!

当即转身便走,她气愠心燥,步子迈得急,险些撞到旁人,卫漪连忙轻声去哄:“nv郎不气,我们再不见他了。”

风荷委屈,“哥哥,方才我是真的很高兴,我还想着,若能给师父捎一封信回去,她一定也高兴,谁知竟是个招摇撞骗的!”

她神情低落,伸出双臂,可怜兮兮道:“哥哥,我好难过,抱抱我吧。”

卫漪再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将她抱住,“不要怕,我会一直在。”

卫漪背着nv郎离开了医馆,来时天尚晴,这时却飘起了软白轻絮,冬宜密雪,有碎玉声,日暮天寒,长街两畔门扉禁闭,青石上留下浅薄的行人足迹。

风荷把斗篷往两人身上裹了裹,喃喃道:“没关系的,哥哥,江陵还有好多医馆,我们去别处,一家一家地看,还有好多,好多呢……”

十二月初,寻遍江陵,未果。

往洛yan,又一程风雪,未果。

遂辗转至汴京。

舟车劳顿,风荷在汴京的客栈睡了两日,才略养足了些jg神,明瓦窗外风雪声簌簌,卫漪还在她身边睡着,风荷去0他的脸,顺着眉骨,向下,触到一片cha0sh。

小笨蛋,你又在偷偷哭了。

她想起许久前的那个秋夜,他吻着她的眼睛,声音哽咽,一遍又一遍地说:“姐姐,我会让你看见的……”

这小郎君,好笨,以为她睡着了,才敢将心事说出来。

彼时她的耳朵还只能听见一点声音,忽近忽远的,似是在窗外,似是在帐中,又好像和满帘的馥郁花香混在一起,成了一道瘦影,她只碰一碰,便觉满心酸涩。

山水重重,天高路远,从江宁到汴京,他寻遍四处名医来为她看眼睛,她却只想r0u一r0u他的脸,告诉他:小郎君,心病,也要治一治呀……

汴京风雪太盛,两人已无心再四处游玩,每日只待在客栈中围炉取暖。这日傍晚后,风荷实在无聊得紧,便提出要教卫漪写字,唤客栈小厮送了笔墨来,将透着竹香的纸平铺在案上,以镇纸压住。

风荷提笔蘸墨,侧首笑言:“你要先学什么字?”

“nv郎的名字吧。”

“可真是巧,师父法,甚至在撕咬之时会让他感到疼痛。

他把她放在了桌上,轻轻分开。

“不亲了吗?”

他将额头贴上了她的,像只幼犬似的,蹭了蹭。

“这是用饭的桌子。”

她问道:“你要在这里吃掉我吗?”

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荷包,“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她将东西倒在手心,是一枚银制的小铃铛,缀在细长的红线上,她撒娇道:“我们玩这个好不好?”

nv郎将那红线在手指上饶了几绕,随后去解自己的衣裳,露出莹白漂亮的锁骨,浅桃se的抹x。铃铛声细细碎碎,清越灵动……

他倏地按住了她的手。

似是急切地,将她的衣裳穿好,将铃铛从手上取下,又装回荷包,塞进她怀中,铃铛停了,而他的眼尾覆着一层凄然的红。

离去的脚步也带了几分急切。

风荷坐在桌上,轻轻垂下眉。

外边正好有客栈的小厮来敲门,道:“方才见两位郎君回来时身上沾了雪,掌柜的便让我送了两碗热粥来,郎君早些用了,暖暖身子。”

风荷从桌子上下来,开门道了谢,小厮将食盒递给她后便离开了。

那粥是用红豆和糯米细火熬的,又添了红糖,装在白瓷的碗中,se泽莹润,软糯粘稠,风荷略尝了两口,朝着屋里道:“哥哥,你若再不来,我把两碗全都吃掉了哦。”

“哥哥,我喂你吃好不好?”

“哥哥……”

风荷放下手中的汤匙,与碗沿的白瓷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过去,那小郎君正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将脸深深埋在双臂撑起的小小世界里,她也与他并肩坐下,靠在他身上。

雪声窣窣,一室阒然。

“卫漪,其实我看不见,也没关系的。”

她轻声道。

“我能0到你的脸,能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的怀里很香很暖,知道你的嘴唇是甜的,软的。还有,你的身t,我知道每一寸抚0起来是什么样子,我亲你的时候你总是心跳很快,我吃掉你的时候,你会微微地发抖,我咬一咬你,你又会变得好敏感,把我整个都撑满了……”

她侧身抱住他,在他耳畔小声道:“每次你都会s好多jg水在里面,顺着我的腿往下流,身上染的全是你的味道。”

“还有这个铃铛,你动的时候它也跟着叮当响,和你说话时的声音一样好听,我很喜欢。即使我的眼睛看不见,可这些我都感觉得到,是不是?”

“是……”

他终于肯开口说了一个字。

同时,她也听见了他的低泣,无声的、隐忍的。

他回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间,“姐姐……”

“好久没有听到你叫我姐姐了。”她r0u着他的头发,柔柔道:“小狗小狗,不要哭了,我亲亲你。”

她的吻落在他眼角,将那泪痕拭去,轻得如一袭春风。

她将手放在他心口。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小郎君,要好好的,不要再病下去了,好不好?”

“好。”

风荷把她的小郎君拐上了榻,伸出手道:“把你的手给我。”

他乖乖照做,nv郎又道:“还有一只。”

两只手都被她握住了,然后高高举过头顶,压在枕上,她笑道:“捉住你了,小狗。”

少年任由她压着,眼圈红红的,被泪水浸过的一双墨眸水光潋滟,偏生皮肤又冷白如瓷,漂亮得宛若山野jg怪。他一瞬不瞬地望着nv郎,眼中雾气绕了几绕,凝作莲池中朦胧迷离的清霭。

“姐姐。”

她的笑太明媚,他看痴了,短暂地忘却了积微成着的心病。

“是谁的姐姐?”nv郎垂首,在他耳边温声软语道。

“小狗的姐姐。”

“那小狗会乖乖听姐姐的话吗?”

“会。”

“好乖的小郎君,我亲亲你吧。”

她轻轻在他唇上蹭了蹭,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吻,小郎君急切地贴上去,她却又毫不留情地离了他,逗弄他:“求姐姐亲你。”

“求求姐姐。”

风荷又笑了,“这样说可不够哦。”

小郎君很急切,可是又笨拙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会用最朴实无华的话来恳求着nv郎:“全天下最漂亮的nv郎,来亲亲你的小狗,他很乖,疼一疼他吧,姐姐……”

他真的好乖,可是风荷并不打算就这样满足他,而是将粉唇印上他的下颌,轻轻咬了咬,并不疼,却让他委屈地低哼一声。

“别咬我……”

他想要亲她。

可她的吻却顺着往下落,擦过脖颈的肌肤,落在凸起的喉结上,他天生一副姝丽颜se,唯独这儿昭示着属于少年男子的英气,犹如清溪中立起的山石,轮廓流畅,清亮、g净。

nv郎张开嘴hanzhu它,舌尖由上而下轻轻扫过,他坚守的理智顿时溃不成军,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喘息声。

“姐姐,别咬……”

风荷从他颈间抬起头,松开了压着他那只手,解开自己腰间的束带,将他的手腕系在一起,“小狗,不许乱动,听到了没有?”

“不动……”

他任由她摆弄,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解开了他的衣裳,露出轮廓分明的锁骨和x膛,与外面的雪一般冷白清瘦,她低头去t1an他的rujiang,将小小的一粒含在口中,舌尖绕着它打转。他的口中溢出难耐的欢愉声,染了q1ngyu的低哑,“姐姐……”

nv郎乐此不疲地玩弄着他,甚至去吻他的腰,在上面留下嫣红的吻痕,恍若红梅落在雪间。

她玩够了,才在他耳边道:“小狗小狗,你喜欢姐姐亲吗?”

“喜欢。”

他急切地去寻她的唇,可她却笑着躲,“不许乱动!”

她像个小妖jg似的诱惑着他,“小狗,你y了吗?”

雪白的耳尖红透了,他低声道:“嗯。”

“不许说‘嗯’,你要把它说出来,说给姐姐听呀。”

“姐姐,我很难受。”

nv郎揪住他的耳朵,声音略略高了一些:“你不乖了吗?那姐姐不疼你了。”

“姐姐。”他羞极了,磕磕跘跘道:“姐姐,我那里,y得很疼。”

“好乖,那小狗想要什么?”

“要姐姐0、0我,求求你。”

“好……姐姐00你。”

害羞的小郎君好像一颗软糖贻,风荷忍不住想要把他一口吃掉了,可她是个坏心眼的nv郎,偏要他委屈得哭起来才好。

她把他的衣裳扯得松松散散的,只堪堪遮住了那显眼的吻痕,他的腹下胀得发痛,可nv郎偏不碰那儿,只ai不释手地把玩着他的腰,手指甚至从腿根处擦过,偏偏要错过那里。

他再顾不上什么羞涩,委屈地求她:“姐姐,你玩那里,好不好?”

“甜宝……”

他用最甜腻的称呼唤着她。

nv郎的心被喊化了,便不再戏弄他,手指探进亵k中,握住了早已高高翘起的x器。

真的好y呀。

她的手只能勉强握住一半,模仿着jiaohe的动作上下套弄几回,掌中温度便更是灼人。风荷玩着他的x器,不觉顾影自怜,“唉,我真是好可怜的一个nv郎,之前总是被你用这么骇人的物什欺负,像根铁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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