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拿起那瓶毒药的时候,耳边回荡的是那位公子临走前,对我们说的一番话。”
“他站在地窖入口,神色清淡,黝黑的眼底恍若有细碎的星光,”汪姑娘眼里的光仿佛被重新点燃,透亮透亮的,一字一句地将那番话重复给宋音尘听,“有时候活着,是比死可怕多了。可就算是生在暗不透光的地狱里,不知光明为何物;就算是被折了翅膀,永不能再飞翔。我也希望你们选择活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有朝一日才能看到光芒万丈的太阳,只有这样,才能在那些彻骨的伤口上,开出最绚烂的花。”
“选择死,是解脱,也是向那可憎的命运投降。”
“我不喜欢认输的人。”
汪姑娘笑中带泪,看着宋音尘:“正是这些话,才让我在最后关头,放下了那瓶夺命的毒药,开始努力求救,公子才能听到那些异响声。”
云栎潇
宋音尘的心仿佛被体内的蛊虫狠狠扎了一下。
那日,少年穿着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走进了那黑暗肮脏的地窖,顺应了那些姑娘的请求,成全了她们的痛苦,给了她们所要的东西,可临走之前的那番话。
是不忍!
这个狠辣疯狂,视人命为草芥的小毒物,明明是带着毁灭而来,却在离开之际,留下了在他身上最不可能见到的,怜惜和善念。
宋音尘心绪难平,仿佛被一团火剧烈灼烧着,他匆匆安慰了下汪姑娘:“我有要紧事,需要先行离开,汪姑娘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告知我的侍卫,你在这安心住下,我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会管到底的。”
宋音尘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见到云栎潇。
他拉开房门,正欲直接下楼去云栎潇的厢房,手臂就被那位汪姑娘给急急拉住了:“公子,我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香囊是我前些日子刚缝制的,里面放了我家乡独有的香料,可以静心安神,希望你能收下,也好让我心安。”
宋音尘低头看着汪姑娘手里的白色香囊,很是精巧可爱,最主要是上面还绣着几朵鲜活的梅花,透着清新怡人的冷香。
很像那个漂亮又冷酷的小疯子,叫人害怕想逃离,有时也叫人想靠近。
宋音尘顿时喜笑颜开,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还伸手拍了拍汪姑娘的肩,桃花眼里流光溢彩:“谢谢汪姑娘,这个香囊,我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