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脸色就更羞惭无奈起来,道:“此事的确是本官太过孟浪了,以为事情其实挺简单,结果操之过急”
见这小子还不开窍儿,姚文元便有些不耐烦了,拉下脸道:“何大人,金樱姬这等海上贼寇,不服王化久矣。”
“大人既然已用计擒下,一番审讯定下罪名诛之正名,于情于理皆说得过去。如此本官再上书解释一番,大人功过相抵,开海从长计议之事不就水到渠成?”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小子,要想我帮着说话,先把那个金樱姬砍了!
可何瑾仿佛就是没有听懂,迟迟疑疑地开口道:“眼下还杀不得啊,万一杀了她后,那些海寇上岸报复,本官岂非更无话可说?唯有先稳住了朝堂那边,我这里才好下手。”
姚文元眼神儿一眯,登时就觉得有点意思:小子行啊,心眼儿还是有的,能爬上这么高的位子,果然不是白给的。
只是你不见兔子不撒鹰,以为本官会白帮你?
你真以为一个金樱姬的谣言,本官就会呃,好吧,反正只是上书替你说说话,便能换来自己安心,也是笔值当的买卖。
当下,姚文元便言道:“何大人顾忌的也对,既然开海一事想缓缓,本官上书陈词一番也无不可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将话题转回了金樱姬身上,道:“既然那女寇不宜交给锦衣卫,那交由府衙审理也说得过去”
不见兔子不撒鹰吗?呵呵,你何瑾会,我姚文元难道就不会了吗?
谁知,何瑾根本不吃这一套!
只见他听了后,又是犹犹豫豫了一阵,才开口道:“还是不行,那女寇必须我看着才安心。万一朝廷那边儿转了风向,我总得有个转寰的余地既然此事令姚大人为难了,那就算了吧。”
说着,他起身便要告辞。
姚文元却呆了:还没见过这样的!让你开个海办不成,可耍起这等小心眼儿,却一个顶俩是吧?
你走你走,你看我留呃,还是留一下吧。
毕竟,上书一事你自己也能来,朝中应该也有奥援。多我这么一嘴,只是面上更好看些。可我一日不看到金樱姬死,心里实在煎熬。
你是不知道她躲在海上抓不住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剿了她!现在总算有了机会,可不能一时赌气,就放过如此良机。
反正,你真不打算开海了,本官有的是时机
想到这里,姚文元就干笑了一下,道:“何大人请留步,既然大人心中已有谱儿了,那这个忙本官还是要帮的。”
“如此,就多谢姚大人了!”
何瑾登时大喜过望,便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疏道:“那不妨大人就照着这封奏疏措辞,代为印证一番?”
姚文元疑惑接过,看到这就是何瑾打算上奏的表章。
上面言他在海澄如何如何呕心沥血,还甘冒奇险为开海扫平障碍,无奈海寇作乱不宁。他痛定思痛才明白欲开海疆,必先平海寇云云
反正中心思想就是不是下官不用心,实在是海寇太猖獗。陛下一定要相信我,再给臣一点时间
而让自己看这封奏疏的用意,当然就是两人先对对口风。暗示自己一定要把原因状况写清楚了,用心言明他想缓缓只是逼不得已,还是会继续为朝廷效力的
然后姚文元就再度呆了,彻底呆了:这什么混账东西?成事的本事儿半分没看到,揣摩圣意、坑蒙拐骗的伎俩倒是一等一!
嗯,这本事儿,本官一定要多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