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不行啊那个海澄脾气又臭又倔,但也不是个傻子。肯定会以海寇作乱为由,替自己开脱的!”
“然后说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他查禁港口也是为了海澄一地的安危,接着又陷入嘴皮子官司可海寇之乱就是源自禁商,如此怠堕无异火上浇油,本官一定要一击必杀,方能让那海澄毫无还手之力。”
听到这里,唐伯虎都有些傻眼了:何大人,你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人家李老爷子挖空心思,替你找到了开海禁的理论观点,还带着海澄一地的商户上书。可听你的意思,是想着让人家将海寇也搞定了,然后你才会出手弄倒海知县?
事儿都让人家干了,朝廷要你这个宣抚还有何用?
果然,李老爷子一听这话,也面露难色道:“大人,这海寇一事老朽恐怕就无能为力了。不过老朽觉得大人言之有理,只要放开海禁准许民间贸易,海寇自会渐渐消弭。”
何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强人所难了,赶紧歉意言道:“是本官太过贪心了,李老爷子此番雪中送炭,已殊为不易。”
“海寇一事,本官再想想法子吧,实在不行先干再说哼,他一个七品的知县,简直太给他脸了!”
听到这话,李老爷子当即起身,对着何瑾长揖一礼,道:“老朽代海澄县的商户,谢过何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何瑾也赶紧扶起李老爷子,又望向姚知府道:“姚大人,此事也是你份内之责。不如明日我等便一起,敕令那个海知县放了商户的货船,推行海禁如何?”
“这个?”姚知府闻言,神色就有些不情不愿,支支吾吾地言道:“何大人,实不相瞒,本官此番前来,是想劝说大人事缓则圆的。”
“想不到途中遇到李老爷子,倒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如,明日本官只当个见证,两方意见都听上一听,如何?”
“嗯也行。”何瑾也没强求,思忖下就答应了。
随即,高声呼喊金元道:“来呀,好生将李老爷子送回去。要平平稳稳地送到家里去,知道了吗?”
“老爷放心,小人必尽心尽力做好。”金元恭敬回道,当下就安排了一台软轿。
很快,姚知府和李老爷子就被何瑾送出了大门儿,唐伯虎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念道:“大人,想不到你还挺尊老敬老的”
何瑾就扭头儿奇怪地看着唐伯虎,好像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样子,有些小无奈,还有些小为难。
可唐伯虎却沉浸在轻松喜悦中,丝毫没察觉何瑾的神情,继续言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李老爷子这般学识渊博,又一心为朝廷大局的乡老,的确乃大明之福,值得大人的尊重”
这时候,何瑾那目光就变了。
由刚才的郁闷变成了关爱智障儿童的怜悯,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唉之前还想带你装逼带你飞的,让你这位命苦的才子,也体验一番从小吏崛起到人生巅峰的快感。可现在想想,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下,唐伯虎就不乐意了,惊愕道:“大人,你,你为何突然口出此言?人,人家还是”
“还是很想装逼很想飞的,是吧?”何瑾就接口,却仍旧一脸无的奈,拍了下他肩膀道:“你不行的,我不能那样去害你人家组队来唱个双簧,你竟然真的信了,就这样的心计到了官场,指定被坑得尿血。”
“唱,唱双簧?”唐伯虎却根本都没反应过来,惊诧道:“大人是说,他们早就合谋好了,故意来诓骗大人的?”
“你以为呢?”何瑾就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模样。然后看向李老爷子的背影,道:“呸,找我办事儿都不知送份厚礼,就光凭着一张嘴,当我是唐伯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