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荔道:“那就奇怪了。”
萧玉痕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夜天女》那种大ip就算授权, 也绝轮不到萧氏影业,她为何抓着蕉荫不放, 恐怕有内情吧。
萧沉萸肯带她一同回萧家,那便是胸有成竹,萧家不容萧元漓再待下去,那萧玉痕怎么没查萧元漓的错处,却对蕉荫紧追不舍。
“你说,蕉荫到底是什么人。”
贝因见她有此疑问,很直白地道:“这事上你太固执己见了,我上回就提过,蕉荫很可能就是萧沉萸。文风、用词习惯都是能克制的。”
她也能理解秦荔为何如此,很大程度上是不能接受她对萧沉萸知之甚少的事实。曲墨的事已经让她足够自责。但逃避与否认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想想啊,萧玉痕那个影视部门还不如有些草台班子得劲,她何必费功夫去查蕉荫,还不是怀疑蕉荫的身份。”
秦荔怔了怔,“也是。”
贝因提议:“我也去查查?”
秦荔道:“不用,你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我再想想看吧。”
贝因知道不能太逼她,隻道:“去萧家小心点,有事随时找我。”
挂断电话,秦荔想也没想就折回宿舍,轻手轻脚进屋,从书架找出收藏的初版《夜天女》,回到教室后,从头开始精读。
其实上回贝因提过后,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并非一味回避,而是当真看不出蕉荫与萧沉萸的相似。
最直观的感受即是文风之差异。萧沉萸早些年的随笔散文总带着典雅诗情,好比《泰姬陵日出》一篇,她写当地司机与某些客栈合作,接到乘客时,就会谎称乘客原订的客栈烧毁了,自作主张将乘客带去另一家客栈,再向客栈老板要介绍费。整个过程趣味颇多,她总能从最坏的事中发现诗一般的美好。
而蕉荫则不同。
《夜天女》第一卷中,女主的好友与其余人一同落难,女主毫不犹豫去救好友,被人苛责后,反说‘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亲疏远近’。
第二卷中的副本中,女配是一国公主,有治国之才,在民间亦有贤名,因此被皇兄忌惮,正逢鞑靼求娶,皇兄以她荣华二十载为由,遣她一身安抚社稷,她却设计将皇兄送上和亲喜轿,自己登上帝位,用良臣,扶猛将,没几年便收復边关,内外安定。别人说她荣华富贵二十年,理应以一己之身和亲,但她不认,若皇室中最无用、享受荣华最多的人该去和亲,那就得是皇兄。她自有她的抱负。
初看隻觉这两人是如此不同,可细细想来,内核岂非相同?
她们的底色是一致的。
贝因的怀疑不无道理。
若是真的,那也就是说,高三那年,萧沉萸内心有过这许多汹涌的时刻,全都写进《夜天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