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提前得知些消息,也不对秦荔隐瞒,充其量坑她再来弹几首曲子,自己坐在茶室听。
她总想,萧沉萸究竟有多冷血,才能逼得秦荔如此。
偶然问出这话,秦荔默着很久,才说:“不关她的事。”
柴溢云见她眼帘垂下,不愿多谈的模样,认定她对萧沉萸厌之入骨,此后也很少和她谈这类话题。
有次员工聚餐,她特意叫上秦荔。
一帮人点了好些酒,俨然是不醉不归的打算。
喝到一半,有个经理酒意上头,奉承完柴溢云,便对秦荔示好。
盛金的工作人员眼力不弱,都明白柴老板待她颇有不同,私下也疑心两人是亲戚。
以秦荔的处境,讨好她也隻用说一两句萧沉萸的坏话。
往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那经理酒气衝天,朝着秦荔笑道:“萧沉萸算什么,论才能样貌都输秦小姐不止一等,看她窝里横的样儿,以后嫁了人有她好受的,说不定啊,真像你们女生看的小说里那样,大夫问保大保小,夫家就说‘保小’……”
秦荔当时面无异色。
柴溢云以为她听了这话多少会开怀。话是难听,可听人这么侮辱自己的仇人,便不会嫌弃了。
周末,秦荔主动提出过来弹琴。
有便宜自是要占的。柴溢云当即答应。
弹奏完毕,照例把人请至茶室,却没想到身后还跟了那个经理。
秦荔向她问好,目光移到滚开的茶水上,“我能借花献佛吗?”
柴溢云瞧了眼室内的第三人,很快允了。
秦荔便给那名经理递了一个茶杯,拿起茶壶。
那经理喜上眉梢:“这怎么敢劳烦秦小姐?”
秦荔面无情绪,茶壶一倾。
柴溢云看到她的动作,忽然蹙眉,慢慢坐直了。
因为,茶水并未流入杯中。
而是,浇在这人的手背上。
‘砰’的一声。
杯子摔落在地。
这人被烫的面容扭曲,愕然惊叫。
秦荔眉眼舒展,淡色道:“不好意思,没看准。”
不瞎的话,能瞧出她的故意为之。
柴溢云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这人强忍着痛,眉毛皱成毛毛虫样,“我何处得罪秦小姐了?!”
秦荔语声平直:“别在我面前说萧沉萸。”
这人瞬间明白,那日没有奉承到位,眼神看向柴溢云。
柴溢云扫了一眼,并不很喜欢这种场面:“下楼找人帮你弄药。”
这人的袖上还有茶渍,额上一层汗,很是狼狈。
但听柴溢云的意思,并不打算为他做主,隻好咬牙吞下强烈的憎恨与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