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荔闻言不语。
睡不着觉?
天塌下来她都不一定害怕。
对她而言,这只是言语之间的游戏,但对秦海业来说,便是彻底断了后路。
名芳百货的事过了好些天,已经有压下去的趋势,今天让萧沉萸重提,怕是不会有人再愿意冒险和秦海业合作。
显然,这不是一个能做出正确决策的当家人。
不知不觉,记忆深处有个熟悉的场景冒头。
文昌中学博文楼五楼,窗台上一盆吊兰挡着轰热的阳光,全班只有靠窗第四排有个空位,而那个位置无人敢坐。
秦荔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三好学生,最擅长粉饰太平,就算有人找上门来挑刺,她也总能一忍再忍。
她近视,但开学那天去晚了,没占到好位置,一进教室发现只有第四排和第七排有空位。
当她看清第四排那个人时,果断走向第七排。
一周过去,第四排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过去一周,也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窗台上那盆吊兰的叶子上不知怎么沾到了泥,吊兰的主人在自习课上大发雷霆,找出了当天值日的人,将此人‘封’为罪魁祸首,打的那人软塌塌蜷在地上。
第二周,那个人转班。
与此同时,班里转来一位新同学。
秦荔戴着刚配的眼镜,看到讲台上穿校服的女生,怔了怔。
她明明规矩地穿着校服、绑着马尾,可总让人联想到群山之上粒粒放光的薄雪,遇到太阳也不会融化,沉静明润,悠闲清妙。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她选座位时,径直走向第四排,不顾全班同学同情的目光,坐了下来。
秦荔一颗心颤颤提起,眼前已经浮现出这个女孩鼻青脸肿的模样。
一节课提心吊胆地上完。
课间,秦荔去卫生间,回来时发现教室里格外安静,像死过人一样,弥漫着恐惧的气味。
她下意识往第四排看去,只见萧沉萸的课本和书包全被扔在垃圾桶里,烧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