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一把将儿子甩在背上,长棍过去,又是横扫一片,跟着旋转的巴图终于忍不住。
“呕!”
江河的耳朵多尖啊,他只好一把将儿子从背后甩到前面,正面对上黑衣人。
江思印迷糊的眼睛吓得一瞪,“呃呃呃”地直打嗝,下一瞬间,实在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呕吐物如同仙女撒花般喷向对面的黑衣人。
被喷一脸的黑衣人:“……”
黑衣人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当他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
江河发誓,他都能从这群黑衣人蒙住的脸上看出嫌弃。
刚吐完,江思印又被甩到他亲爹的背上。
当爹的迟疑了会儿,因为对面的黑衣人也迟疑了一会,他们满身的呕吐物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让人不得不迟疑。
“爹,我不是故意的。”江思印紧紧地搂着他爹的脖子,十分尴尬。
他知道他爹爱干净,这不是实在忍不住嘛。
江河一棍子挑开一个终于克服呕吐物的黑衣人,扭头对儿子安抚一笑,“没关系,爹一点都没沾上!你想吐就跟爹说,你朝着杀手吐,千万别吐爹背上。”
挥刀的黑衣人不禁顿了一下,随即眼中目露凶光,出手更狠辣,显然对江思印喷射的生化武器很有意见。
如果不是双手还搂着他爹的脖子,江思印恨不得捂脸不见人。
他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努力习武,再也不要呕吐退敌了。
明明对上阿克善他们时,他能一打仨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可当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从未杀过人、见过血的他竟然逃都逃不掉。
这时,乌力嘎吉那闷哼一声,他受伤了。
不管他们的武功再怎么强,也敌不过这群黑衣人人多势众。
“大师你们先走,我们拦着!”哈喇巴巴格大喝道,若是大师死在草原,就算老单于不治他们的罪,那些牧民也不会原谅他们。
不远处,桑雅将她娘和弟弟塞进地道,然后拿起自己的鞭子。
“桑雅,你不准去!”桑雅娘死死抓住她的手,满脸惶急。
她当然知道大师对他们一家恩重如山,但她家桑雅从未杀过人,她那鞭子打个登徒子没问题,对上杀手那就是送菜!
“娘,你放开我!”桑雅急急地道,“巴图和大师有危险,我要去帮他们。”
桑雅娘死死地拉住女儿,对两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儿子道:“帖木,铁木,你们快来抱住姐姐的腿,今天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她出去!”
两个孩子赶紧扑上来,眼泪汪汪道:“阿姐,你别走,我们害怕!”他们不懂事,只知道外面有坏人,姐姐打不过还要出去跟他们打架。
桑雅又急又气,又无法狠心地甩开他们,让他们受伤。
寺庙周围建的房子少,里面住着的人也少,如果是以前的蒙古包,大家聚在一块儿,人那么多,肯定有人出来帮忙。
铁满和黑熊的战争规模已经进一步扩大,能征战的壮丁都被拉到前线,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不添乱就不错了,现在一个个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有人说:“那是玄济大师!对草原恩重如山的玄济大师!”
老弱病残终于下定决心,他们找出弓箭,近战他们是去送菜,远战的话,给黑衣人添乱还是可以的。
知道那两个胡人汉子意图的黑衣人加快速度,想将玄济大师的性命留下来,这时冷不妨,一支支箭从远处射过来,黑衣人只得狼狈躲避!
桑雅答应母亲,只在远处射击黑衣人不近战后,终于能挣脱母亲和弟弟们。
她躲在暗处,拉起弓,一支支箭飞向黑衣人。
黑衣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和尚逃命,气得不行。
这些老弱病残的箭准头不够,力气也不够,但数量一多,仍是足以阻挡他们,给他们添乱。
江河背着儿子,他抬眼看向周围的房子,一支支箭从黑暗中射向黑衣人。
虽然他来草原的目的不纯,但他确实帮助了这片草原,他来到草原后,这里再也没饿死过人,牧民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胜过中原大部分百姓。
这一支支穿破黑暗的箭,是他从未预想过的回报,他没白付出,他的功绩总是有人记住的。
心情激荡之下,江河并没有扭头跑掉。
哈喇巴巴格和乌力嘎吉那都受伤了,若是他跑了,他们肯定活不成,即使他们是细作,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父子俩的起居,儿子跟着他们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确实得到足够的磨砺。
除此之外,他放心不下周围的邻居。
一旦他跑掉,谁知道这些黑衣人会不会一怒之下,迁怒杀人,这些都是老弱病残,肯定打不过他们。
见大师竟然不趁机跑走,反而跑回来,哈喇巴巴格和乌力嘎吉嘴里抱怨大师太心软,有邻居帮忙,他明明可以跑得掉的,心里却十分感动。
不管大师的武功多强,还是那个善良柔软的大师,见不得人受苦。
两人精神大振,他们本身武功就很高强,毕竟是老单于花大力气培养的勇士,他们很确定老单于不会杀大师,因为若是想杀大师的话,老单于肯定会通知他们。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哈喇巴巴格怒斥道,“别以为穿上一身黑衣就想伪装成大庆杀手!先将一身羊肉味洗干净再说!”
躲在屋子里的老弱病残闻言,一阵哗然。
玄济大师对草原恩比天高,谁会刺杀他?
月亮从云层探头,柔和的光洒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