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果自己或者赵舒权出什么事,姜小芬大概会很愧疚,也难免会被怪罪。他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对不起、小芬。”他轻轻摸了摸小助理的后脑勺,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前世唯一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你记住,是我自己要去的,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他不知道姜小芬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他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坐在姜小芬帮他叫来的车上,越是接近目的地,他反而越是冷静。
从警方办案区偷偷带出来的追踪器只有蚕豆大小,他确认了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开关。他把玩着那个小东西,想着两千年后的子孙后代们真是了不起,能做出各种各样在自己那个时代想都想不到的器物。
然而有一点或许亘古不变,就是人心的善恶。
几百几千年过去,善与恶无论哪一方都未曾消失,依然并存在这世间。
舒权啊舒权,你这个人,对人心慈手软、不愿先下手为强的妇人之仁,也是两世为人都改不掉啊……
网约车的目的地是一个僻静的私人码头,傍晚时分看不到人影。华人司机放慢车速,问他要不要开进去,曹瑞想了想,让司机放自己下车。
车费由姜小芬支付。确认行程完成之后,司机开车离去,留下曹瑞一个人站在夕阳下的码头外。
淡淡的海腥味在风中氤氲,海浪拍打码头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夕阳在温暖的余韵中缓缓告别。眼前的景象有多温馨多壮丽,曹瑞的心里就有多紧张多激动。
他知道会有人在暗中打量自己、观察自己,确定自己是不是履行约定独自前来,因此他必须让司机早早离开,向对方充分展现自己的诚意。
足足过了十分钟,一直面向大海一动不动的曹瑞终于感觉身后有人。他回头看去,一名戴着墨镜的拉丁裔男子不知何时出现,被墨镜遮掩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对视良久,彼此都没有开口。男人忽然扬起下巴做了个示意的动作,马达声突兀响起,停靠在码头的一艘快艇突然发动起来,从驾驶室里钻出一个黑人男子,两人一前一后锁定了他。
不需要语言沟通,曹瑞自觉主动地上了那艘快艇,同时暗中打开藏在手表腕带中的追踪器,随即被戴上了头套。
、虎落平阳
曹瑞一下船就吐了。
他是真的受不了快艇的颠簸, 开船十多分钟就开始觉得不舒服。半个多小时的船程,有一半时间他都在强忍着。等到被带上岸,他再也忍不住, 一把扯下自己的头套,跪在沙滩上吐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