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獭乖乖转移战场到yan台,的确是不热了,他的yan台也是好yan台。这个小区只有三栋楼看得见外面,窦之元这栋不是最好的,因为挨着一条马路,晚上未免有点吵,方向却不错,视野遮盖没有另外两栋多,可以看到一片灯影的平原。
窦之元过来坐下,“还真凉快。”
楼层高,风大,没有蚊子。沈七獭想起自己曾经在海边的一个夜晚,夜晚是墨蓝se的,像钢笔水。风冷,她坐在酒店楼上,也是这样的一个yan台,对着大海发呆。海浪一波一波地涌过来,偶尔涌一个大的,跑得b谁都努力,哗啦啦哗啦啦,把她的心也冲洗得很g净。
那一夜的那种冷似乎又回到她身上,她又闻得见海风,听得见海的声音。
沈七獭想到这儿,忽然讲,“我喜欢大海。我不觉得海吵。”
“我也喜欢。”
“我同学去涠洲岛玩儿,喝多了,骑错了电动车。一共就去两天,第一天喝酒,第二天破案。”
窦之元跟着笑起来,他似乎很容易被带动,总是别人笑他也跟着笑。
“你这儿怎么这么多酒?”
“我爸过年时候来了,带过来的。让我留着请客用。”窦之元陷在摇椅里,“我也没用上几次。自己的朋友也都不太ai喝酒,喝酒也都是红酒。学院里ga0招待,也不用我自己带。就一直留到现在。”
“我可以拿一瓶走吗?”
“休想。”
“那好吧。”
“想喝过来喝。”
“好诶。”沈七獭b量,“一瓶酒的话,我爷爷nn一般是五天就会喝完的。他们两个都很喜欢喝酒。”
“你是和爷爷nn一起长大的?”
沈七獭点头,“对。我爷爷nn是工程师来着,ga0电气的。”
“很厉害。”
“还可以。”
窦之元想了想,“我也是和爷爷nn一起长大的。我nn没什么工作,我爷爷是研究植物的。年轻时候做八角金盘,后来开始研究城市花卉,不细分了。”
“我小时候还学过万用表怎么用,后来上了高中反而不会了。”
“我爷爷还教我认了好多花呢,我现在也都一个不认识了。”
窦之元悠悠感叹,“时间造就许多废物,废物不记得学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学过。我就是这样的废物。”
“我也是。”
“多聊两句,多谈谈心。以后就算不在一起你也会记得我。”
沈七獭沉默了一会儿,说怎么我都会记得你的。在不在一起都会记得你。我又不是傻子。
“也是,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硕士导师。”
“宋老师是不是要升教授了?”
“听谁说的?”
“他学生。”
“他也应该了。”
“那你什么时候升教授?”
“至少得把你们带毕业吧。一个学生还都没带出来就升博导,不太可能。”
沈七獭趁机要把八卦都打听清楚,她说院长是要传位给李老师然后李老师再传给你吗?你是要当院长吗?
窦之元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我老老实实上班,老老实实做事情就够了。派系斗争我不太想卷到里面去。
沈七獭挠头,“但是你不就正在借着派系斗争往上爬吗?如果不是院长相中你,你也不会跑得这么快吧?我们实验室也不会东西这么全吧?”
他看看沈七獭,说你行啊,倒是懂一点的。
沈七獭摇头,“不懂不懂,都是听说的。我要是院长我也喜欢你,拿得出手。”
“你妈妈回家了?”
“嗯,前天走的。我去机场送,好多人,他们一个组二十多号,各种设备也多,感觉很重。”
“你妈妈主持什么节目的?”
“年轻时候是新闻主播,现在ga0一点谈话类的。跟一些自以为很成功的企业家对话。”
“确实不一般。感觉你们不太亲近的。”
“我俩只能算是熟人。我是借她肚子生出来的一个小孩子,她趁此机会当了我的妈妈。”沈七獭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喝水一样。窦之元这回是真的信了,自己的确是喝不过沈七獭的,虽然他有大概四分之一的血统也来自一个酿酒名镇,但沈七獭这样的天赋型选手他是真的打不过。
“你怎么没学传媒的?”
“我学了你不是就见不到我了?”沈七獭笑着搪塞过去,“还是白酒好,不上头。”
“注意肝脏。定期t检。”窦之元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我见了晁灼还是觉得好喜欢他,好孩子。我上学那会儿也会喜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我眼光还是不错。”
“确实。”
“我觉得我冒失。有点儿把你想得太坏了,把咱们两个的缘分想得太浅了。”
窦之元看看她,眼神里有点儿说不清楚的伤感。
他说是,确实。
“有时候也觉得我欺负好人不算什么能耐。只是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坏人了,我还想为非作歹,就很难平衡。”
“《为非作歹》是首歌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望着街灯出神,望了好久。沈七獭就在这期间一个人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瓶,喝得自己直咳嗽。
“开心点吧沈七獭,白日何短短。”
两个醉鬼上了床,沈七獭搂着窦之元脖子,很轻地去吻他,两个人贴着,呼x1相闻肢t交缠。
她说,你是大好人,老师,弄一弄我好不好?
窦之元笑笑,笑声在黑暗里很轻地拂过她心尖儿,让她不由自主地调整了姿势,方便他进来。
窦之元不急,蹭了几下才进去的,只觉得她热热软软的,非常舒服。她快ga0cha0的时候,窦之元忽然不怀好意地ch0u出来,看着她在自己身子下面软着嗓子地求他。他也不急,就是解了解沈七獭x口的扣子,趴下去细细地吃。
她推推窦之元,不太开心地嗯了两声,没推动,只能接受。
晁灼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微信视频。沈七獭咬咬牙,百无禁忌地接了,也不开灯,还是一片黑的。
年轻男孩子的声音传过来,有活力的,问她吃没吃晚饭,要不要出来宵夜。
沈七獭一张嘴,嗓子哑了大半,“不吃,困着呢,喝多了。”
窦之元坐起来,端着涨得发疼的yanju在她x口反复地蹭。蹭着蹭着就轻轻地又滑进去了,慢慢地动,很缓慢地,止不了渴。
晁灼还在缠着沈七獭聊天,窦之元听着听着就觉得好嫉妒,于是心一横,又快又重地撞起她来。沈七獭一声sheny1n还没出口,就手疾眼快地先关了通话,好在是没露馅。
沈七獭觉得窦之元气得有点发抖,讨好地去0他覆在自己x口上的一只手,将这手抬抬,放中指到自己嘴里含着,用舌头舐着指节,很仔细地,伴着她被撞出来的波浪。
她含糊地说,“你生我气?”
窦之元不说话,就是一下狠过一下地c她。
“别生气嘛老师。”
后续的过程里他们不交谈,沈七獭和平时一样,一点也不收敛地jia0。最后的关头窦之元ch0u出来,s了她一脸,她也还是在笑,软塌塌地起了身,独自去洗脸。
窦之元看着她背影,喘着粗气想:如果他哪天疯了,肯定就是沈七獭b的,没有别的解释了。
事实证明,先发疯的是沈七獭。
窦之元也是低估了自己的气人能力的。
事实证明,先发疯的是沈七獭。
窦之元也是低估了自己的气人能力的。
窦之元那位无疾而终的恋人,他师姐季敏清放了假来玩,找窦之元吃饭。窦之元也没多想,收拾收拾就去了,好巧不巧地就在餐厅撞见了沈七獭和她的闺中密友小李。
沈七獭当时正埋头g饭,小李忽然说,诶?好像你老师。
诶?还有个nv的。
诶?她0你老师头发诶。
沈七獭一个抬头,抬猛了,脖子ch0u筋,小李连忙过来帮她r0u,沈七獭歪着脑袋,看见窦之元穿了一件珠灰的衬衫,滑溜溜的,没褶子,显得他身形很漂亮。对面的nv人笑着去r0u窦之元的头发,他也不恼,两个人其乐融融。
沈七獭大概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没什么兴趣验证,又吃了两口就想走。只是出了门,沈七獭又觉得委屈,就让小李先走,自己转回身敲敲玻璃,窦之元就瞧见了她,跟她打招呼,还让她进去坐。
不意外地,窦之元介绍她,“我学生,小沈。”
又介绍她,“季老师,之前去北京开会时候你应该听过她讲座。”
沈七獭是t面人,虚情假意也t面,老老实实地演个好学生。
她觉得这两个人是的确的合适,的确好,季敏清也好看,窦之元也好看,窦之元跟了她怎么看都b和自己在一起要强一万倍。
这样的想法催生出来,她就要说,在回家的路上,车上只剩下她和窦之元的时候,她就这样老老实实地说了。
“你们要旧情复燃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搅了局?”
“说什么呢?”
“你们就是。”
沈七獭想起和窦之元那次别别扭扭的聊天,两个人喝酒,沈七獭试探着说我觉得你还挺喜欢她的,窦之元眼底一片坦荡,笑着冲沈七獭说,是啊。
沈七獭想,喜欢就喜欢去吧,来就来好了,反正她又没有很喜欢窦之元,他ai跟谁好跟谁好,她才无所谓。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自在一点。你们很合适的。”
沈七獭觉得心里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她一直假设窦之元对她虚情假意,现下终于抓到了把柄,反而变得没力气大吵大闹。
她只是很平静地说很伤人的话,“你不用考虑我,你反正也从来没考虑过我。”
窦之元语气也是和缓又平静的,“谁都可以指责我,但是你不行。我要是真像你对待我一样去对待你,你早就受不了了。”
沈七獭理亏地闭嘴,窦之元把车停在树影里。
暮se四合,他伸手过来,捏着沈七獭的下巴,又望向她。
“说话。”
“没什么可说的。”
沈七獭直直地看回去,看了一会儿,脖子发酸。
她不太喜欢僵持着,就说,“大不了以后我什么都不说了。本来也没什么资格,我反正只是你学生,也没什么稀奇。”
“那我也在你床上和季敏清打电话?我看你也ai听。”窦之元凑近了亲她一口,沈七獭听了生气的话,忍不住又亲回去,“你怎么光捡小事生气,气个没完?”
“闭嘴,不想听大事。”
两个人缠在一处,窦之元伸手到她上衣里,解了她内衣的扣子,又探手到前面r0u她x,力气蛮大,ga0得小姑娘直皱眉头。
吻的间隙,沈七獭ch0u空说,“我后天就走了。”
“不许走。”
“太热了,我要回家了。回家之前出去玩一圈,和晁灼。”
“哦,那就更别走了。”
“别闹。”
“谁跟你闹了?”窦之元神se正正,“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回了家不许不理我。”
沈七獭只要不在窦之元身边就抓不到人,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消失了一样的。
窦之元深受其害。
“放心放心,会理你的。”沈七獭很乖地趴在他肩上,歪过头冲着他脖子嘬了一口,“我立字据了。”
沈七獭和晁灼走的那天窦之元没去送,一是忙着开会,二是也不想看小情侣腻腻歪歪情投意合。二人到了海边游览,沈七獭这次倒是乖,每天早上一遍晚上一遍准时问候窦之元,窦之元颇为受用,觉得他说话有用,是件好事。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卑微,沈七獭和别的小伙子出去厮混,必定是这也做了那也做了,只不过ch0u空敷衍他两句,他就高兴得什么似的,很难说不是被沈七獭pua了。
但是他乐意,所以各位看官也没辙。
沈七獭拍了大海,看了日出,在装修古雅冷气充足的酒店里和晁灼用完了两盒bitao,自觉玩得不错,各自打道回府。
沈七獭的妈妈又去出差,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饭不规律吃觉也不规律睡,三折腾两折腾就进了医院。
每天还是要跟窦之元问好的,问了他在做什么,他说在煮面条吃,窦之元也问她在g嘛,沈七獭看看四下,“在打吊瓶。住院。”
“感冒了?”
“胃疼。”
“有人陪你吗?”
“没有。”沈七獭仗着病撒起娇来,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是在就好了,老师肯定不会让我一个人生病的。
她想了想,真心实意地说,“我还挺想你的。”
大概就是这句话戳中了窦之元恋ai的脑袋,ga0得他左思右想,决定折腾一通,去照顾照顾沈七獭。稍微清醒过来一点的时候他人已在飞机上,高空里飞着,窦之元想,去看一眼倒也不太掉价,大不了看一眼就回来。下了飞机,坐车去医院的路上他清醒了一大半,心想自己是g嘛呢?多少有点傻。见了沈七獭,他是完全清醒了。
沈七獭顶着惨白惨白一张小脸冲他笑,伸手拉他过去,“你还真来啊?”
“不然呢?”窦之元眼神垂着,自己也笑起来,“我看你也不太严重,我走了。”
“严重,可严重了。你得在这儿看着我。”
傍晚时候病号下楼遛弯,两个人手拉着手地,很亲密,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一步不落地跟着。
沈七獭快走一步,跟窦之元并肩,然后贴着他说,“其实我是私生nv,老师。我妈生我是为了搭上对她有用的关系,所以我亲人很少的。”
“猜到了。”
“其实我是天庭驻人间办公室的特派专员。”
“胡说八道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沈七獭又说,我昨天做梦梦见你来着。梦见你在学院楼门口站着,我骑车路过,你就冲我招手。
雾蓝的天se,窦之元笑得很爽快,沈七獭在梦里下意识地觉得这不是夏天。
溽热漫长的夏天,她自觉人生从未在夏天里发生过好事情。符合她要求的十全十美的好事情就是极少发生的,稍有不如意就要被她弃之如敝履。
好在窦之元脸皮厚,扔不掉,总要来寻她。
窦之元这天很认真地问她,“是不是喜欢我这件事,让你觉得有负担呢?”
沈七獭也很认真地回答:“麻雀才考虑有没有负担,我是鹰,我随便飞,窦之元。”
窦之元表情都没变,还是很认真,“鹰不近视的,沈七獭。”
“打扰了,告辞。”
夏天没那么难熬了。
是好事情。
沈七獭明目张胆地领了窦之元回家住,窦之元跟着她往一张小单人床上挤,睡到半夜,沈七獭妈妈来电话,她接了,说着身t恢复了,回家里住了云云的情况汇报,听得窦之元直困,眼皮打架。
沈七獭又说:“小窦来找我了。”
窦之元听得神经一跳,立刻坐起来。沈七獭的妈妈只是笑,说你有点能耐的,好好招待他吧,让他好好照顾你,我回家之前会打招呼的。
窦之元懵懵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对着沈七獭坐着。
沈七獭撂下手机过来吻他,亲了一下,很狡黠地笑,“我刚回来那天,我妈在喝酒。我没忍住,过去和她一起喝,就什么都说了。”
“说了晁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