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钟栗嗫嚅着,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恰好,林华容走出来,带着个小盒子,看看自家男人,又看看坐立不安的钟栗,拿胳膊肘别了一下王宏:“姑娘,别理你王叔,阿姨找到名片了。”
“你看看,还写着电话号码。”
确实是挺正式一名片,白底黑字,第一行是“林九山巫山殡仪馆”,第二行则是一串数字。
“我想去当面和他谈谈。”钟栗说。
“这简单,他应该还在巫山殡仪馆上班。”林华容说。“阿姨给殡仪馆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今天就见得到。”
“谢谢阿姨,真的谢谢。”她犹豫一秒,“娜娜呢?”
“她在专业学校上课呢。”林华容笑了,“出事后,老师建议我们多陪陪她,就一直呆在家里。和你说完话,这孩子居然主动要去上学……我,哎,阿姨真得谢谢你。”
“哪里,”钟栗捂住脸,眼泪汪汪的,“阿姨你再这么说,我真的要哭了。”
可能是死去的王雅彤保佑吧,林九山今天正好上班,天还不晚,去了就能见。
林华容亲自把她送到地铁站,告别时,握了握钟栗的手:“姑娘啊,保重啊。”
“嗯。”钟栗用力点点头,“阿姨不嫌烦,我下次再来拜访你们。”
巫山殡仪馆前身是昆海市第三殡仪馆,本来由当地政府运营,十年前濒临破产,由巫氏集团收购,转为半民营单位。巫氏集团在晋新市相当有名,不如说“巫”这个姓,是百年前战乱时就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传承到现在,不曾没落。
巫氏集团和青丘裕民集团一样,虽然涉猎领域不大相同,都把握着晋新市的经济命脉。
巫山殡仪馆规模不大,但周围绿化环境很好,与森林公园比邻而居。刚踏进大门,钟栗就被一个硕大的led屏震住了,听接待区女员工介绍了五分钟遗体告别式、鲜花租摆和人生回忆等个性化服务后,才勉强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啊,真抱歉!”她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请问您要找谁呢?”
钟栗将名片递过去,扫了眼女员工胸口别着的名牌:“他叫林九山,是你们这里的入殓师。”
女员工冯宣玉点点头:“我替您查一下,有预约吗?”
“我来之前打过电话。”
“……那应该没问题。”
林九山是一个beta,让她想起初中时候经常受到欺凌的那一类男生: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个子只比她高半个手掌,眼睛平淡而略显呆滞。
他无法说话,只能靠打字回答钟栗的问题。
“请问你还记得王雅彤吗?”
不,不记得。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三周前惨遭杀害的一名女性,在巫山殡仪馆火化,你负责整理仪容。”
林九山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想了好一会儿,钟栗险些以为他睡着的时候,点了点头。
她把照片给他看,耐着性子问:“你当时给了王雅彤父母一个这样的中国结,请问你还有印象吗?”
没有印象。
不好意思,我要去工作了。
打完这行字,林九山就起身离开招待室,拖着步子走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
匆匆赶来的冯宣玉急忙道歉:“钟女士,不好意思啊。林九山属于特殊员工,和我们不太一样,在交流方面总会有类似这样的障碍。不过他完成工作没有问题。”
说实话,说钟栗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看林九山刚刚的神情,他分明记得王雅彤是谁,也认得他亲手送出的绳结。很奇怪,她自认自己一向对旁人的情绪十分敏感,方才的对话中,却丝毫分辨不出入殓师的情绪。慌乱也好害怕也好,什么都没有。
“不要紧,我理解。”她平复平复心情,露出一个亲切感十足的笑,“我听说林九山在来巫山殡仪馆前曾当过一段时间学徒,我能问问在哪里吗?”
冯宣玉有些为难:“这属于员工隐私,钟女士,我不确定……”
“因为一些原因,我在来之前没有透露,但这个绳结是林九山亲手交给我朋友的父母的。”钟栗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我问过一位晋新市大学教授,他打包票,这代表一种诅咒。”
“诅咒?”冯宣玉声音变了个调,“您,您什么意思?”
“应该问你们的员工林九山是什么意思,戏弄惨遭丧女不幸的客人很好玩吗?这就是你们殡仪馆的服务态度?”钟栗厉声问道。
“不,这绝对是林九山的个人行为,殡仪馆绝对不会宣传封建迷信,更不会赠送顾客非统一出售的产品。”冯宣玉一开始有些慌乱,然后马上冷静下来,神色坚定。
“我相信,毕竟是堂堂巫氏集团名下的企业嘛。”钟栗抖了抖照片,“而且,我觉得林九山也不一定知道绳结背后的意思。很可能他只是从谁那里拿到绳结,误以为是好东西才送给别人。”
“……我明白了。”冯宣玉叹了口气。“我可以帮您查一下林九山入职前的履历,不过得等我下班。可不能在工作时间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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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肉和剧情大概五五分,会走一走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