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眼底掠过一丝挣扎,沉默地攥紧手里的塑料卡片,直到卡片弯折,棱角压进掌心。
此时,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埃德文正百无聊赖地数着数字,两眼放空,连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都没去细想。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被关起来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接受的,能离开原来的卧室,已经是一件足够让他放松的好事了。他唯一想知道的只有母亲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把他带回去……或者,什么都不做?
想到这个可能,他稍微有些苦恼。
就在这时——
“我会尽快回来,起码在晚上前你会见到我……或者之前你见到的那对兄弟。你会好起来的。”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稍微轻了些:
“……我保证。”
说这话的时候,杰森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手里捏着折断的卡片,话里却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重量。
“好的,先生。”
埃德文看着紧闭的房门,仍是这句话。
两人都知道房间无法从外面锁住,却都给出了承诺。
没一会儿,埃德文听到脚步声响起,然后像是一去不复返一样,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这下外面是真的没有人了。
埃德文往后一仰,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上。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需要被带走的陌生人似乎不需要自己的干预,如果要出去,他又不知道去哪里。
现在的记忆很少,似乎还会继续消失下去,但是即便他知道应该抓紧时间带走同伴先生,也发自内心地完全不在乎一个陌生人。
“……”
埃德文一动不动地盯着搭在膝盖上的手腕,上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有痛觉和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清晰地驻留在记忆里。
空气里像是塞满了虫豸。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停不下来的噪音钻进耳朵里,扭曲成悠长尖锐的耳鸣,
好半天都没缓解的迹象。
埃德文终究还是慢吞吞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硬币、关于线索的留言、时间、愿望和狗。
在被带到汽车旅馆之前,埃德文听到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这几个单词,知道他们去警局和图书馆,打算通过以前的新闻和各类档案,找出第一个许愿的人。
他们的行动都已经计划好了,埃德文不打算干预。
他不熟悉这个小镇,但这里或许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毕竟这里也属于小镇的一部分。
下楼后,埃德文绕了个圈走到柜台后。柜台内侧贴着一张值班表,日期和手机上显示的完全对不上。倒是最末尾的那栏下写着值班人员的姓名缩写,笔记很新,是一个大写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