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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开牌了厉先生(2 / 2)

“所以你回宁家,就是为了对付我?”

宁染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我回来,是因为我该回来了,至于你……”她突然将手里把玩的火机投进了一旁的冰桶里,话锋一转,不无遗憾道:“有件事,我一直挺后悔的。”

“当初你找上赵征,我实在不应该拒绝,与其让莫颂把你耍的团团转,便宜了外人,倒不如捏在我手里,然后……慢慢欣赏着你的困兽斗。”

宁家人来到越南发展,这是宁染没想到的,所以当宁致韦上门拜访时,宁染下意识便拒绝了,她不希望和宁家的人有太多接触,毕竟赵征这个身份可经不起推敲,只是让她有些稀奇,来的为什么会是宁致韦。

在宁染的记忆里,这人不过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几年不见,他竟然能在宁家谋得一席之地。

宁染旁敲侧击问过宁瑞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宁瑞之对他的评价不错,说他挺有本事。

本事?一个宁家的边缘人物,怎么才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在不受待见的父亲手下做事,能混出名堂,这可不容易。宁染对宁致韦突然有了些好奇,但很可惜,于朗没调查到他不寻常的地方,正如宁瑞之对他的评价,兢兢业业,是有些本事,只有一点让宁染耿耿于怀,他备受重用,是在她父母发生车祸后……

宁染说完,状似不经意看了眼宁致韦背后的那扇窗户,nv人这个动作让宁致韦立马警觉了起来,他快速来到窗边,谨慎地撩开了窗帘一角,然而风平浪静的外面并没有任何异样,叫人嗅不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宁致韦这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宁染对他的戏耍。

“怎么,你害怕呀?”

男人的小心翼翼让宁染笑出了声,见宁致韦走近,宁染的目光也慢慢从戏谑变得y冷,“放心,对付一个杂种,还不值得我大费周章……”

“杂种”这个词是宁致韦的逆鳞,他很清楚这是宁染诡诈的激将,可对视的一刹那,她的目光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鄙夷、不屑、厌恶……宁致韦深藏内心的自卑仿佛被宁染眼里的东西狠狠扎了下,他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的走到今天,就是想摆脱不堪的出生和过去,要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但宁染的目光却提醒了宁致韦,到头来,他又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丧家犬。

巨大的落差、喷涌而出的自卑扭曲着宁致韦的心理,b出了他眼底的杀意,几步上前,男人从腰间掏出枪直接对准了宁染,咬牙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宁染当然相信宁致韦会杀了自己,毕竟保险栓已经打开,盛怒之下,他完全有开枪的可能。然而抬眸看向宁致韦时,宁染却站了起来,她用身t抵了上去,心脏的位置正对枪口,严丝合缝,nv人神情冷淡,语调平静地问道:“你真的敢吗?”

宁致韦狠狠瞪视过去,为了回击宁染的轻蔑,他紧了紧手里的枪,力道加重,恨不得把这只枪t0ng进她身t里,可至始至终,他的手都没扣上扳机。

也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厚重的窗帘晃动着,撩起了一路光,宁致韦愕然一愣,神情也跟着顿变,不对!那是狙击镜的反光!

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哗啦”一阵脆响,挂着窗帘的窗户在的扫s下瞬间变得稀碎,yan光照shej1n来,一切都无所遁形。

几十道狙击红点纷纷穿过上百米距离定在了持枪的那帮缅甸人身上,无差别的一阵扫s让几个打手挂了彩,运气不好的,直接当场就咽了气。

突变的局势叫彪悍的一众打手生出了忌惮,对方明显人多势众,几次细微的移动,那些狙击红点仍旧紧紧跟着,无声的警告让打手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拿钱办事,可没打算真的玩命啊!

眨眼间工厂的大门也在弥漫的硝烟里被破开,浩浩荡荡的一群保镖踏门而入,各个手里都端着重型冲锋枪,迅速就位后更是“唰”的一声,全部上了膛。宁致韦脸se大变,迅速钳制住了宁染,用枪sisi抵着她的太yanx,他警惕地退到了暗处,找寻着狙击点的盲区。

“你?!”

一道身影从林立的保镖中穿过,在看到来人时,宁致韦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狠绝,众寡悬殊的这一幕似曾相识,正如去年冬天在山庄时的那般,他那时眼睁睁看着宁染被带走,似乎对上厉骋,他都没在他手下讨到什么好,不管是在日本还是过往的短兵相接,可那又怎么样,现在宁染不是在他手上。

“在这里看到我,宁总很意外吗?”厉骋眯眼扫过抵着宁染的那把枪,眼底寒光闪烁,渗着明晃晃的危险。

男人感叹着继续上前,“日本一别,没想到,宁总你还活着?”厉骋的讥讽仿佛和宁染如出一辙,总能jg准踩到宁致韦的痛脚。

对方的有恃无恐、步步紧b一下子激怒到了宁致韦,他陡然提高声音,更是警告地放了一枪,“都别动!”

那一枪确实威吓住了厉骋,却对宁染没什么鸟用,在对峙的沉默中,她甚至开口,问厉骋:“你受伤了?”尽管厉骋换了外套,可宁染还是注意到了他衬衫上的一抹鲜红。

厉骋下意识看向领口,安抚道:“不是我的血。”

宁染了然一笑,“我想也是,你应该不会这么没用。”

这种旁若无人的秀恩ai叫宁致韦绷紧了后槽牙,也叫他越发的不甘,脸上那条疤,对宁致韦而言,是不可磨灭的屈辱,时时提醒着他曾经命悬一线的凶险,现如今苟且偷生的躲藏,然而在见到宁染时,他还是摘了墨镜,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了她,期许着能从宁染那里得到关注,哪怕是敷衍的也好。

两相对b,宁致韦不自觉收紧着掐在宁染脖间的五指,nv人的呼x1渐渐急促,身t也和他越贴越紧,她的反应像是取悦到了宁致韦,男人y测测地看向厉骋,瞳孔里闪过意味深长的笑,“你是不是一碰,她就很兴奋?”

他贴着宁染的脸颊,冰冷的唇在她的肌肤上若有似无地游走,“她就是这样的,很粘人,不管是谁,都会让她兴奋。”

引人遐想的三言两语,某种隐秘的私情忽地跃然纸上,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宁致韦拼了命的,也想坐实那段无中生有的背l,尚有余温的枪口顺着宁染的脸颊缓缓往下,“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敢杀你。”

“你看,就算你一直算计,我也不舍得把你怎么样。”

宁致韦话里的深情叫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可也就在下一秒,他的笑容又狰狞了起来,剑拔弩张的这一刻,宁染和厉骋短暂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看到厉骋又上前了几步。

“你不就是想把我b得走投无路,我既然到了越南,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山庄那场火,你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吧?”“同归于尽”这个词一时间竟叫宁致韦兴奋了起来,“你这么想和我si在一起吗?”

“好啊……”

宁染在厉骋反光的镜片里终于找到了逐渐癫狂的宁致韦,她在冰桶里0索到的那把凿冰刺刀此时也从衣袖里脱落,被紧紧握在了掌心,脖间钳制的力道越来越重,几乎让她无法喘息,再次和厉骋对视的瞬间,宁染不带犹豫的,狠狠刺向了宁致韦……

“啊——!”

一声变了调的嘶吼猛然在宁染耳边炸开,血腥味扑鼻而来,随着刺刀的ch0u离,热血喷溅在了宁染脸上,同样也弄脏了她的旗袍,眼珠爆裂的疼痛叫宁致韦趔趄了几步,大滩大滩的鲜血不断从指缝溢出,抖动的手已然握不住枪,宁致韦不si心地还想扣动扳机,然而刚一动作,迎面s来的一枚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掌心。

“噗通”一下闷响,撕扯的疼痛里,宁致韦一头栽在了宁染脚边,他大张着嘴,似乎有很多的不甘要诉说,但最终,因为疼痛,只咿咿啊啊,说不出个所以来。

鲜血汇聚到了刺刀的末端,滴滴答答,最终染红了宁致韦那双锃亮的鞋,厉骋很快来到宁染身旁,却未打扰她的审视,模糊的血红视线里,宁致韦看到宁染微微俯身,她问:“疼吗?”

“应该很疼吧,不过放心,si不了人的。”

“山庄那场大火,可不是为了你。”

“那是……我烧给薛桐的香火。”

数日后,恰逢赵鸿洲七十五岁大寿。

关于寿宴,赵鸿洲原先并没有要大办的意思,到了他这把年纪,对这种场面上的事早已看淡,只和宁染说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行。

宁染对此却不愿让步,执意要在赌场大办,虽说扎卡的si很好解决了“追杀令”那场闹剧,可警方那边给出的“意外”结论显然不能叫人信服,因为就在媒t争相报道逃犯扎卡意外身亡的当天,发布“追杀令”的暗网突然遭受了一波黑客攻击,泄露了不少交易的内幕信息,首当其冲的,便是扎卡那条三千万美金的“追杀令”。

买主si了,“追杀令”便自动作废,这让云集在越南翘首以待的各国杀手们不免有些晦气,两件事发生的如此巧合,很难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也便叫扎卡的“意外身亡”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这种风口浪尖,谁都不希望太过招摇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宁染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那场“意外”厉骋处理得很g净,事发地更是在无人管辖的海域里,加上扎卡逃犯的身份,各方都在推诿这件事的办理,而警方那边也确实没调查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自然而然,便以“意外”结了案。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赵鸿洲的寿宴必须要办,而且要大办,要是夹着尾巴做人,处处小心谨慎,保不准会有人走扎卡的老路,有样学样来给赵鸿洲添堵。

寿宴当天赌场里来了不少人,或是祝寿,或是消遣,当然,在“追杀令”那场风波后,也不乏看戏的好事者。

天还未黑透,外场的赌桌早已是座无虚席,赵鸿洲虽然嘴上不满宁染大办的做法,可收山多年,难得的热闹也叫他喜上眉梢,十分快意。

老爷子一高兴,不由的多喝了几杯,一旁带着护具的于朗时不时总要提醒,让他注意身t,看在于朗受伤的份上,赵鸿洲忍了又忍,最后估计是真烦了,忍不住搬出了宁染,这可是她今天格外的批准,他可以多喝几杯。

于朗看着还想再劝几句,结果刚要开口,忽然就咳嗽了起来,赵鸿洲见状,手里的酒真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于朗这次可以说是九si一生,阿亮当时拼了命把他从河底捞上来时就只剩下了一口气,才休息了几天,身t显然还没完全康复,可他还是si撑着要来给赵鸿洲贺寿,刚才那么一咳嗽,即便在赌场耀眼的灯光下,仍旧能看出一丝病气。

赵鸿洲无奈放下了酒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染和他串通好的,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老爷子意犹未尽砸吧了几下嘴,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阿宁呢?”

于朗唤来一旁的手下,给赵鸿洲换了杯水,水杯递过去时他只是笑道:“她现在有点事。”等赵鸿洲喝了些水,于朗又见缝cha针地提醒:“包厢那边,现在过去吗?”

穿过灯光昏暗的通道,又下了几层台阶,随着脚步声的停下,尽头的那扇门缓缓打开,一声“老板”低声响起,是阿亮。

大门关上,寿宴的喧嚣与热闹也被重重掩在了身后,和外头的笙歌鼎沸不同,这里安静而又y冷,处处都透着一丝诡异。这是赌场隐蔽而又鲜为人知的地方,就像宁染曾经经历过的那场拍卖,早在越南时,赵老板的拍卖生意便已经初具规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所以,她为她的客户准备了一场慈善拍卖。

“客人们都到了,身份也都确认过,没有问题。”见宁染坐下,阿亮简单汇报了下情况。

于朗的伤还没好全,这几天都是阿亮在打理赌场,包括这次赵鸿洲的寿宴,他也出力不少。

这人是于朗的手下,算不上打眼,但,很衷心、也很听话,加上于朗曾经多次救过他的渊源,所以当时行动,宁染把任务交给了他。

那天在工厂,宁染第一次问宁致韦于朗时,他的敷衍,对不上的人头便叫宁染察觉到,宁致韦把于朗给转移了,而那发警告打手的子弹便是她给阿亮动手的信号。

人x是愚蠢的,并非无懈可击,正因为如此,很轻易的便可以揣摩透,宁染很了解宁致韦这个人,他是谨慎和自大的矛盾t,极度敏感,又极度小人,而这些也造就了他后天的“优越感”,那种……控制别人情绪,左右别人生si的优越感。

一枪毙命的结果实在太快,没什么意思,宁致韦清楚记得于朗的那些挑衅,出于上位者的漠视,他没有过多计较,但睚眦必报的天x,他绝不会让于朗si地痛快,所以那天在和宁染见面前,宁致韦吩咐手下,把于朗给沉了……

“货怎么样了?”

“药效已经过了,现在就可以开始。”

这话说完,阿亮便给对讲机的那头下了命令,大幕拉开,一张单人病床很快被推进了拍卖场,而那上面,是被五花大绑的宁致韦。

再次见面,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仇人见面的分外眼红,平静的异乎寻常,宁染缓缓上前,打量着男人的状况,就算在右眼废了的情况下,宁致韦的脸se也要b于朗好的多。

“喜欢吗?”宁染说着,四下扫了眼,用邀功的口吻又补充道:“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拍卖会。”

即便在药物的控制下,男人涣散的目光里依旧带着一丝不甘,曾经的上位者,现如今的阶下囚,受制于人的滋味想来并不好受,宁致韦撑着疲惫的眼皮哼笑道:“日本那次,你让段坤放我一马,不可能只是为了亲手解决我吧?”

他心里隐隐猜到了某种可能,可宁致韦不想承认,越是在濒临si亡的这一刻,他越是想抓住点什么,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

宁染的眉角轻轻一挑,“当然,我怎么可能舍得你si呢。”

病床被高高摇起,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宁染又走近了些,“毕竟,要彻底洗白宁家的生意和背景,总要有个出头鸟。”

宁致韦打着宁家名号做的那些事,随便哪一样,都足以毁掉宁瑞之这么多年来的心血,除掉一个人很简单,不过宁染可不想收拾宁致韦留下的烂摊子,而她和他周旋这么久,把宁家拱手相让,几次三番的手下留情,无非是,确保覆巢之下,si的只有他这个出头鸟。

眼前的人粗喘了声,竭力想要按捺住心底狰狞的恨意,再次睁眼时,宁致韦的眼底却多了几分柔情,“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就算那天,你想我si,我也没有……”

宁染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自作多情,适时地提醒道:“你用我父母的si来开路时,不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

话音一落,宁染身后的大门忽地被打开,宁致韦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宁染稍稍侧身,很快又对上了宁致韦的视线,仿佛乌鸦闻到了血腥味,nv人饱含兴味地笑了起来:“对了,你从于朗身上拿走的,我在你这里取走的,只会多不会少。”

这一刻的惊恐彻底占据了男人的身t,宁致韦颤抖了起来,他想挣脱四肢的束缚,前一刻的柔情蜜意转瞬间便成了y狠:“你?!”

“何必这么激动?”宁染嗔怪了一眼,实在不懂他的惊恐从何而来,“所有的事情从你开始,当然也要在你这里结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缓缓上前,手里拿着锋利的柳叶刀,宁染退后了几步,最后一眼,一如他们初次见面那般,她的目光依旧凌厉,带着漫不经心的从容,“用你曾经引以为傲的生意来迎接你的结局,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与此同时,赌场的某间包厢里。

一泼茶香扑面而来,等茶醒好,再次冲泡后,赵鸿洲给厉骋沏了杯递过去,抬手示意道:“厉先生,请吧。”

这句“厉先生”简直叫厉骋的心思百转千回,一时0不准赵鸿洲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接到寿宴的帖子是赵鸿洲已经清楚他和宁染的关系,可看他的态度,显然,宁染的那句“我来解决”还未付诸行动。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厉骋的自作自受,毕竟初次和赵鸿洲见面时,厉先生可是言之凿凿说过,他“成家”的事。

这种情况下,再来解释他和宁染的关系,不免有些复杂,再者,原先厉骋也不知道,除了宁瑞之外,宁染还有赵鸿洲这位至亲,好端端养大的nv孩平白无故就成了别人的太太,没有十里红妆,也没有三媒六聘,怎么看,都太不像话了。

双手接过茶杯,思来想去,厉骋又道:“您叫我厉骋就行。”厉先生一改当初在桌球室见面时的嚣张傲慢,客气的多少有些急功近利。

对面的人但笑不语,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茬,厉骋只好无奈地抿了口茶,然而刚尝一口,男人的表情不由一愣,偏偏这时赵鸿洲又问:“这茶怎么样?”

茶杯放下,厉骋状似回味着,很捧场地回了句:“挺不错。”之前他还奇怪,老宅里收藏的那块普洱茶饼去哪儿了,原来是那丫头拿来孝敬赵鸿洲了。

说到茶,赵鸿洲顺势又聊到了自己家里的藏品,跟着不知怎的,又说到了意犹未尽的那次台球,这些话题都聊得十分分散,没有一个能让厉骋绕到宁染身上,男人无端有些焦躁,他在赵鸿洲的侃侃而谈里不失时机地轻咳了一声,预备“投案自首”。

这时身后的门倒是响了,老爷子估计是说渴了,低头连连喝了几口茶,厉骋感觉到身后那人将手轻轻搭上了他的椅背,带着些许安抚,手指又在他的肩膀一带而过,在赵鸿洲抬眼之际,宁染已经收回了手。

见宁染来了,赵鸿洲倒没有深究她刚才在忙什么,只是示意了眼厉骋,介绍道:“这位厉先生,之前你们见过的。”

原本轻松的气氛突然就微妙了起来,还是厉骋反应快,微微颔首,是一声礼貌却又太过温柔的问好:“赵……小姐。”

赵小姐?这人入戏倒是挺快,宁染的嘴角压了又压,走到赵鸿洲身边坐下,这才回了他一句:“厉先生。”

宁染的出现似乎并未打断赵鸿洲闲聊的兴致,话题继续着,厉骋时不时的点头,看似认真,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宁染身上,他看到她乖顺地替赵鸿洲添了些茶,茶盏搁好,手随即又落到了一旁的茶器上。

指尖拨弄了几下,在那些百无聊赖的话题里,宁染取出了茶筒里的那柄茶匙,握在手里随意地把玩,不自觉地摩挲,厉骋的视线追随,他觉得她是故意的,一定是,那样的动作叫厉骋又想到了放浪形骸的昨晚……

昨晚也是在这里,在她此时坐着的那张椅子上,俩人原本正经的谈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带着喘息,带着sh黏,坐怀的姿势并不能叫彼此尽兴,包厢外时而响起的脚步声却叫俩人紧张又兴奋,隐忍的缠绵里,宁染被扣着腰,折着腿弯,只能紧紧攀附着厉骋,昏h的灯光下,男nv交叠的身影印上了光洁的墙壁,在吱嘎的声响中,不断晃动,不断碰撞……

那边的杯盖轻磕在了茶盏上,细微的动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算是唤回了厉骋神游的思绪,喉间g涩,他轻咳着掩饰,却不料赵鸿洲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厉先生这段日子都在越南,这是打算长住啊?”

未给厉骋回话的机会,赵鸿洲有意瞥了眼身旁的宁染,又接着:“家里太太就不挂念?”

他还是叫着他“厉先生”,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宁染大概是看不下去赵鸿洲对厉骋的yyan怪气,匆匆和厉骋对视一眼后,宁染抬手拨了拨茶沫,又将杯盏推到赵鸿洲手边,语带埋怨道:“您都喝了人家的茶了,怎么好再为难人家呢?”

那天救出于朗,赵鸿洲去医院探望时,宁染便坦白了她和厉骋的关系,原本以为需要大费口舌解释一番,结果换来的却是赵鸿洲的一声轻哼,“我是老了,可还没瞎。”就台球室那次,哪个长眼的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猫腻。

厉先生怕是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无语过,见赵鸿洲投来目光,端起茶杯便要赔罪,身后的门却再一次响起,是于朗,也不知道是赵鸿洲的吩咐还是和宁染的g结,过来给厉骋救场,“鸿叔,来了几位客人,您看,要不要过去招呼下?”

赵鸿洲不疾不徐喝完了手边的茶,看厉骋仍旧站着,也没有再刁难,旋即抬了抬手,很识趣地起身离开,“行吧,你们先说说话,等会儿,家里人一起吃个饭。”

“家里人”这个词不由叫厉骋松了口气,包厢的门很快带上,厉骋一身冷汗的靠回了座椅里,偏偏宁染这时还来调侃,倚在桌沿,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厉骋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面露狠se道:“你还笑?!”

宁染在他怀里躲着痒,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嗔,“我可是给了你暗示的,哪里知道,厉先生这么心虚啊。”也怪赵鸿洲,明明只说和他聊聊,怎么一上来就吓唬人。

说话间,厉骋上手又掐了宁染一把,只是可惜,巧妙地被她躲开了,男人忍不住g笑,有些不满道:“躲什么?”

从男人怀里挣脱的宁染贴着门板,双手抱臂,一脸戏谑道:“你啊。”

“怕我什么?”

“怕你,收不住啊……”昨晚没能让他尽兴,刚才只不过是稍稍挑逗,这人的眼神就已经不对了,宁染可不敢和他太过黏糊,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心如止水的人。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想来是该入席的时候了,宁染打开了门,同样也向厉骋伸出了手,“请吧,厉先生。”

厉先生大概想拿乔一番,不过也就几秒,便破防地笑出了声,上前回握住了宁染,“那就麻烦厉太太带路了。”

而在他们的相视一笑下,那边的拍卖会也渐入ga0cha0……

——end——

ps:

《夏会醉》到这里就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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