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失踪了吗?”鹿笙惊讶道。
“最初应该是他自己躲起来了,后边被长宁郡主的人寻到了。”
“他去后山干什么?又为什么要推姑婆下山?”
想到王浩永当时的逃犯身份,鹿笙又接着问道:“他是怕姑婆告发,就将姑婆推下山了?”
“还不知晓。”
祁枕书微蹙着眉,将见到王浩永的事告诉给了鹿笙。
不管是用刑还是以家人威胁,王浩永一直在装疯卖傻,没有松口。
月上树梢,夜色渐深。
祁枕书先是给女儿洗过澡,又过来帮着鹿笙梳洗。
到了八月,书院已经不再授课,原本鹿笙想着自己来青州能照顾祁枕书,没想到临来前受了伤,变成了祁枕书反过来照顾她和女儿。
祁枕书拎着热水进了澡房,却见着鹿笙正站在木桶旁看着水面发呆。
“想什么呢?”祁枕书将水桶放在一旁,瞧了一眼鹿笙,“可是不方便脱衣?”
“方便地。”鹿笙装作镇定地看她一眼,将心底那点不好意思压下去。
虽然她跟祁枕书早就已经坦诚相对过了,但那些时候多数也都是在灭了烛火以后的夜半时刻。
这会墙上点着油灯,火光正对着下方的澡桶,鹿笙还真有点伸不开手去脱衣服。
“你先脱了衣裳进去,等我再去拎上一桶,就过来帮你。”祁枕书将水倒进木桶,便说着说出了房门。
鹿笙瞧了瞧关着的木门,又盯着木桶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热着脸将衣裳脱了,动作迅速地跨进了浴桶。
鹿笙的手臂只是脱臼,并没有什么外伤,也不怕沾水。
她靠着桶壁坐了下去,把身子整个泡在水里,微微曲着腿,将半张脸都埋在了水下。
浴桶里的水有些热,鹿笙泡了半天非但没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然而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
鹿笙只能将身子坐直,把脸露了出来,竖着耳朵时刻听着外间的声音。
吱呀,随着木门被推开,清凉的夜风透过门缝吹了进来,却瞬间融进了热气里。
鹿笙赶紧用没脱臼的手拿起木桶上的巾帕,装模作样地洗起来。
祁枕书将水桶放在一侧,也没瞧出鹿笙的异样,转身拿了一旁的小板凳坐到木桶旁,又抓了一把澡豆。
将澡豆在手心搓了搓,祁枕书伸手捞过鹿笙的头髮,将澡豆抹了上去,轻轻揉洗起来。
鹿笙放缓了呼吸,故意微微含着胸,还拿着巾帕装作不经意地放在胸前挡了挡。
可越是想放松,心里就越跟着紧张,鹿笙挺着脖子坐着,觉着自己背都有些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