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事作为高门仆妇,跟车之时目不斜视,并未看到御道上一闪而过的骑手。她却想都没想,就很肯定地回道:“想必是舞阳公主。”
“舞阳公主……”
曹管事将高睦的呢喃当成了疑惑,解释道:“舞阳公主是皇上的幼女,最是受宠,一出生就封了公主,还是封的皇上的龙兴之地。她时常在御道上骑马,皇上特许了的。”
越国公府的老家就是舞阳,高睦当然知道舞阳公主。只是,在她生活的这个国度,女子发笑都要掩嘴,她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姑娘。
骑马的少女早已消失在御道尽头,高睦心中却全身她灵动的身影。她不禁怀疑:如此鲜活的女子,也是笼中鸟雀吗?
“舞阳公主即将及笄,该议婚了。”王夫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似乎读懂了高睦心中的疑惑,吐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曹管事在车外笑道:“夫人说得是。也不知将来哪家有福,能迎娶舞阳公主。”
高睦一看清王夫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没有多心。母亲那句淡漠的话,仿佛在说:舞阳公主即将成为笼中鸟雀。
曹管事的“有福”响起在耳边,高睦真心希望舞阳公主能有福。
虽然母亲帮她挣脱了女儿家的命运轨迹,但她还是希望,世间女子,并不都是笼中鸟雀。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
王夫人所料不错,舞阳公主的婚事确实提上了议程。
“锦衣,朕听说你今日又在御道上跑马了?”皇帝年逾古稀,嗓音却铿锵有力。
“锦衣”是舞阳公主的小名。
舞阳公主听父皇发问,很快点了点头:“是呀。儿臣还带了宫外的糕点回来,与宫中风味不同,父皇尝尝吗?”
嘴上问着“父皇尝尝”,舞阳公主的手已将糕点递到了皇帝嘴边。
“锦衣——”责怪的呼唤,来自于舞阳公主的生母刘贤妃。
舞阳公主转头瞧了瞧母妃,很快看懂了母妃的意思。她将皇帝嘴边的糕点收了回来,掰下一半塞入嘴中,这才重新将剩下的一半糕点递回皇帝面前。
“父皇放心吃。儿臣已经吃了许多了,没毒。”刚刚咽下食物的舞阳公主,声音有些含糊,却越发突显了少女的天真可爱。
皇帝对刘贤妃摆了摆手,果真接过了舞阳公主的半块糕点,咬了一小口。放下糕点后,皇帝才捡起之前没说完的话题,交代道:“锦衣,你将要及笄了,不可再招摇过市。下次不能再走御道了,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