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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邈,扣子左耳突然听不见了,现在在住院。”阮争先的声音压得很低。

趁着阮林去高压氧舱治疗,阮争先走到楼梯间给季怀邈打了电话。

也巧,这天训练机场的能见度太差,飞行员们都在休息,季怀邈这才第一时间接到了阮争先的电话。

季怀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空着的手不自觉地抠着自己的手心,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左耳,听不见了?”

“是。”阮争先回答,“有两天了,他不让我跟你说。”

“但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阮争先叹了口气,“医生说可能跟他的情绪有关系,我想问问你,最近他在你那儿,都怎么样啊?”

季怀邈深吸了口气,说:“爷爷,我今天赶回津连港,我们见面说。”

季怀邈去跟飞行队队长请假,队长愣了下,看了看日程表说:“这雨还得下一阵儿,我们刚也在讨论停练的事。”

“家里有急事,你可以回去。可是现在你怎么回去啊?飞机是飞不了了。”

“我坐高铁或者开车。”季怀邈感激地朝队长点了点头。

从大雨里出发,换了三次高铁,季怀邈赶到津连港时,夜幕已经降下。

浑身都是汗,他也没心情先回家洗澡,拉着行李箱,直奔人民医院。

阮争先提前把病房信息给季怀邈发来了,季怀邈拧着眉头看着医院里的指示牌。

电梯和他作对,不停地上上下下就是不停在他的面前。季怀邈冲进楼梯间,迈开腿,一次跨两级楼梯,不停地往上爬。

推开病房的门,屋里静悄悄的。

阮林刚输完液,他抱着腿坐在床上,嘴巴微微张开,惊讶地看着门口大口大口喘气的季怀邈。

阮争先没在病房里,穿着病号服的阮林在空荡荡的单人病房里,好像只有小小的一点。

季怀邈的心又一次揪在了一起,他心疼的神色,落在了阮林的眼睛里。

阮林想,我又让他难过了。

阮林动了动嘴巴,没有问季怀邈怎么知道他在住院,也没问季怀邈是怎么从下着大雨的出发地回来的。

阮林伸出了贴着胶布的手。

他怕自己的声音吓着季怀邈,阮林快速地在脑袋里模拟了下,试着放低音量。

季怀邈觉得自己的腿被灌了铅,他呆呆地站在门口,手在背后握着门把手。

“哥…”病床上的阮林向季怀邈伸出手,怯生生地轻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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