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求死,用她曾教叶轻舟的办法,也在阻拦他们的脚步。
叶轻舟只觉心脏一阵收缩,撒开腿跑过去,被雪泥绊得踉跄。
娘……
叶轻舟抱起气息微微的叶娘,半是呜咽地唤,抚上叶娘被磋磨得斑白的发,与沾满鲜血和泥水的脸。
可是越抹越多,越抹越脏。
“舟儿……”叶娘嘴唇颤抖,只能发出气声。剑当胸口,血无法汇聚疗养,每一心跳、每一呼吸都伴随着剧痛。
在剧烈的疼痛中,她的生命终于行至末尾,从此不受三灾八难,却又贪心地想多留一会儿、多看一眼。
她的孩子,她的青舟。
狐狸将死时,首必朝向狐穴,因为心有所挂。
她看着他,至死不瞑目。
叶轻舟怀抱着叶娘逐渐冰冷的身体,掩头泣不成声。
纯白的雪,越下越大。落在少年满是血迹的衣襟衣摆上,渐渐把他埋没成山。
一旦埋没,再无神志清醒的可能。
临近功成的瞬间,噌然一下,叶轻舟腕上银镯闪出一圈柔亮的金色环光,逼得花玉奴退后半步。
又是一剑,从侧面刺来,凌厉异常,迫使花玉奴闪避,退到一丈开外,彻底远离叶轻舟。
挥剑者,沉月溪。沉月溪落后叶轻舟半步进屋,初见只觉得这个红衣女子身法诡异。他们两人对视的一瞬,沉月溪察觉叶轻舟神色异常,迅速催动月镯、化出日剑。
封眠幻术中止,叶轻舟猛然清醒,只觉四肢冰冷,全身乏力。
沉月溪挡在叶轻舟身前,分神瞟了一眼背后的叶轻舟,皱眉,随后冷声质问面前女子:“你是什么人?”
【作话】
叶轻舟那个时候回头了,看到了他母亲的死状。叶娘至死都侧头看着叶轻舟逃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