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琚喟叹:“我后悔了。”
她一言不发,又听他解释说,妹妹不高兴,他自然后悔。言语确有无尽懊悔之意。
她抿了抿唇,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抬眼遥望岸上的亭阁楼阙,满堤烟柳。
凭什么他后悔,她就得宽宥。每回都是他这么轻飘飘一哄,她就消气,也太便宜他了罢?
她不介意这样同他耗着,如此,煎熬的不会只她一个。
尽管她明白,这不过是仗着他的偏爱肆无忌惮、为非作歹罢了。
她不答,萧琚亦未再提,两人共眺这水涟清漪,默默了半晌,忽听那船夫道:“这位郎君,可是要载你的娘子到对岸下船?”
他的称呼让兄妹双双一愣,萧琚侧首看她,见她敛目垂睫,颊上的胭红直漫到了颈上,颇觉怪异。待船夫再问了句,他才堪堪回神,压下那股疑惑,对船夫道:“船家将我们兄妹二人放到对岸便是。”
那船家恍然大悟:“原来二位是兄妹。”又笑着说:“我瞧郎君和这位小娘子皆是玉雕似的,横看竖看都像一对璧人,方误认了,实在抱歉。”
“无妨。”萧琚但笑而已,回头却见她脸色微沉,嘴角也耷拉下去,眉眼含愁带怅,尽是郁郁不乐之态,不免疑虑愈加。
妹妹的心思似湖面飘荡的流云,他尚未摸透,已然变了模样。但不论如何,她永远是他最为珍视的瑰宝。萧琚敛了神色,一时忘了她方才的拒绝,伸展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鬓发无声安慰。
“阿兄。”她在他怀里静静待了一阵子,忽然抬首,眼中有莹光闪烁:“你日后会不会也和未来的皇后来这泛舟?”
他眉心攒聚,未听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哪里来的皇后?”
“没什么。”她垂下长睫,复又埋首在他温暖的怀抱,用力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