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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今日她穿了一件象牙白素曲裾绕襟深衣,层层叠叠,由腰间一抹朱红se衣带束着,青丝挽髻,簪着几支玉钗固定,将近月余未见,她清减了些,腰身更显纤细,脸上略施粉黛,倒还有些神采。

这会儿正敛着裙裾坐到了水边石头上,拿起一株兰草,先是看了一会儿,又把花瓣撕碎抛洒进河水里。安乐县主挽着衣袖撩起河水冲她泼洒,她抬手遮挡,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只是笑声太过刺耳。

他眼神放空,有一刻怔忪,察觉到她的视线,才回神,目光不疾不徐地迎了上去,与她对视,神情冷冷清清,片晌嘴角g起一个凉薄的笑,接着撇开眼看向别处。

方才,他又想起了阿宁,那年他回京正值上巳节,跟着母亲妹妹们来渭水之滨踏青。阿宁自幼长在边关,是母亲生了玉儿之后身t赢弱要回长安休养,才一起跟着回来,所以与京师的nv子相b,x子泼辣,不拘小节,就算在病中,也鲜见柔弱模样。

她光脚踩在冰冷的河水里,冲着他大喊:“三哥哥,快过来洗洗晦气”。

母亲一个劲儿地笑着埋怨阿宁没有nv孩子模样,旁的世家公子都瞧着呢,把人都吓怕了,仔细嫁不出去。

阿宁挺着腰杆回:“我才不要嫁人,我要跟着三哥哥回云中守边”。

母亲妹妹们的欢声笑语犹在耳边,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她眼皮直跳,拧眉腹诽,“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她不怕他的忽冷忽热,只怕他突然发疯,让自己无从应对。

“阿姐”,安乐县主见她盯着水面没回应,又喊了一遍:“阿姐”。

她回神:“什么?”

“太后娘娘唤我们回去入席呢”,安乐县主粲然一笑。

“好”,她敷衍地笑笑,起身,又悄然回身看,他已经离开。

入了席,鼓乐声起,有歌舞助兴,众人推杯换盏,沉醉其中,她却心不在焉,中常侍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她如芒在背,肩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真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整个宴席,她食不知味,太yan渐渐西斜,落日的余晖洒满河边,宴席才散场,喧闹的一天收尾,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终于捱了过来。

“阿姐,你的脸se不太好”

“兴许是太累了,我们也回罢”,紧张了一天,她的额角隐隐作痛。

到了别g0ng,将要下车,阿芙突然0着耳珠惊呼耳坠丢了,立时跺脚撅嘴,眼圈发红,懊恼不已,几乎要哭出来。

她偏头一看,果见阿芙的右耳上只留一个孔洞,左耳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支翡翠滴珠耳坠,“别急别急,入席的时候我还见你带着,再找找,兴许丢在车上”。

众人七手八脚一通乱翻,也没找到,阿芙执意要去河边找,“太皇太后赏赐之物,丢了就不好了,阿姐,我去河边找找”。

“也是,太皇太后赏赐的,总要找找的”,她看了看天se,放心不下,也要一起去,阿芙拦下了她,“阿姐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回去歇着罢,我带她们一起去找找看”。

她头疼yu裂,也不再坚持,点头应了,让皎月带人好好跟着。

回了别g0ng安置的寝殿,她心累t乏,卸了妆容,散了头发,躺着歇息,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头疼的势头减缓,她懒懒起身,婵娟上前伺候她披上外衣,汲上软鞋,她站起来往妆奁台走,边走边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婵娟整了整床被,回:“快酉时三刻了”。

没想到她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

“县主呢,回来了么?”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展下腰肢,拨弄着头发坐到了妆奁台前。

婵娟走到她身旁,跪坐下去,轻柔地按了按她的额角,又拿起玉梳给她梳理秀发,“还没呢”。

她缓缓回身,用问询目光看着婵娟:“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回来?让人去找过了么?有皎月跟着,按说不会迷路才对”,她心里莫名的慌乱,无端端地,想起今日他看阿芙那诡异的眼神,心跳的突突的。

“兴许是早就找到了,又在哪儿玩绊住了脚”

各处g0ng门都要下钥了,还能去哪儿玩?她越琢磨心越乱,推开婵娟的手:“不行,还是赶紧去找找”。

县主自己出去玩也是常有的,婵娟不明白皇后为何突然不安,但还是应了是,招呼了g0ng人来给她梳妆穿衣。

现在天se已晚,她不耐烦,只让g0ng人草草地挽了个发髻,便穿好衣裳披上狐裘急急往外走。

刚刚走出g0ng门,就见朦胧夜se里,几个人正往这边走,她一眼就瞧见了身着葱绿se曲裾深衣的阿芙,再一搭眼,眼睛瞪大,阿芙身旁擎着g0ng灯的竟是中常侍,两人边走边说笑,很是相熟的样子。

她站定静静地看着,一行人见到皇后,也匆匆加快脚步,到了跟前行礼。

“阿姐,你怎么在这里?”阿芙上前拉住她的手。

她看着阿芙安然无恙,紧绷着的脸这才露出一点笑,拍拍她的手:“老也不见你回来,就想去找找你,还等着你用晚膳呢”。

阿芙扭扭捏捏,摇着她的手臂,垂着脑袋半天不说一句话。

中常侍行礼:“臣已将县主安全送回,若娘娘再无吩咐,臣便告退了”。

“多谢中常侍相送”,阿芙面se红润,盈盈一拜。

“县主客气了”,中常侍微微一笑,又还一礼。

她探究的目光不动声se地在两人之间流转,他嘴角带了些若有似无的笑,由着她狐疑打量,片刻之后才缓缓作揖,退了几步,带着g0ng人转身离开。

中常侍走远了,她收回目光,牵着阿芙的手转身回殿,又小声问阿芙:“怎么去了那么久,中常侍怎么跟你在一起?”

“刚才中常侍一起帮我找坠子来着,天se晚了,看不清楚,找了好半天才在草窝里找着,中常侍见时辰不早了,就送我回来了”,阿芙支支吾吾地回答。

“他跟你说什么了?”她满心疑问。

阿芙似乎是不愿意再听她问东问西,不耐烦地回:“没说什么,就说一些g0ng里的趣事,哎呀,阿姐,你怎么像审问犯人似的”,见她把眼睛一瞪,又忙换了副笑脸,撒娇道:“阿姐,快进去罢,我肚子都饿了”,说完甩开她的手,撩起裙摆大跨步进了正殿,直奔着饭菜去了。

用着饭,她还是不遗余力地想要问出些什么,却被阿芙给蒙混过去。

她没办法只能提醒阿芙:“中常侍这人心机深沉,让人0不透,你还是离他远点”。

阿芙嚼着饭菜,只是点头,却没认真听的样子。

下榻在兴乐g0ng不过几日,却日日有朝官内眷递上名帖求见。

太后每日宣召几位侯夫人进g0ng,陪着说话解闷,那些个夫人聊起长安城内家长里短滔滔不绝,这家新纳了小妾,那家争家产的,太后和其他美人听得津津有味,笑得前仰后合,她只觉尴尬,于是寻了个由头起身告辞。

回去凤飞殿时,途径涔水,她停住了步子。

涔水是条天然河流,河流细小,河道又浅,水速缓慢,水质极清澈,因此修建兴乐g0ng的时候,工匠并未将其改道,只是稍加修整,让其从兴乐g0ng中穿流而过,融入了兴乐g0ng景se里。

流水潺潺,河草清香,还有小鱼小虾栖息其中,很是有趣。

她喜欢这里,是因为它像极了流经南yan老家的那条小河,让她的记忆仿佛跳回那段童年一样,倍感亲切,所以每回来兴乐g0ng小住,她总要到河边呆几个时辰。

“婵娟,你还记得外祖父家附近那条小河么?”她驻足河边回忆着。

婵娟笑着回道:“当然记得啦,而且奴婢不但记得那条河,还记得每回去,娘娘都央着表少爷带您去0鱼抓虾,在河滩上烤鱼吃呢”。

与婵娟对视一眼,她也是一笑,“是啊,想想那时候可真有意思”。

一说起南yan老家,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童年那段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日子,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那条小河跟这条小河很像,就是不知道那条河还在不在”,前几日上巳节祈福,人多不便,再加上有个碍眼的中常侍,她都没有尽兴,眼下四周无人,她又起了玩兴,对婵娟说:“你去拿只罐子来,咱们抓几条鱼回去养”。

“好来”,婵娟满口答应了,拎起裙角转身,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她走到了河边,弯腰看着几寸长的小鱼在河泥里钻来钻去,挽起了衣袖。

她正蹲在河边,手里捧着一条小鱼,有人缓步走近。她心里纳闷婵娟这回腿脚还挺快,又怕手心里的鱼溜走,也没功夫细想,只催促道:“快把罐子拿过来,它要跑了”,说完一会儿了也不见人动作,一回头,吓了她一跳。

“怎么是你?”一不留神,鱼儿还是从手指缝儿里溜走,她也顾不得了,强装镇定,徐徐站起身。

“娘娘还真是童心未泯”,他这会儿面se和悦,语气温柔,与那日狠戾疯狂的他判若两人。

她不说话,只是满身满心戒备地盯着他。

他没有恶意,只是途经此处,见她挽着衣袖,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在河岸边打转,心生好奇,便鬼使神差地走了过来,这会儿见她浑身紧绷,如临大敌似的,他蓦地笑了,“放心,臣只是路过,不是专程来找娘娘的”。

不说还好,一说她怒了,大声唤人,然而此处竹林茂密,山石嶙峋,风景甚美,却唯独不见一人应声而来。

“光天化日的,娘娘怕什么?”

“我才没有怕”,她嘴y道。

她是怕的,她紧攥着裙摆的手,出卖了她,看来那天吓到了她,他竟然有些自责,禁不住想安抚一下受惊的她,这么想着,他朝她迈出了步子,可他一动,她也警醒地动了。

他一步步缓慢上前,就像猛兽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猎物,她一步步谨慎倒退,就像困兽在最后时刻寻找生机。

他嘴角带笑,颇有些享受这种你退我追的游戏,就像原始的雄x生物,本就喜欢追逐戏弄猎物。

她一双凤眸只顾朝前盯紧他,却忽视了背后的危险,一不留神就退进了淤泥里,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进水里,被他拽住胳膊拉了回来。

“小心!”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多余的话,就听她“哎哟”一声甩开自己的手,捂住了肩头,表情痛苦。

她五官都扭曲了,看来是真疼得厉害,他一皱眉,不假思索问道:“伤还没好?送去的药没用?”

那日他下手是重了些,可那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其实她只要服下软,或者落一两滴泪,他就会罢手,可她偏偏就是si扛到底。

她捂着肩头,别开脸不说话,侧身对着他。

她不说,他也不再问,无所谓地扬扬眉,“臣倒是忘了,是来给县主送画本的”,他挥了挥手里的东西,笑笑,“再不去就要让县主久等了,臣不打扰娘娘的雅兴了,先行告退”。

他行礼转身要走,她却叫住了他,“你!站住!”

他停了步子,回身,有些意外地问:“怎么,娘娘这会儿又舍不得臣走了?”

“阿芙还是个孩子!”

他哂然一笑,“孩子?县主已经及笄,都能嫁人了,怎么还是孩子?”说着他还颇有深意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娘娘初为人妇之时,还不到县主这个年龄罢”。

她脸红了,有种被他扒光衣裳又看光的羞耻感,“你y要缠着她做什么?”

“做什么……”,他长叹一口气,抬眼看向天际,又转眼看回她,“娘娘以为臣要做什么?”

“不管你想做什么,她都不是你能随便惦记的”,她警告他。

他笑里藏刀,却不正面回应,“所以娘娘在担心什么?”

看着她惊恐表情,他志得意满离开,一拐过假山正撞见跑得气喘吁吁的婵娟,婵娟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他眉眼森森,盯着婵娟看了许久,直看得婵娟抱紧了怀里的陶罐,头恨不得埋进x口,才压低声音问她:“药给娘娘用过了?”

“用过了”,婵娟紧着点头,回答地战战兢兢。

“怎么还不见好?”

“娘娘皮肤娇neng,伤口又深…是以…”

是了,她的皮r0u是太neng了,轻轻一嘬就是个红印子,稍微使点劲儿握住就会青紫。

婵娟一直垂着脑袋,直到看着眼前那双脚离开了才抬头,她轻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猛地想起了河边的皇后,又慌里慌张跑过去,见皇后正坐在河边石凳上发呆,除了鞋袜裙摆sh了脏了,看起来安然无事,婵娟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婵娟走了过去,放下罐子,蹲到皇后的腿旁问:“娘娘,您没事罢?”

她脸se有些苍白,还在生气,“他是来找阿芙的?”

“嗯,像是来给县主送东西”

“他经常来么?”她看向婵娟,不敢相信似的。

婵娟看着她回:“也不常来,就有时候县主缺了什么会找中常侍要”。

“缺了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说,反而去找他?”她狐疑不止。

婵娟“兴许,或许”一阵子也答不上来。

“他到底想g什么?”她心里既想知道又怕知道。

在兴乐g0ng呆了十余日,陛下才率领g0ng眷众人起驾回未央g0ng。

她清楚阿芙年纪虽小,却极有主见,她说的话不见得都会听,眼下又是ai玩的年纪,在椒房殿根本就呆不住,正当yan春三月里,她要主持亲蚕礼躬桑礼,接连几天忙个不停,脚打后脑勺的,根本顾不上阿芙。

她不能时时盯着,又放心不下,只能让皎月跟着并多加留心,嘴上只说是别让县主冲撞了g0ng里其他贵人。

这日,阿芙又说要去御苑赏花,她正在梳妆,于是将阿芙叫住,微笑和善地说道:“怎么天天往御苑跑,好好在殿里呆着歇歇多好,我让织染署的嬷嬷来,教你做做绣活”。

阿芙哪里肯听她说,揪着鬓边的散发,不悦道:“母亲在家里已经教过我了”。

“织染署的嬷嬷手艺高超…”,未等她说完,阿芙就不耐烦地回道:“我又不做绣娘,学那么多做什么,会绣个帕子就行了”。

“那你告诉阿姐,你都去御苑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

阿芙一听,脸上有一瞬间局促,接着小脸一拉,小嘴一撅,更不高兴了,“阿姐,我已经及笄,是个大人了,你别老拿我当个小孩子看,问东问西的”,说完,也不让皎月跟着,自顾自地出了殿去。

婵娟不解,等安乐县主离去就跟她说:“县主只是贪玩,在g0ng里有人跟着,娘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我总觉得阿芙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满脸忧se,眼睁睁看着阿芙的背影消失在殿外。

“县主也大了,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也是人之常情”

一听婵娟这话,她不乐意了,“我是外人么?我是她长姐,还管不着她了?”

“娘娘是一番好意,可县主大概还嫌您啰嗦”

都是从这个年纪走过的,她也懂的,可就是…,她说出了心中的忧虑,“近来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你瞧见中常侍看阿芙的眼神了么?”

“娘娘是担心?”婵娟没明说,只以眼神暗示。

主仆二人心意相通,她默默点头,“最近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阿芙,但愿是我杞人忧天”。

人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日她忙完亲蚕礼,回了椒房殿,满头珠翠才卸了一半,吉服还没脱就得知阿芙又不在殿里。她找了g0ng人来问阿芙的去向,g0ng人摇头说不知,只说县主晌午就不在殿里了,看着像被中常侍身边的人叫走了。

她一惊,将手里的玉梳“啪”地一声拍在妆奁台上,发起脾气来,“都是si人么,这么久了,怎么也没人来回禀一声!什么人跟着县主去的?”

g0ng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皎月姑娘跟着一起去了”。

婵娟r0u着她的手,在旁劝说:“娘娘从早晨到现在哪里得空了,下面人就是想说,恐怕也找不到时机,眼下要紧的是,先让人去把县主找回来”。

“不用旁人,我亲自去!”他三番两次接近阿芙,这回她定要问出个缘由,她匆匆换了衣裳,听g0ng人说了中常侍在暖香阁,便马不停蹄往那里赶过去。

暖香阁建在一人高的基石上,周围并无其他建筑,视野格外开阔,还离得百丈远,就有g0ng人看到了皇后车驾缓缓驶来。

他正在廊下站着,一手扶着汉白玉栏杆,一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彩被风吹着从东南飘向西北。有g0ng人走到他跟前哈着腰说了几句话,他漫不经心地转头,看见了她的车驾由远及近。

车声粼粼,显然是冲着暖香阁来的。

他抬了抬眉毛,盯着车驾驶来的方向,嘴唇翕动,像是跟g0ng人交代了些什么,末了,他摆了摆手,g0ng人点头退了下去。

皇后车驾眼看就要到暖香阁前,他才匆匆步下台阶迎了上来,作揖行礼,缓缓起身,态度谦卑恭敬,“臣拜见娘娘”。

隔着纱帐从安车向外张望,不见阿芙的身影,她眉心一皱,开门见山问他:“阿芙呢?”还是一贯的冷漠倨傲,咄咄b人。

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回头看了一眼暖香阁,却伸手向相反的方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低声说了句,“天气寒凉,还请娘娘移步到偏殿说话”。

她扶着婵娟的手臂走下安车,“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莫非中常侍是有见不得光的事?”

他收了手,笑笑,“娘娘言重了,臣不敢”。

“不敢?”她冷冷嗤笑,“这世上还有中常侍不敢做的事?”

他一摆手,身旁的g0ng人全都自觉退到了一旁。

她b他矮,气势却不输给他,踱着步子到了他跟前,“听说中常侍近来与安乐县主走得很近,所为何事?”

“娘娘真的想知道?”

她的眼神不容置疑。

他叹了口气,说:“娘娘若是想知道,到暖香阁里一探究竟便可知晓”。

她面露疑惑,视线缓缓抬起,看向暖香阁,今日的暖香阁有些不同,门窗紧闭,平时在阁内伺候的g0ng人都侯在了阁外,个个安静地出奇。

见她一脸茫然,他从旁解释,“县主眼下……就在暖香阁里”。

真相笼在一团迷雾里,影影绰绰又若隐若现,她心里的愤怒早已化为迷茫,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却不敢相信,可她x子执拗,又不会轻易si心,势必要一探究竟,似乎是要亲眼验证才肯相信,于是,她敛起裙裾,抬脚往台阶上迈。

“其实,娘娘也不必为难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与他擦肩而过时,他挺直腰身,出声阻拦。

她自然明了他话中的意思。

可她若是个听劝,那跟陛下的许多不愉快也都可以避免了,她仰头看着阁门,脚下没有停顿,迈着平缓的步子拾级而上,固执地想要知道那扇门后发生的事情,守在阁外的内侍早已齐齐跪在了阁门前,拦在了她的面前。

“起来罢”,她的语调平静。

众人跪伏在地,互相递着眼se,却没一个人敢起身,轻巧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是中常侍慢慢悠悠地跟了上来,g0ng人都眼巴巴地瞧着中常侍,中常侍一摆手,一片衣袂摩擦地面的响声过后,内侍膝行到一侧,闪开一条道儿。

她留了婵娟在原地,一步步走到阁门前,手刚搭在铺首上,脚生钉似的定在了那里。

他踱着步子走到她的身侧,嘴角一牵,问:“娘娘还打算进去么?”事不关己似的语气。

暧昧声响从门缝里传出,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nv人娇柔的sheny1n声。

“陛下…别…是阿姐…啊…不要…”,声音像刚出生的n猫莹莹弱弱,又娇又媚,恐怕是个男人听了都会血脉喷张。

可她只觉得五雷轰顶。

“管她做什么…”

“啊…陛下…太快了…太深了…芙儿…芙儿受不住了…”,nv人的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

“这就受不住了?还早得很,芙儿的xia0x又紧又热,x1得朕舒服极了,说芙儿的xia0x只给朕c”

“芙儿…只给陛下c…”

“哪里只给朕c,嗯?”

“啊…xia0x…啊哈…陛下…c得芙儿好舒服…”

阁内有案几倒地,家俱互相碰撞,突然砰地一声,有什么撞到了阁门上,接着阁门晃动起来,发出吱呀声响。

“啊…陛下…nzi…要被…压坏了”

“芙儿是谁的小saohu0”,接着是一声拍在皮r0u上的响亮巴掌声。

“芙儿…是…陛下的…小saohu0…嗯…唔…”

木门上透出模糊身影,一个娇小身影被身后的高大强壮身影大力顶弄cg,一下又一下,又狠又快,顶了几十ch0u,高大身影又探过身去,与娇小身影激烈热吻。

真是一出活se生香的春g0ng戏,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她不仅能听到男nvngjiao,黏腻的亲吻声,甚至还听到了y物捣x的噗噗水声。

阿芙近来所有的奇怪举动一下子全都解释得通了。

她脸se难看得厉害,闭着眼睛紧咬着牙关,身子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太残忍了,太愚蠢了,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为什么自讨苦吃。

一双温暖的手附在她冰凉的手上,他去牵了她的手,要把她带离这个让她煎熬的地方,她却狠狠地甩开了。

她眼神幽幽斜看向他,他一脸平静,见怪不怪似的。

她银牙咬碎,深呼x1几下,平复着混乱复杂的心情,之后颓然垂下了0在门板上的手,一转身,又恢复了镇定自若。

她抬眼看了看天边的云彩,抚抚鬓边,搭上婵娟的手臂,莲步轻移缓步走下台阶,登上车辇离去,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回了椒房殿,她一直坐着,面无表情呆若木j,双手藏进衣袖里,指甲无意识地扣着手心,手心已经破皮出血。

本以为与陛下几年有名无实,早已心如止水,可撞破不堪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心还是疼的,太疼了。

那一声声jiao,一再提醒她,自己是个被夫君厌弃的nv人,她的夫君为别的nv人如痴如狂,意乱情迷,甚至不顾白日宣y的恶名,对她却厌恶至极,连正眼都没有一个,尤其是那个让她的夫君沉醉其中的nv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她突然明白了上巳节那日阿芙看王美人时那怨恨的眼神,当初她还以为是阿芙在替自己鸣不平,想想真是可笑。

难怪陛下说自己像块木头,确实,她是块木头,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都是,她心里疯狂地笑,疯狂地嘶吼呐喊,不仅是块木头,还是块榆木,愚蠢透顶!愚不可及!

她一下子挥落矮几上的棋盘,棋盘“咣当”一声砸到地上,棋子散得到处都是。

自己确实是个木头…木头,木头!可笑,真可笑,太可笑了。

婵娟把g0ng人都打发了,站在外头守着,她了解皇后,知道这种时候皇后不喜欢身旁有人。婵娟正想着该怎么宽皇后的心,内室里突然先传出一阵咣当乱响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大笑,那笑声肆意,可听着瘆得慌,让人起一身j皮疙瘩。

婵娟再顾不得其他,慌忙跑了进来,皇后正声嘶力竭地仰面狂笑,脸上涕泪横流,婵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带着哭腔喃喃着:“娘娘您别这样,您别这样,奴婢瞧着害怕”。

皇后东摇西晃地笑了一阵子,又趴到了几上,无声无息的,肩膀却抖得厉害,间或传出一两声急促的鼻息声。

“娘娘,您要哭就痛快哭出来罢,心里还能好受点”,婵娟跪到她跟前,痛哭流涕。

她却只是趴在矮几上,咬牙忍着。

哭,她怎么能让别人听到自己哭,难道她现在还不够惨么?让别人瞧的笑话还不够多么?还要让别人听到自己哭?

她缓缓抬头,用帕子一点点擦g了脸上的泪,神情决然。

殿外的天光一点点收敛,夜幕一寸寸降临,最后她眼含泪光,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要笑,要告诉自己无所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忍不了了,在这g0ng里她无关紧要,可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什么都没有,不能再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嫉妒到要发疯的可怜nv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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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之后,自己老会下意识的回头读几遍,看看有没有不通顺,或者错别字,就忍不住想改过来

“婵娟,我没事了,真的”,她还反过头来安慰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婵娟,“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咱们早就该学会适应”,要在这里活下去,她要学会看淡,学会接受,要不然迟早有一天活不下去。

婵娟站起身,抹掉眼泪,“娘娘,您自己能看开就最好”,见她妆哭残了,又说:“我去打水,给您洗洗脸罢”。

她没说话,默许了。

婵娟拿来温水给她擦脸,用面脂给她匀面,她的双眼红肿,又取来煮熟的j蛋,剥了蛋壳,用帕子裹了给她热敷。

天黑透了,有三两个g0ng人进来,散到g0ng殿各处去点灯。婵娟给她热敷着,还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张望外头的天se,“都这个时辰了,不知道…”,婵娟觑着她的脸se,没再说下去。

虽然不合时宜,但又不得不面对,她让婵娟去殿门口看看。

不一会儿,婵娟又回来了,走到她的身前,矮下身子轻声唤她:“娘娘”。

她疲惫地抬头。

“宣室殿来人了”,婵娟低声说。

她苍白一笑:“做什么?”

婵娟颇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艰涩开口:“说今晚县主不回来了,留在宣室殿了”。

这是连掩人耳目都懒得做了。

也好,先缓一夜罢,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心平气和地面对阿芙。

见皇后两眼无神盯着窗外,久久不语,婵娟担心不已:“娘娘”。

她叹口气,按着额角摇头,说:“无妨,只是累了”。

一眼看到她掌心鲜yan的红,婵娟惊呼出声,要找太医,却被她制止。婵娟眼里兜了泪,边呼气边拿手帕给她轻轻擦掉血水,又撒了些药粉,“幸好药粉还有剩,想必也是对症的”,缠着绢布,婵娟宽慰她,“娘娘别为难自己,咱们不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儿么”。

是啊,早晚的事儿,她已经默许了阿芙入g0ng这件事,可这还是不一样的,光明正大的入g0ng跟偷偷00瞒着她来往还是不一样的。

婵娟替安乐县主说好话,“县主大概也是有苦衷,若是陛下y要,县主也不能不给”。

她问:“依你看阿芙有不乐意的样子?”

婵娟哑口无言。

阿芙每日言笑晏晏,哪有半分被胁迫的模样,如今想来那脸上分明,分明全是情窦初开的娇羞。

“这样也好,县主能得陛下喜ai,对娘娘也是好事,总归都是萧家,都是一家人”,婵娟点亮矮几上的灯,灯光照亮了她的面庞,年轻但憔悴。

“是啊,总好过费尽心思,也不讨陛下喜欢来得好”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婵娟推心置腹说道:“既然木已成舟,娘娘不如主动跟太皇太后请求让县主入g0ng,做个顺水人情,太皇太后陛下也能承娘娘一个人情”。

陛下纳妃本就天经地义,让别人进g0ng,不如让自己人进g0ng,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还能保留些颜面,得个贤惠的好名声,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点点头,叹口气:“还好,不是落在他的手里,要不然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你去把皎月叫进来,我还有事问她”。

皎月来了,她问了皎月安乐县主近来的行踪,皎月也是含糊其辞,“县主不让奴婢跟得太紧,常将奴婢支开,只带着贴身的秋容,一离开就是两三个时辰,奴婢也不敢过问,县主还说她做的事情娘娘都是知道的,让奴婢不要多嘴”。

“有多久了?”

“奴婢跟着县主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那便是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阿芙竟然把她瞒得sisi的,亏她还担心得要命,也好,只要不是被中常侍惦记,就不算是最坏。

“婵娟,扶我去睡会儿”,问完了皎月,她的头更疼了。

“娘娘白天就没吃多少,好歹进些东西再睡”,婵娟上前扶住她的手,劝慰道。

“没胃口”,她摇头。

一道道的帷帐落了下来,寝殿被隔成小房子似的,她早早躺下,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不是陛下而是阿芙。

白天的事,她固然是伤心的难堪的痛苦的,可知道阿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陛下暗中来往了月余,她觉得被深深地背叛。

阿芙为何要这样?

她的态度明明已经松动,若是母亲提起,她就答应让阿芙入g0ng,先不说在这孤寂g0ng廷里能有人陪伴,私心来说,阿芙若是得了圣宠,陛下兴许能对她有些好脸se,中常侍也会有几分忌惮,可不是这样的,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在鼓里,枉费她担心多时,还真是愚蠢又好笑。

这些是阿芙自作主张,还是母亲也都知情?若是阿芙自作主张,那自己该如何向母亲提起?是跟阿芙统一说辞,隐瞒母亲还是直言相告?若是母亲也知情,那她真的要伤透心了。

能炖r0u,希望能炖得香香的

自那日推杯换盏之后,两人之间相处似乎自如了许多,起码不再针尖对麦芒。

“今日是加了红枣桂圆么?”她在他身边探头探脑。

“尝尝”,他擎着酒杯送到她的嘴边,她伸手要接,却被他抬手拦下,眉毛一挑,眼神暗示她直接喝。

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像警觉忐忑的初生小鹿,他也眼眸含笑从容看着她,像稳c胜券的沉稳猎户,最后还是她低头垂眼,就着他的手小抿一口。

她的唇瓣hanzhu杯沿,浅浅地贴着他的指腹,他喉头耸动,等她抬头,便盯紧她的莹润饱满红唇,轻声问:“如何?好喝么?”声音目光都沉了下来。

她眯起眼,回味一番,又眼神一亮,惊喜点头道:“嗯,好喝,虽说没有上回橙子r0u桂浓郁的香味,倒更显出了葡萄酒的甘醇,你也尝尝”。

他缓缓吐出一个“好”字,却没去喝杯里的酒,而是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转到背后,一下把人带进怀里。

她的胳膊被拧到身后,被迫和他x口贴着x口,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下巴被人挑起,她一句“你…”刚说出口,柔软唇瓣就被吻住了。

她唔唔作声,用那只未受束缚的手推他的x膛,不知是她力气太小还是他力气太大,她推不开他,反而多了那么几分yu拒还迎的味道。

两人推拒之间,碰倒了矮几上的酒杯,泼洒的酒ye淋sh了她的裙子。她正要张嘴说什么,一条柔软sh滑的舌头趁机钻进她的嘴里,她渐渐泄了力,腰肢也软了下去,只剩纤细手指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裳。

两人抱在一起,顺势歪在了矮榻上。

他的舌头极其灵活,扫过她的口腔每一个角落,又g缠着她的舌头,追逐嬉戏,唇齿间沾染了他的气息,津ye互换,她小口吞咽着,咽不下的顺着嘴角流出,画面格外yi。

她头脑沉沉,好似做梦。

“嗯…嗯…”

他的手游蛇一般钻进了她的领口,在她的锁骨x前留恋不去,擒住一边儿xueru轻r0u,r0u了一会儿又捏住顶上r珠,又捻又拽。他亲吻她的嘴唇时,带了些急切,r0un1exr的时,却格外轻柔。

jiao声愈来愈急,好痒,那里好痒,她悄悄绞起了双腿,期盼着能缓解腿心的空虚。

好一会儿,他才像品尝够了她嘴里的美酒似的,放开她被亲的微肿嘴唇,蜿蜒而下,亲吻着她的下巴脖颈,那只原本r0ucu0着j1a0ru的手也慢条斯理地扯松她的中衣,将其褪下,露出一侧圆润肩头,又像剥莲子一样,将那侧j1a0ru一同剥出。

他抬眼看她,她满面红霞,黛眉稍蹙,双眼轻闭,樱桃小口微微张着,发出一声声娇软sheny1n,在那一连串让人心肝乱颤的jia0y声中,他将rr0u连带r珠一齐含进嘴里。

“啊…嗯…”,她身子一颤,难耐的扭动着腰肢,x脯越挺越高,像是要摆脱,又像是要把更多的rr0u喂到他的嘴里。

他就像婴儿吃n似的埋头x1shun,啧啧有声。

她气喘着羞涩地垂眼去看,正瞧见他眼梢微红,边含吮着r珠,边含笑看着自己,那画面实在香yan,只听“啵”的一声,他吐出了被x1得又红又肿,水亮润泽的r珠。

她的脸又涨红了几分,sichu偷偷吐出一guguiye,她无从再想,红着脸移开眼,牙齿咬住食指,压抑着喘息。手指被他拿开,他微微笑着又俯身下来亲吻她的嘴唇,腻腻歪歪,黏黏糊糊。

砂锅里的葡萄酒滚了好几滚,他才放开绵软无力的她,还不忘赞叹一句,“果然好酒”。

有些朝廷权贵为了巴结他这个天子近臣,时常会邀他同去章台饮酒取乐。席间有人追着要喝乐妓含在口中的酒,他们戏称此为琼浆玉ye,喝过一回就如羽化升仙,yu仙yi。他听了只是一笑,心里颇为不屑,如今浅浅一试,才发觉滋味确实xia0hun,竟有些yu罢不能。

此刻她轻咬唇瓣,俏脸偏向一旁,衣领大开,露出的细白肌肤隐隐透着粉红,r珠鲜红,颜seyan丽,随着深深长长的呼x1,像波浪一般起起伏伏,一副被蹂躏惨了的模样。

他忍了又忍,才忍下冲动,贴心地替她拢住领口,声音沙哑着说道:“不急,先喝酒”,手指似不经意地划过她肿胀挺立的r珠,又引得她jiao颤栗。

被他半路撂下,不上不下的,她睁开那双水汪汪的朦胧含情双目,盯着他一时怔忪。

“还有力气坐起来么?”她懵懂失神的样子可ai,他忍不住俯身咬住她的耳珠,轻笑着问。

她这才回神似的,一双绵软素手轻推他的x膛,他起身,顺带着拖住她的后腰,将人扶坐起。

腿心sh了,亵kshsh嗒嗒凉凉地贴着huax,她夹紧了腿,这一切无不告诉她,刚才的自己有多狼狈。

她被他弄的jiao吁吁,他却好整以暇,只是面se稍红,呼x1都克制着不曾混乱,是谁推着打着说着不要,又是谁躺在他的身下sheny1nngjiao。

她紧了紧领口,一双桃花眼嗔怒着看他,脸像被火烤着似地滚烫了起来。

“还喝么?”他眼里笑意绵绵。

她打起十二分jg神,抢过酒杯,一口饮下,又捂住了嘴。

他看她的幼稚举动,笑笑:“今夜臣不当值,可以跟娘娘慢慢对饮”。

————

哎…憋了一晚上就憋了个这…

不知不觉间,她又喝多了,浑浑沌沌,昏昏沉沉,被抱上了床榻,任人为所yu为。

衣衫散落一地,她的中衣,亵k,抱腹,小衣,而他仅仅脱掉了外袍,深衣。

不公平,她要去扯他的衣裳,却被他单手钳住按在枕上。

他用了些力气压着她,修长匀称的身t挤进她的双腿中间,埋头在她的柔软脖颈耳后轻吻细吮。她耳后敏感,他的嘴唇一贴上来,她就扭着身子,忍不住轻声哼哼。

他轻笑一声,热气喷在她的脸侧,她咬住唇瓣,稍稍偏头,亲吻没有落在她的脸颊,而是落到了她的肩头。

她的肩头圆润,弧度很是优美,深深一x1气,露出诱人的锁骨。他伸出舌头,从肩头锁骨细细t1an过,又去亲吻她肩头旧伤,痂皮已经落了,依稀还能看出淡淡的伤疤,那是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疼么?”他问她。

“疼,疼si了”,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像是要报一咬之仇。

他用食指跟中指夹住她的r珠,又用指甲刮蹭她的rujiang,那一点su痒难耐,她软软地“嗯”了一声,立时松口。

他总是有法子对付她。

“怎么不咬了?”他语气缠绵,指尖将她的r珠狠狠拽起又使劲r0u捻,他像在驯兽,又像在熬鹰,猎物稍有反抗,就会被掐住软处。

“啊…”,她被拽得挺起x,腿心最深处也空虚起来,她情不自禁要夹紧腿,却夹住了他的劲腰,敏感huax完完全全贴上了他的腰腹。

柔软丝滑的中衣被她流出的iye浸sh,嵌进了r0u缝里,稍微一摆腰,就被布料摩擦得全身战栗,她贪恋这样的su麻痒意,于是悄悄将腰肢摇摆得越来越快,摩擦也跟着越来越重,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得爽快。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他抓了现行。

他观察着她忍耐的表情,知情识趣地将手探到她的腿心,0到一手的黏腻,“sh了啊”,说完,cha进一根中指。

她身子一紧,扭腰摆t,想要摆脱他手指的肆nve,却被他又塞进两根手指,游刃有余化解。手指在花x里左突右击,肆意搅弄,她再也挣扎不起来,只能乖乖承受。

她软了身子,他又继续亲吻她的肩头,又沿着锁骨一寸寸地往上,轻吻过她的颈子,面颊,唇角,最后寻到了她的柔软嘴唇。

四片嘴唇相贴,他不急着将舌头递进她的嘴里,而是一面捣弄着她温暖多汁的花x,一面辗转含吮她香糯甘甜的软唇。

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鼻子咻咻直喘。

一吻作罢,他的嘴唇要离开,她却像得了个蜜饯果子似地舍不得撒手,紧接着亲了过去,一吻上,就又咬又啃,全无章法。

他微微一愣,抬起身子要看她,她却伸出藕臂,g住了他的脖子,跟着抬起头,追着他的嘴唇不放。

“像个贪吃的小猫”,他脸上漾起笑意,又故意戏弄她,道:“刚才还没亲够?”

她声音带着哭腔说:“不够…还要…”,像撒娇又像哀求。

他浅浅一笑,咬着她的耳朵问:“哪里想要?上面,还是下面?嗯?哪里?告诉我”,他像个杀人越货的男妖jg,一步步诱她沉迷堕落。

“都…想要…”,她把羞得通红的脸埋在他的肩头,诚实作答。

“好”,他温柔答应,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玉势,“噗呲”一声塞进了她的sichu,sichu已经足够sh润,玉势毫不费力一cha到底,甬道瞬间被填满,又麻又涨,她腰t一缩,舒服地sheny1n出声。

她睁开了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眸,瞧着他,妩媚又多情,他脸上带笑,俯身要亲她的嘴,却被她圈紧脖子,一口hanzhu耳珠,又t1an又x1。

咂咂x1shun声就在耳边,他小腹一紧,额头渗出汗珠,为了压抑住t内汹涌澎薄的躁动,他ch0uchaa几下花x里的玉势,她一下哼哼唧唧地软了下去。

他重新占据主动,与她十指相扣,深深吻下去。这回的亲吻激烈又冲动,热切又缠绵,唇舌缠绵g缠,气息瞬间紊乱,他将她r0u进怀里,她的舌根被x1得生疼,嘴唇微肿,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嘴角扯出一条晶亮的银丝。

他的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努力平稳着呼x1,问她:“还要么?”

她闭着眼别开脸,不说要也不说不要,他不si心,伸手往下一探,拇指按在花蕾上r0ucu0,又将食指塞了进去抠弄。

玉势还紧紧含在t内,被滋润得通t翠绿,花h得厉害,一gugu吐着花蜜,顺着玉势从被撑大的花x边缘流下来,洇sh了一小片床褥。

花x被撑到极致,她颤抖着手去拽他的,气喘着说:“太涨了…拔出来…”。

他起身,按住她的膝盖,不让她的腿闭拢,又sisi盯着那一处,看着花x像小嘴一样含着玉势翕动,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灼热。

他哑着声音循循善诱,“怎么拔?这样?”将玉势缓缓往外ch0u时,他感觉到了阻力,他清楚那是花x软r0u不舍玉势的离开,在拼命挤压挽留。

她眼神可怜地看着他点头,他睇了她一眼,嘴角g起,猛地又将玉势一推到底。

“啊!”她咬紧唇瓣,腰肢一下拱成一座小桥,很快又软软地塌了下去。

他压到了她的身上,狠狠吻住她的肿胀红润双唇,将玉势ch0uchaa得飞快。他的腰也随着耸动不停,好像cha在她t内的不是玉势,而是他的分身。

“噗呲噗呲”的羞人水声响彻帐内,她嘤嘤哭泣声,娇jiao息声也久久不息。不一会儿,她骤然绷紧了身子,指甲扣进他的皮r0u,拼命摇头,断断续续地求饶:“啊…不行…那里,那里不行”。

“哪里?这里?”他附在她的耳畔问,手里的动作又加快几分。

很快,她就承受不住了,要缺氧似地急促喘息着,如秋风里的瑟瑟红叶一样,颤抖着泄了身。

身t跌回被褥间,手臂无力垂下,浑身筋骨su软,像条被抛在岸上的鱼,一动不动,只剩小嘴一张一合地大口呼x1。

他将玉势从她的花x缓缓拔出,gugu花蜜顺势流出,整个sichu变得水亮润泽,花xx口还微微张开着,久久无法合拢,他的眼神越发幽暗深邃。

她仰躺着,大脑一片空白,闭眼平顺着呼x1,等回了神,一睁眼便对上了那双坏笑的眼眸。

她想若不是醉酒,自己定不会如此无状,此时酒已醒了大半,神志也恢复清明,她红着脸,把薄被拉过来,掩住因情事而泛着cha0红的身子,垂下眼睫。

不高兴么?不是,高兴么?似乎也不是,是不能高兴,毕竟,不合礼也不合情,他的怀抱是温暖的有力的,让她沉醉,被他抱着似乎就没那么寂寞了,可是她不想任由自己沉沦进去。

她的姿态落在他的眼里,就是娇羞,“不要了?”他贴着她的脸颊亲昵。

她桃红满面,一咬嘴唇,侧过身子,掩上薄被,闭紧双眼,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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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一下,试着写了好几次,感觉这车就是开不起来′Д`

闹腾一场,虽身心舒爽了,但她又乏又累,躺了一会儿,困意沉重起来。

身后的人一直静静躺着,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一阵过后,他翻了个身,她隐约觉得他正面对着自己的后背,还很近,因为她能感受到他sh热的呼x1喷在了自己的后脖颈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自己也要睡过去的时候,却感觉出锦被被掀开一条缝,透着凉风,有一只手从那条开启的缝儿里缓缓探了进来,搁在了她的腰腹上。

它先是不动,像是只是试探,接着才或轻或重地抚0按r0u起来,后来那gu力道逐渐加重,身后人的呼x1也粗重了些。

她仍是装si,一动不动。

锦被被从后面掀起,后背先是一片冰凉,紧接着轻轻贴上来一个ch11u0的,火热的,坚实有力的x膛。

他竟然脱了中衣,意识到这一点,她头皮一麻,悄悄咬住了嘴唇。

很快,那只手不再只满足于抚0腰腹,开始沿着她侧躺曲线蜿蜒向上,准确无误地掬住她的一侧rr0u,拇指和食指捏住r珠,轻r0u慢捻,时不时还用指甲刮蹭rujiang,同刚才的粗暴不同,这回他极有耐心,极温柔。

把玩完一侧,他又依葫芦画瓢,玩弄起了另一边。

又su又痒,腿心里又开始空虚难耐。

xr还被他掬在手里把玩着,一个吻毫不征兆地落在了她的后背上,接着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一个月连轴转,身t就有些吃不消,疲惫感铺天盖地袭来。

夜里,他又觉得身t乏累,靠着凭几按着额角歇息,突觉喉咙发痒,他手作拳状掩住口鼻咳了几声,口里有腥甜味道,手掌sh润温热,他摊手一看,掌心里赫然有一两滴鲜血,触目惊心。

他眉间微蹙,一言不发地看着掌心,面se凝重。

侍奉在一旁的景安见了大惊失se,赶忙让人去请韩无忌。

韩无忌自长安骑快马星夜而来,一去一来,到了第三日的清晨才赶到,他没有歇息,又马不停蹄地替中常侍诊脉。

那老头端坐在床前,捻着胡须闭着眼睛,枯枝似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脸上神情一会儿凝重一会儿释然。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老头才点点头,睁开眼睛,看看他的脸se舌苔眼白,按了按肚腹,又问了些日常起居的细节,身t有何不适之症。

他自述:“近些日子总觉得容易疲累,腿脚无力,气短自汗”。

韩无忌点点头,开门见山,“脉象虚浮,心火旺盛,肾气亏损,肝脾肿大,双目浑浊略微发h,似是肝脏受损所致”。

“肝脏受损所致?”

韩无忌又点头:“听景安说,公子近来用药b之以往强劲不少?”

他看了眼景安,回道:“是b平常稍稍增加了些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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