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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1 / 2)

星期五上班,绷紧jg神开完讨论会後,我赶紧打开笔记本,把企划按照总监提供的方向做修改,再去和设计人员g0u通,告诉他哪些地方要打掉重做。

g0u通是件很基本的事,相反地,也很容易遇到挫折及取得成就感。

只要g0u通的双方有一方状态不好,就会发生阻碍,让工作不能顺畅地进行,如果双方能够了解彼此意思,甚至不用说完整句话,对方就能呼应,那感觉不用多说,肯定让人身心愉悦。

目前我遇到的就是g0u通问题,在即将下班之际,堂姊打电话给我。

自从堂姊丢出那张接吻照,我认知到自己伤害她有多深後,她就成了我的心魔。她大概已经原谅了我,但我不敢再与她有任何瓜葛,我怕我再度令她悲伤难过。

我手心冒汗,接通电话,猜测堂姊会对我说什麽话,脑海里想出几个客套却不至於疏离的回应。

没料到的是,她竟然问我在海边适合吃什麽东西。

没头没脑就冒出这麽一句,我不禁愣住,向她确认一遍她说什麽。我以为我疯了,结果还真没听错……

海边哪有特别适合吃什麽?这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还是背後又蕴含堂姊的深意?

弄错对方心里的期望,给了一个不恰当的回答是很糟糕的,不过,我满脑子都是筑幸笑着跟我说:「能一起去海边,我好高兴。」实在是想好好下班,无瑕再瞻前顾後。

我决定凭直觉回答,「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是吗?」

「啧,你还真随便,没点主见。」

堂姊是又心情不好了?还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没怎麽和她联系,她不开心?

「我不随便,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吃就是要吃的开心。」

「算我问错问题,我更正,那你去野餐会想吃什麽?」

「在野外不方便,应该讲求方便入口,吃的时候不麻烦,也不会掉一堆东西。举例来说,鱼有很多细骨要挑,或者是蛋hsu一咬,就会掉一堆屑屑,都不是很适合。」

「谢谢你的意见,我赶着下班,先挂了。」

我盯着逐渐黯淡,最後转黑的萤幕。堂姊今天是怎麽了,跟我犯冲不成?

我回家洗完澡,整理好行李,看了最後一眼手机里的网路地图,便驱车前往筑幸所在的白金沙滩。

我到达的时候,已经日落了。筑幸站在民宿前,环境昏暗,只有几个灯饰散发柔和的光芒。

我不晓得筑幸站在这里多久,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感觉很危险。

才刚打开车门,不远处,一道人影跨上机车离去。

「你怎麽一个人,好危险。」

她手指着机车离开的方向,「我同事看见你来才离开的,放心吧,而且就算我一个人,也不会有人敢对我乱来。」

我有点不高兴,「你怎麽又这样说,老是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

「唉呦,我是说我不够漂亮,不会有男生对我起se心啦。」

「每个人的审美不同,姑且不论容貌,光是皮肤白这点,就会让有的男生心动呢。」

筑幸已经先付钱给民宿,安排好房间,我拿出钱包想还她钱,她说不要,我又提出至少分摊一半,她也拒绝。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何必分那麽仔细。」她都这麽说了,我再坚持,就是不信任我们的关系了。

我们前往附近的一家西式料理用餐,由於我负责开车,无法欣赏海岸线的景se,不过,夜幕降临,就算想欣赏应该也看不到什麽。

筑幸向我分享今天拍片的过程,听她描述白天时的海景,我不由得神往,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到海边了。

用完餐,我想说今天都没碰到海,想去海滩散个步,筑幸却阻止了我。

「你没看到现在海滩上都没什麽游客吗?遇到坏人不就惨了,你还是忍一忍,直接回民宿吧。」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那麽执着要晚上去看海。」

「可是你好像很失望。」

我一点也不失望,只是对筑幸的双重标准感到错愕,平时都不注重自己的安全,对我的安全却时刻小心,如果能平衡一下就好了。

我们趴在矮窗上,因为民宿离海滩很近,所以可以将沙滩与大海一览无遗。尽管海滩上没有灯光,导致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可静静听着海轻轻拍打沙岸的声音,内心获得难以形容的疗癒。

我和筑幸虽然沉浸其中,但没让这静谧维持太久,我们就开口聊了起来。

「华园,你还有没有什麽事没告诉我?」前一秒还在谈我工作上的趣事,後一秒她就讲了这句话,倍感突兀。

「我肯定不是每件事都有跟你说啊。」

「不,我指的是与你人生有关的重要大事。」

我凝望海面不太明显的反光,「我爸妈的事情不是都跟你说了?」

「最近睡不好,我有点胡思乱想。」

「今天可要好好睡,明天才有t力玩。」

她大笑,「你说的对。」

隔天,我们早早起床把行李先整理好,用过早餐後,我把附绳子的钥匙挂在脖子上,便和筑幸轻装到海滩。我带了个背包,穿着泳k、上衣,而筑幸身上则是件浅绿连身裙。

偏白的米h沙滩,彷佛x1收了饱满的太yan能量,非常耀眼,海水波光粼粼,给我的感觉就像是ye态的蓝宝石。

游客的人数稍多,相信等一下还会有更多人来,我们赶紧找个位置,将海滩垫铺好。

筑幸朝我笑了笑,便要脱衣服,纵使知道她底下还有泳装,我还是不免害羞,感到燥热。

她的泳衣不是时下nv生喜欢穿的b基尼式,而是连身型,造型相对保守许多,但却让我联想到小时候的筑幸,当年她也是穿连身式泳装。

筑幸真的长大了,而且就在我的身边,黑se的泳装与白se肌肤十分相衬。

虽然两个人来玩,能够享受独属两人的亲密,可是,却没办法两人一起下水。因为再怎麽jg简随身携带的物品,还是没办法一件东西都不带,所以得有一个人在沙滩顾东西。

筑幸没有急着想下水,要我帮她抹防晒r。

手指触到筑幸软neng不失弹x的肌肤,我有点想入非非。她异常地沉默,要不是此地还有其他游客在,萦绕在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与情感,足以把平时潜藏在心中绵延不绝的柔情,点火燃烧成激情。

我悄悄捏了捏她腰侧,她抖动一下,瞪了我一眼。我傻笑,跑去洗手间把手上的防晒r洗乾净,避免下水会弄脏海洋。

我朝筑幸挥挥手,便去海边戏水、游泳。海水的独特气味我不是很喜欢,但在里头游泳的确很畅快,b在游泳池还过瘾,可能是周围没有建筑物所包围的关系吧。

回到海滩垫。

筑幸伸个懒腰,然後双手抱膝坐在我旁边,「感觉怎麽样?」

「游得很舒服,整个人彷佛被解放了。」

「我有个大惊喜,你坐着别动,头也不要乱转,可以答应我?」

我点头,眼角的余光瞄到,筑幸对着我头後方无声地说些什麽。

我的眼睛被一双手遮住,原来我後面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

「猜猜看是谁?」筑幸说。

「你同事?难不成是阿姨?」虽然我这样问,但如果真的是筑幸她同事或她妈妈,我会忍不住暴怒。

「搭搭──」筑幸模拟揭晓答案的音效。

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是堂姊,她怎麽会在这?

我目瞪口呆,筑幸没见过堂姊,而堂姊只在接吻照看过筑幸,这样子还能聚在一块?

筑幸笑yy地说:「堂姊刚刚恰巧看到你要去游泳,但她不确定是不是你,所以就来问我,我们已经互相自我介绍,稍微认识彼此了。」

堂姊和筑幸不同,则是一脸赧然道:「朋友刚好邀我今天来玩,她好像还没来,不知道方不方便先和你们待在一起?我可以帮你们顾东西,两个人不能同时游泳,感觉会很困扰吧?」

我恍然大悟,难怪她才会问我到海边该吃什麽。

「谢谢堂姊,不过华园刚游完,让他休息b较好,而我身上涂的虽然是标榜对海洋友善的防晒r,可是不去洗掉我也不能安心下水。我们三个一起聊聊天好像也不错,你们觉得?」筑幸说。

我回答,「不然就聊聊吧。」总不好意思要堂姊走,而且我本来就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之前和堂姊不欢而散又如何?堂姊依然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没道理与她不相往来。

堂姊坐在我的身旁。

一阵安静,筑幸t贴地打开话题,「堂姊,你平时有在看网路影片吗?」

筑幸巧妙地藉由聊她的工作室,来让大家心情放松。

我被她们夹在中间,本来还有些尴尬,可她们相处融洽,我也就放宽心,静静看着海洋或其他人嬉戏。

忽然有gu冲动,想要用手做点东西。我往前移动,在海滩垫的前方,用沙子堆沙雕。和木雕不同,木雕从头到尾都是在削减木材,而沙雕在削减之前,要先堆积。

没有玩沙子的经验,拚命把沙子往中间合拢,没撑多久就垮掉。

莫名地安静,我转头一看,两人正走向淋浴间。要走也不提醒一声,好让我专心看管物品,她们都不担心东西不见?

过了一会,她们回来说要一起下水。我望着她们逐渐变小的身影,无奈摇头,本来不该是我和筑幸的两人世界,怎麽一下子我就被排除在外,变成没人理的边缘人?

真希望我有望远镜在手,我眯起双眼,吃力地观察她们。她们漂在海水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聊天,而非游泳,既然如此,g嘛不待在海滩这里就好?是因为泡水b较舒服?

我把物品、包包整理好,彼此靠近放在一起,然後侧身躺在它们旁边,感觉有点寂寞。困意袭来,可我不能就此睡去,我身上好像还没抹防晒r,这样躺下去,可能会被烈yan晒ren乾。

就在我恍惚之际,清凉的水滴打在我的脸颊,我撑起身子抬头一看,原来堂姊已经回来了,水滴就是从她身上缓慢落下来的。

「筑幸呢?」

「还在玩水。」

三人在一块的时候,我的眼神并不敢在她身上多停留,现在我才有机会仔细瞧瞧,感觉……堂姊的肤se似乎b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深,麦se的皮肤和她那头及颈的头发非常搭配。

从她的表情判断,她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你们聊了什麽?我看你们几乎都在聊天?」

「就一些日常小事,我主要都在问你的事情,因为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之前你回答我都会好的,那是安慰我的话吧,看到你和nv友相处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堂姊的深情一如既往。

我笑了笑,「堂姊,你不能老是把重心放在我身上,如果你有处得来的对象,不妨珍惜机会。我跟你是很亲很亲的,这点不会变,但是,我终究还是陪在了筑幸身边……」

我试着以一个老友的身分,点到为止地劝了劝她。堂姊一定懂我的意思,只是愿不愿意放下执着,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会振作,需要时间罢了。」堂姊淡淡地说。

她的表情如同冬春之间绽放的小花,虽然被寒风吹佛,却仍顽强地挺立茁壮。

「其实你也放不下,不然你怎麽会一直在意我有没有新恋情?」

「是放不下没错,尽管你说过不用我负责,我还是对你有歉疚感。」转开水瓶,喝一口水,「但是,我也有进步,我已经渐渐能释怀,是你喜欢上我,我珍惜这份感情,除此之外,就不该是我要去烦恼的。」

堂姊轻轻用拳头敲了我的肩膀,「你去陪你nv朋友吧,我们该讲的都讲了,来海边不跟nv友享受亲密时光,这怎麽行?」说完,又推了下我。

奇怪,刚喝完水,喉咙怎麽又乾了?

「咳,当然,我去啦。」

我没有转头,笔直地朝海水奔去。

筑幸笑嘻嘻地打招呼,「终於来啦,和堂姊聊得愉快?」

「还算愉快,我之前跟她有些心结,现在应该都聊开了。该不会是你刻意让我和堂姊独处?」

「我只是懒得回去,请她帮我叫你过来,」她耸肩,「不过,要是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多聊几句,我也不会介意。刚才三个人的时候,你跟她就像中间隔座山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你还真是t贴。」

我和筑幸手牵着手,被海水包裹的感觉非常惬意。就在我想要尝试以仰躺的姿势,在海面漂浮时,筑幸突然朝我泼水。

咸味的海水打在我脸上,美妙的感受顿时消失,我不甘示弱地回敬,没有想到她轻而易举地就闪过。

我一直挨水花攻击,她则顺利闪躲好几次。

「真不公平。」我抱怨。

「嘿嘿嘿,你的水太慢了。」

「你作弊。」

「是呀,因为我是个好胜的nv人。」她调皮吐舌头,挑衅地盯着我。

於是,我们又来了场游泳b赛。她的速度不b我慢,我堪堪险胜,即便如此,我已经获得我渴望的满足感。

「这次我赢了吧,哈哈。」

「嗯,只赢一点也是赢,我心服口服。我们回去一下吧,把你堂姊丢在那边,不太好。」

我盯着筑幸,不解地问:「堂姊也是nv生,你就不会升起什麽竞争意识?」

她愣了一下,说:「她是你堂姊,我有什麽好竞争?」

这下换我傻住。对呀,堂姊跟我没血缘关系,筑幸不可能知道,我这样问反而显得我很奇怪。

我随意敷衍过去,筑幸也没有在意。

沙滩上,我们三人相处的气氛变得b稍早融洽。

我和筑幸谈到中午之前要退房以及午餐的事。

退房,有堂姊在这顾位置是没什麽问题。吃午餐就麻烦了,堂姊那位朋友根本没来,不能让堂姊一个人留下,但是,我们三个都走的话,位置肯定被占走,现在的游客人数b早上多太多了。

堂姊轻笑,要我们不用担心,放心去退房。

「我刚好做了午餐,放在我车上,三个人应该够吃,就算不够,有点食物果腹,到晚餐前也不至於饥饿难耐。」

筑幸向堂姊表示感谢,我也含糊道了声谢,领着筑幸去民宿退房。

堂姊准备了各式口味的饭团及冷菜,毕竟热菜要思考保温的问题,太过麻烦。冷菜对於日本人来说并不陌生,筑幸和堂姊便热烈地讨论起菜式与制作的学问。

我又再度被晾在一边,却异常地舒适欢欣。

想到几年前,筑幸还在日本,我与堂姊初生情愫的时候,当时我就在想,我怕是没办法让这两个在我心中至关重要的nv人,好好见个面、聚一聚。

因为我不得不选择,而选择就一定会伤害到其中一人,那样我怎麽敢让她们碰面。

我很钦佩堂姊,终归是她大度,我们才能和和气气地野餐。

看着她们相谈甚欢,我很高兴,同时心情也很沉重。堂姊笑脸的背後在想些什麽?是我不敢去细想的。

「华园,好吃吗?看你都不说话,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不会啊,这个玉米鲔鱼饭团很好吃,而且馅料主要分布在中间,咬的时候不容易掉,很贴心。」

筑幸也跟着说:「是呀,这真的非常适合野餐,边吃边聊,又不用担心食物掉满地,在小细节处都这麽用心,吃起来更美味了。」

堂姊微微低头,感谢我们的赞美。

下午,我们三人又轮流去游泳、玩水,内心抱持不要浪费一丁点时间的心态,毕竟来海边一趟,又要等假日,离住家又不算近。

有些疲惫,但玩得很尽兴,是时候说再见。

筑幸拿了几样东西,说要先拿去放在车上。

我和堂姊目睹她离去的背影,彼此都笑了笑。

「趁现在,我们就说点话吧,」她双眼直盯着我,感觉她的眼睛b平时更深邃,「筑幸相处起来挺不错,但我认为我b她好,如果她不是你的nv友,我准备的午餐,肯定就能把你的胃牢牢抓住,我在你心中就会大大加分。」

堂姊强势的发言使我呆住。

「我会去找一个跟你一样懂得欣赏我的人。」她笑道。

「为什麽要跟我一样?」

「因为没有筑幸,我们绝对会很相ai很相ai。」

我无法否认,就如堂姊所说,只是因为我选择了筑幸。

「丽馨,我祝福你。」当我再度叫堂姊的名字,一阵爽朗的风把心里的y霾卷至我碰触不到的地方。

回程的路上,我问筑幸今天感觉如何?

「找你来玩果然是对的,大海真的是太美妙了,有时候,我只是待在水中不动,好几个瞬间,我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彷佛和大海融为一t。」

她讲得很贴近我的感觉。

大海实在是太过广阔,身在其中能够深切t会自己的渺小。

之後,我和筑幸好一阵子没再出去玩,因为暂时没找到像白金海滩这麽x1引我们的景点。

几个月後,夏季逝去,来到了秋末冬初。

我对於冷天气非常没辙,假如又碰上小雨,又sh又冷简直是酷刑。眼看秋天即将结束,我的心情也跟着低落。

命运似乎不想要让我有机会好过,於是,我连喘口气、喝点水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迫继续在名为「忙碌」的沙漠si命奔跑。

星期三,刚结束一件麻烦的案子,我在座位上享用午餐,计画周休二日都要慵懒地在家休息时,叔叔打来电话,告诉我爸爸前几天喝酒後骑脚踏车,不小心自己摔伤。

我焦急地问他伤势如何,他说只是多处小擦伤,并不严重,只是叔叔这次忍不住念了爸爸几句,爸爸一气之下就暂时搬回原本的家。

叔叔有天放心不下,便用钥匙打开门进屋,却发现爸爸在床上做恶梦,留着眼泪喊着我和妈妈的名字。叔叔希望我能回老家,探望爸爸,顺便到叔叔家住,他和婶婶都很想念我。

我的脖颈和背部上方的肌r0u仍在酸痛,想要等状态好点再回去,偏偏这事还挺重要。不想让叔叔失望,我和他约好这礼拜就回去,听到叔叔欣慰的笑声,我觉得一切都没什麽好埋怨,这是我本该做的。

叔叔会那麽开心,可能是太寂寞了,他和婶婶的独生子也是去外县市工作,聚少离多。

下班後,筑幸带宵夜来到我家,听到我礼拜五要连夜赶回去,她决定也要跟我一起走。

「你们拍影片很自由,不代表工作不累吧,能休息怎不好好待在家?」

「我想去见见阿姨,跟她说说话,况且,我也很久没有回那个地方了。」她这麽说,我又怎麽能不带她走。

「是啊,也该回去看看。」我附和。

我突然迷失了,我ga0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回去,每个人都有想要我回去的理由,爸爸的呼唤、叔叔的期待、筑幸的思乡,他们的念头如同小溪,交汇处则是我。

我问自己,我为什麽想回去?结果就像对山谷大叫,问题没有解答,只是反弹回来打到身上。

筑幸额头贴着我的额头。

「怎麽啦?」我问。

「看你有没有发烧啊,你表情有点不对劲,又不说话,我以为你不舒服,y撑假装没事。」

她担忧的神se,映在我的眼底。

我欣慰一笑,「这次回去,不只是去和妈妈说说话,我还要把你介绍给叔叔、婶婶还有我爸爸。」

筑幸摀着嘴,一脸惊喜又泫然yu泣的模样,十分迷人。

我温柔拥抱她,内心已经做好和她迈入下一阶段的准备了。

我和筑幸搭火车南下,出火车站,拥挤的人与车cha0令人烦躁,我们走过几个街区,叔叔的车正停在路边。

叔叔大概是不好意思直接看筑幸,便从後照镜观察她。叔叔的个x沉稳,富有耐心,他对筑幸很好奇,不过,由於我没多解释,他也就不主动问。

抵达叔叔家,婶婶高兴地走出门外迎接我,当她看到筑幸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把筑幸当作客人。

客厅内,我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坦白筑幸是我的nv朋友,筑幸在我介绍完後,也马上欠身打招呼。

叔叔婶婶一脸惊喜,为我感到高兴,婶婶更是牵起筑幸的手,让筑幸到她身边坐。对於筑幸的日本名字以及她流利的中文,他们有些讶异。

「我在台湾出生,所以中文我很熟,并不陌生。」

「原来是这样。」婶婶点头。

叔叔看了看筑幸,然後瞥向我,「什麽时候交nv朋友的?也不跟叔叔说一声。」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在发牢sao。

我明白,叔叔的「寂寞症候群」又犯了,我也算是他半个儿子,他当然不希望错过我人生重要的大小事。

「我和筑幸以前就认识,不过,以男nv朋友关系相处才一年多一点。叔叔应该最懂我,这种事我绝不会隐瞒呀,我只是觉得亲眼见一面b较好,所以才晚了点带筑幸来见见你们。」

叔叔清楚自己的老毛病,他哈哈一笑,「说的对,是该亲眼见见没错。」简单带过刚才他那有些情绪x的发问。

婶婶也聪慧地转移话题,给叔叔一个台阶下。

我带了换洗衣物,想借浴室洗澡,叔叔却叫住了我,「华园,记得也要把nv友的事跟你爸爸说,不要怕他会不会又发脾气,他早就该正视你的生活和一切,老是逃避,都逃多少年了。」

叔叔愈讲愈愤慨,婶婶连忙安抚他。

「叔叔,您放心,我会跟爸爸说的,然後也会去妈妈那里一趟。」

婶婶的眉眼哀伤,叔叔表情略显严肃拍拍我的肩,「要好好跟你妈妈聊聊,你交到了nv朋友,嫂子会……她看到你的成长会很高兴、很感动的。」

我和筑幸住进客房,轮流快速洗完澡。

睡觉前,叔叔跑来找我,把我拉到一旁偷偷地说:「华园,我还以为你会跟丽馨在一起,没想到,结果居然是另外一个人,啊,你别误会,我没有反对的意思……」

我浅笑,「我懂,叔叔是惊讶而已,我对堂姊也有好感,但是我必须为感情负责,我不能无耻地两边都要。」

「那麽你有考虑跟筑幸结婚?还是说,你们还没有这些想法,打算顺其自然?」

「我有和她结婚的打算,但不知道筑幸怎麽想。这次见到爸爸妈妈之後,我想找个机会问她。」我发现我的手心出汗了,看来我对这件事感到紧张,我之前竟然没察觉。

隔天一早,我开叔叔的车在载筑幸出门。

本来要先去看爸爸,可是我很担心爸爸的情绪问题,不由得逃避,转而开往墓园。

我们在路上寻找花店,买了鲜花,又在超商买了些零食。

我没准备冥纸,我讨厌纸钱燃烧的气味,也觉得那样会弄脏妈妈的墓,粗糙的纸钱感觉就不是什麽乾净的东西。

我打开几罐瓶装水,装水进小花瓶,还有把毛巾弄sh润。

筑幸帮忙我,一起把妈妈的墓擦乾净。

供上鲜花饼乾,就可以跟妈妈说话了。

鲜花有些不l不类,因为妈妈没有特定喜ai的花,所以我挑了好几种花包成花束。

我阖上双眼向妈妈倾诉我的感情,我向她讲述近况,也提到想要与筑幸共度一生的事。

妈妈没有回应。

我知道这有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的脑袋、双眼有种拂去疲劳,更加jg神的感觉。

我转头,筑幸闭着眼睛流下眼泪,她一定有很多话想对妈妈说。

当她睁开眼睛,我递上手帕,静静在一旁等她调适好情绪。

用完午餐,前往我家之前,我向筑幸解释爸爸的状况,要她在爸爸乱发飙的时候,好好保护自己,躲起来也没关系。

结果我们扑空,打电话给叔叔,叔叔说爸爸晚上b较有可能在家,我不想浪费时间,决定先回家休息,晚点再来。

再次驱车。

当我看到二楼房间有灯光,紧张的同事也松了口气,至少不是白跑一趟。

我按了门铃,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脚步声。

爸爸打开门,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筑幸依偎着我,似乎是在害怕。

「爸爸你怎麽又喝酒?」虽然有预料到他会喝酒,但实际遇到这情况真的非常讨厌。

爸爸毫不在乎,手握酒瓶,自顾自朝里头走,我们把门关上跟了进去。

他身t歪歪扭扭地坐在客厅,瞄了眼筑幸,皱起眉头,「你怎麽随便带别人进来?」

我分不出这是他在故意刁难,还是他刚刚的确没看到筑幸。

筑幸静默,我得想办法缓和这紧绷的场面。

「爸爸你别开玩笑了,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这是我的nv朋友──中野筑幸。」

爸爸依旧是那张ai理不理的脸,却坐直身子。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

爸爸拖着脚步,然後我听到了一个金属发出的响声。我觉得有点奇怪,犹豫了几秒,起身走到厕所却找不到人。

会不会是去其他地方?

隔壁是厨房,我打开灯。

糟糕,後门正敞开着!我都忘记有後门的存在。

我探头出去,看不到人影,怨气难消地把门关上。

爸爸就这麽不想见我?

我不好意思地跟筑幸说爸爸逃跑了,我不想再管爸爸,想直接带她走,可是,筑幸肯定也很想和爸爸说说话,让爸爸知道更多关於我们的故事。

我重重吐了口气,要筑幸待在家,爸爸一回家就打电话给我,自己则开车出去。

爸爸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要他不要故意跑远,我就有可能找到他,而且,叔叔还有给我张纸条,列着他平时常去的地点。

我愈找愈绝望,到处都没他的人影,最後我决定放弃。

当我开到一个蓊蓊郁郁,甚至可以说有点y森的公园时,我听到有男x在互相叫嚣的声音,其中一位听起来颇像爸爸。

我急忙把车停在停车格,跑去查看。

结果真的是爸爸,正在与爸爸吵架的人更让我惊讶,居然是赵明庆。

赵明庆领了四个穿制服的小弟,和爸爸大声互骂、推搡。

看着爸爸不时举起酒瓶,我胆战心惊,万一他挥下去砸伤人就不好了。

我跑到他身边按住他那只拿酒瓶的手,不停鞠躬向赵明庆那方道歉。

爸爸怒斥我不该低头,丢他的面子,是软弱的废物。

我才不管那麽多,只想解决冲突,但赵明庆不肯放过我们。

「喂,陆华园你好意思向我求饶?刘昆山都跟我说了,当年我被拖进巷子打的时候,你见si不救,你逃跑没关系,旁边就有店家,你为什麽不帮忙打给警察?」

刘昆山是刻意报复吗?因为我不肯到他的公司工作?

我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揪住我的衣领,我生气地将他推开。

「很有种嘛,看到我都不愧咎,还推我耶。」小弟们跟着讪笑。

我双颊发烫,视线不时闪躲。

爸爸朝他们怒吼,手指赵明庆,嗤笑道:「那都过去的事了,你还在耿耿於怀,真是可悲、可怜。明明是你自己被欺负,还要怪罪别人,笑si人了。」

赵明庆想要挥拳,却被爸爸用酒瓶顶了下心口。

他抚着x口,脸se狰狞,快到不知道什麽时候掏出一把小刀,t0ng向爸爸。

惨剧就在这短短的瞬间发生。

小刀刺进爸爸的左x,酒瓶打到了赵明庆的头,小弟们尖叫、落荒而逃。

双眼如摄影机般,将一切都记录下来,身t却无法动弹。

爸爸倒下,刀子仍cha在他x上,不知是si是活。我不敢动他,赶紧叫救护车。

赵明庆没有被砸晕,他闷哼几声,看到爸爸流淌的大量鲜血,表情微愣。

他有点神智不清。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倏地哭出来,「都是那条隧道害的,要不是见到那个nv鬼,我也不会开始走霉运,任人欺负!」

该说是命运的捉弄?我没料到赵明庆真的因为小学的一次惊吓,导致人生走向歧路,但那又怎样?我怒火升腾,那绝不能成为他变成恶霸,还持刀伤人的理由。

命运还在戏耍我们!

筑幸从赵明庆後方走过来,她身上穿得正好是白se连衣裙,跟当年在隧道时几乎一模一样,差别只在於她长大了。

我恨透了赵明庆,即使是逞口舌之快,我也想对他反击。

我指着他背後大喊,「瞧瞧那是谁?」

他转身,同时,我跑到筑幸身边揽着她。

他一脸茫然。

「这是我的nv朋友,她当年在隧道里被你们误认为nv鬼,其实,我後来没离开隧道,和她成为了好朋友。你们还傻傻在那边害怕,我清楚真相,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们,谁叫你们自己要跑去玩,活该!」

我感觉自己宛若恶鬼。

我听到筑幸惊叫,她应该是刚发现了爸爸的惨状。

她问我有没有叫救护车和报警。

我请她帮我拨一一零,因为我刚才太紧张,只拨了救护车。

赵明庆笑了,像是放下心中大石头,轻松地笑了。

「原来是假的啊,她不是nv鬼的话,为什麽从那开始我的生活就愈变愈糟?结果我就这样成了无所事事的小流氓……陆华园,谢谢你告诉我,让我可以解脱,对不起,我杀了你爸爸。」

他迅速从口袋取出,绝对会对她再次造成伤害。

令人心烦的事不只这一桩。

就在得知这个坏消息没多久,某天,我和筑幸逛完夜市回我家,就发现有个人一直尾随在我俩後面。

我认为是恰巧同路,不以为意,直到他停在我的租屋处外,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是,我没有马上找他理论,因为他还是有可能是在等其他租屋者。

这名尾随男後来又被我见到几次,我实在受不了,便鼓起勇气问他,「你好,请问你有什麽事吗?为什麽老是看到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我来找一个nv人,我有事找她。」他的国语讲得不流利,听得出他口中夹杂的是日语腔。仔细观察,他的年纪大概大了我一轮。

「那个nv人是你的谁?nv友吗?」

他愤慨道:「她背叛了我!」

我想起楼下的许小姐,她的私生活挺乱的,这个尾随男该不会是来向她报仇的吧?我该介入其中吗?还是放任不管?

但是,许小姐又和我住在同栋楼,万一这个男的是疯子,想要烧屋呢?

「可以请你告诉我你找的是谁吗?也许我能帮你。」必须知道他的目的才行。

男人突然拿出钱包,ch0u出两张台币一千块,这时,一张卡片从他的钱包掉出来。我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日本的驾照,他叫大田春男。太好了!知道他的名字,也许就能顺藤0瓜,得到他更多的资料,或者藉此吓阻他。

他一脸不悦地ch0u回卡片,把那两千块塞到我手中,「钱给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不需要你的钱,我们好好谈谈。」我想把钱还给他,他却迅速跨上机车。

「你什麽都不知道,真烦人。」语毕,他离开了。

既然没办法从他下手,那要不要提醒许小姐?应该不行,许小姐脾气很火爆且自恋,她ga0不好会觉得我是在戏弄她,或者对她有意思,倘若她信了,也可能莽撞地找尾随男单挑。

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用力划下一刀,「啧,这根报废了。」

筑幸从笔电的萤幕後探出头来,「怎麽啦?」

「我切的角度不对,这根派不上用场了。」

取出新的冰bang棍,截短、摩擦然後切角,居然又在同样的步骤出错。

烦si了,都是尾随男的事在困扰着我。

这件事我不能讲给筑幸听,好不容易她才带领我走出低cha0,我不可以再抛问题给她。

「你在想事情?」

她的话令我回过神来,「就是手指想放松一下,有些疲劳。」

「拍影片只是分外之事,千万不要把它看得太重。」

「哈哈,最近雕一雕,似乎又找回上瘾的感觉了。」

後来,尾随男不再出现,也许是放弃报复了。我无b庆幸当初没急着去找许小姐,有些事原来能自动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换筑幸在苦恼了。

「华园,最近我妈妈总是避着我,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我该怎麽办?」

这问题很敏感,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指,阿姨可能有新对象?」

「是啊,你觉得我该怎麽办?」她随意r0u了柔头发,又把发丝甩开。

「你应该先问自己是怎麽想的?」

「我有点混乱,我把我爸爸的事跟你说好了。」

我只知道筑幸是被她妈妈一人抚养长大,却始终不清楚她爸爸的情况。

「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我爸妈曾经很甜蜜,甜蜜到我妈妈相信爸爸不可能会离开她。结果妈妈告诉爸爸她怀孕後,爸爸没有和妈妈结婚,反倒消失得无影无踪,妈妈为了转换心情,就来台湾了。」

我惊讶,筑幸爸爸原来是个人渣!

「你恨你爸爸?」

「当然恨,但我的恨和妈妈相b是模糊的,我只是恨为什麽爸爸不负责任,让我没有父ai,而妈妈才是真的与爸爸相处过、付出过,她肯定伤得很重。」

「所以,你怕她又受伤?」

「对,」筑幸迟疑了一下,「但是,也许她这次碰到的是好对象,能伴她走一生,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阿姨要不要交男友是她自己的事,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会帮她盯紧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要是真的不错,你能忍受你的家庭多出一个男人吗?」

她垂头丧气,「我觉得我会很难适应。」

「以前有没有男x追求过阿姨?」

她眼神一黯,突然不高兴地咬牙切齿道:「你问这个做什麽?」

看来筑幸很不想要她妈妈有对象,她才会这样发脾气。

我语调放缓,「假设阿姨以前都回绝其他人的追求,那她现在为什麽和那个男人有接触,你想不明白其中的重点吗?」

「哪有什麽重点,不就是她对现在这位b较喜欢而已?」

「不对,阿姨是有想过的,因为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足够自立自强,她可以放手了,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刻愿意和那个男人多聊聊。」

她微张着嘴,似乎受到不小的冲击,「她本来可以早点拥有另一半的,却故意等到我长大才愿意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没错,」我伸出两根手指,「nv人、母亲,阿姨身上有这两种身分,但她选择把母亲放在最优先的位置。」

这天晚上筑幸本来要回家,但我挽留了她,因为她听完我的话,不断在沉思。这样的状态,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骑车回家。

我们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叹口气,「华园,我理清我的想法了,我妈妈有对象我当然不反对,可是,我见过那男人,感觉真的很难让我喜欢,该怎麽办?」

「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喜欢,维持基本的礼貌就好。」我握住她的手。

「我还以为你会说做人不能光看表面。」

「是不能只看表面没错,但是,有些人的五官就恰巧是自己讨厌的类型,令人无法接受,这是自然而然产生的矛盾,只能依赖时间来化解。」

不过,时间也是一种最消极、羸弱的手段。我心想。

这阵子,筑幸和我可以说是暂时步入同居状态。是因为她想逃避现实才来到我家住,而不是她真的想迈入同居关系。

她还没有想到该怎麽面对她妈妈和那位陌生男人,所以她毅然决然把生活用品搬到我家,打算短期内不回去了。她有告知阿姨说要来我这里住一阵子,阿姨以为她想增进感情,也就没有反对。

我曾劝慰她,「照你所说,阿姨和那个男的只是在门口聊聊,从没进过屋。假如你在巷口见到他们,就马上离开,晚点再回家,也不要和阿姨提起这事,装做不知道就好。」

「唉,你不懂我的感受有多复杂。」

「我是不懂,但我认为你愈不回去,阿姨就愈可能愿意让他进家里,因为你不在,他们就没有顾虑了。」

我这番话确实触动了她,令她动摇,但她并未打消住在我这里的念头。我当然希望她住下来,这样我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就更多了,可是,我并不希望她是为了逃避家人才来

然而,她即使待在我这里也无法平静,由於我不是外人,她时常毫不克制,将自己的烦躁爆发出来,甚至和我起争执。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没有向我道歉,而我也不会感到生气,因为我和她都清楚,她不是真的想要发火,而是情绪把她整个人ga0坏了。

她的难堪,我能包容。

承受着负面情绪,我当然不可能不受影响,只要没加班,回到家我就会打游戏,筑幸偶尔会跟我一起玩,通常这种时候,她就b较没空想到那些烦心事,整个人开心、jg神许多。

这可要归功於我选游戏选得好,要是选对战类x的游戏,就一定会有人输,使输家不高兴,选合作类型的游戏就万无一失了。

筑幸完全没有想回家的意思,直到她妈妈传简讯给她,希望她七天内回家,她才收拾东西,做好面对一切的心理建设。

她回去的当天,我就打电话给她,想说能成为她的心灵支柱,只可惜打不通。

隔天、後天,仍旧无法拨通筑幸的手机,我开始担心她,因为接受不了母亲的新对象而跑去做傻事。

夜晚,我到她家门口按门铃,没有人回应,从外侧的窗户看进去也是一片漆黑,没有点灯的迹象。难道母nv俩碰巧在这时候出门?

我该继续等?可是,万一有路人觉得我很奇怪,然後又没人能证实我不是可疑人物,那就糟糕了。

想了想,我决定再等半小时,等不到她们就先回家,明晚再来。

一连几天都扑空,我便停止这种去她家盯梢的行为。

过了快三个礼拜,在我考虑是否要找警察帮忙时,筑幸传了封简讯,说我家的书桌ch0u屉里放着她家的钥匙,她请我去她家的客厅一趟。

正在外头吃晚饭的我,差点要打翻汤。这简讯也太有问题了,首先,我确认我的书桌ch0u屉没有她的钥匙,因为我今早上班前刚开过,其次,为什麽简讯只写去客厅,其他什麽都没写。

我立刻拨给她,她却没有接起来。

简讯可疑归可疑,但我总得先确认真假再说。我加快吞咽的速度,整个心思已然飘至家中。

站在书桌前,我毫不犹豫打开ch0u屉,没想到,钥匙竟然真的在里头。

我拿起那支钥匙时,手指微微发抖,筑幸来过我房间吗?她现在人到底在哪?我想得到答案。

我立刻骑车到她家,客厅的长桌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旁边有一封信还有一个随身碟,信上写着「中野筑幸启」五个字,应该是某人写给筑幸的信。看完便利贴,我把这三样东西放进资料夹,迅速走出屋外,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房屋,特别是现在筑幸母nv俩还行踪成谜,恐惧感的压迫令我吃不消。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cha入随身碟,里面只有一个录音档。

我照着便利贴的指示,那封信,然後听完那份录音档。

便利贴上没提及顺序,实际上应该先听录音再读信,b较容易理解清楚。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我哭着找我的打火机以及铁盆,把便利贴与信封烧掉,并把录音档删掉。

这是筑幸给我的考验,她只剩下我一人可以依靠,她害怕我最後拒绝她的请求,她会心碎,才使用这些花招,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心要永远陪在她身边。

情绪逐渐平复,我盯着铁盆里的灰烬,心情苦涩。我想对筑幸说:「你怎麽会不相信我,以为我会丢下你一个人呢?更何况,我本来有机会挽救……却因为我不够积极的态度,导致你遭逢巨变,就算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无法弥补,你那小小的请求,我不可能拒绝。」

仔细想想,我的一生已经全都献给了筑幸,和她的相处并非事事如意,但凭我对她的ai恋,即便我是匹断腿的残马,我也会抱着不惜磨损骨r0u的意志,用拖的爬的赶到她身边。

当晚,我也不管明天还要上班,直接就骑车飙回故乡。

中途我休息了几次,避免长时间久坐与吹风影响到我的状态,我希望自己能够以最好的一面──不管生理、心理都是──去见筑幸。

抵达老家附近,由於骑了近六个小时的车,过於疲惫,我便去便利商店买了几个面包和饮料,找间汽车旅馆住宿。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一种舒爽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我躺在床上,浓浓的睡意使我睁不开眼皮……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退房时间是十二点,梳洗一下,用面包填饱肚子。我闭上双眼,回忆纸条的下一个指示。

接下来就是要等了,等待是很枯燥乏味的事,但为了筑幸,怎样都好。

我退房,前往此行的目的地──隧道。

机车在隧道内奔驰,从一头穿过另一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坐下来背靠墙壁,我随意乱瞄,发现当年的小石山还在,只是倒塌了,而那条彷佛我内心制约的红线,已经完全消失,连点红se痕迹都不留。

从中午等到下午再到晚上,还好我面包买得多,不然又要跑去买晚餐,很麻烦。不过,人t并非独独摄取营养,也会排泄,位於荒郊野外,紧急时刻,我只能向花花草草说声抱歉了。

晚上八点八分,不晓得是不是故意选在这个时刻,筑幸从我身後的隧道走了出来。

她流着眼泪,平静一笑,拥抱我,「你来了,我好高兴。我原本还不敢来的,我怕我连续几天等不到人,我会陷入绝望,没想到你这麽快就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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